第一卷 第七章 受傷

船下的修船廠地板上有許多海盜在搬運一些東西。是一些大箱子和一筐筐蔬菜水果還有一些麵包。燁磊感興趣的是那些大箱子，數量雖然不多但抬這些箱子的人卻感到十分吃力。裡面應該裝著某種重物。

沒多久出去的那名海盜回來了，很恭敬地把常青還有燁磊三人迎上船去。

燁磊看到在船的側邊有一把木制的臺階，船上的人可以從這個階梯下來，下面的人也可以從這裡上去，十分方便。

上來到船上之後，燁磊跟在常青的後面，霍金斯跟在燁磊的後面。海盜船跟普通的船沒有什麼區別，一樣是木制結構的三桅帆船。它的甲板是用不知名的硬木製成，上面也塗了一層防水樹脂。欄杆被塗上了一層白色，跟他的船殼一樣的顏色。

往船頭看，在船頭正中間的甲板上是控制這艘船的船舵。平時船是由船上最有經驗的大副來控制。船航行的方向則是由船長決定，他們只是簡單的負責開船罷了。

在燁磊的右側五米遠處是這艘船的主桅杆。這根桅杆大得需要兩個人才能抱住，從桅杆的頂端伸下一條條腳趾頭那麼粗的繩子。燁磊知道繩子子是在收帆的時候用的。順著繩子往上看去，可以看到掛在頂部那面紅色骷髏頭海盜旗。在旗的下端是一個直徑三米的瞭望塔，不過此時瞭望塔上面並沒有人站崗。

收回目光，燁磊環視了一圈，發現船上的海盜並不多，大約有五十來個人。不過燁磊卻沒有因為他們人少，而小看了他們，反而覺得他們比其他的海盜要強。

燁磊三人在那名穿紅色馬褂的海盜帶領下，走過桅杆上來到船的後半部。這後半部被改裝成了一幢大樓形模樣。船樓的上下左右都分別有海盜站崗，他們警惕地注視著一切試圖靠近這裡的東西，以此保護他們的船長安全。

當看到燁磊三人來時，這些海盜便把常青攔了下來。要求他把身上的武器都交出來。這裡有這裡的規矩，誰也不能改變，況且又在別人的地盤。

常青沒有說什麼，就把腰間的兩把短刀取出交給旁邊的一名海盜。燁磊身上倒是沒有帶什麼武器，不過那些海盜並不相信。上來把燁磊全身上下摸了一遍。雖然沒有找到武器，卻把他的那十個金幣還有摩裡斯交給他的那一袋子錢給摸走了。燁磊狠狠地瞪著這個拿走他錢的海盜，

「這是我的東西！」

這名海盜冷笑一聲，「我們只是暫時幫你保管而已。」

鬼才會這樣相信她說的話！

但被他這麼一說，其他海盜頓時圍了過來。燁磊想反戳的時候，常青卻扭頭過來對燁磊說道，「不要跟這些小嘍嘍浪費時間！」

燁磊想了想，常青說的倒是很對，救人要緊。燁磊丟下一個眼神朝裡頭走去。

燁磊進去之後霍金斯可就慘了，這些海盜對霍金斯非常熟悉。見到他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猜出是誰帶人來這裡了。海盜們把霍金斯圍了起來，對著霍金斯發出獰笑，紛紛活動手腕，指關節發出啪啪的響聲。霍金斯絕望的看了那些海盜們一眼，蹲在甲板上地捂著臉顫抖地說，「別打臉……」

接著門外響起了殺豬般的叫聲……

三人進入到船樓裡面，船樓裡面佈置的相當豪華。地板是用上等的紅木製成，上面鋪著一層金色的地毯。頂部吊著一盞巨大的水晶燈，把整個船樓內部空間照亮得如白晝一般。船樓四周的牆壁上面掛著一幅幅油畫，其畫大小不一，畫的內容也不一樣。燁磊雖然不認識，但也知道都是一些十分有價值的油畫。是那種放在外面會有很多貴族爭著買回去的那種。

船樓裡面有十多名海盜分站在地毯的兩側，這些人都是埃裡克的心腹。也是埃裡克海盜團的主要戰力。此時他們打量著常青眼中充滿警惕。燁磊和霍金斯則被無視掉了。

坐在地毯中間椅子上的人便是這艘船的船長紅發埃裡克。燁磊觀察了一下這個被稱為「海上惡魔」的男人。他留著一頭長長的紅發，用一條金絲把他的紅頭髮綁在一起隨意的拋在腦後。他的肩上披著一件白色披風，裡面穿著一件綠色襯衫和一條花格子短褲。嘴裡叼著一根煙，翹著二郎腿，左手撐著腦袋斜靠在椅子上。若不是燁磊意外地來到了這個陌生世界，還以為眼前的埃裡克是一名「非主流」。

埃裡克見常青走來，睜開眼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嘿嘿，聚財閣的大忙人怎麼會有時間來找我這個無名小卒？我這地方小可容不小你這尊神……」埃裡克盯著常青緩緩說道。

常青面無表情指著身後的燁磊回道，「不是我要找你，而是他要找你。」

燁磊聽到常青的話就好像被人用木頭疙瘩狠狠敲了一下腦袋。心想「我曹，一下子就把我甩了出來了！一點心裡準備都沒有。」

不過燁磊壯著膽走向前來，與埃裡克對視，說道，「對，是我要找你！你把我的朋友抓哪裡去了？快把他們放了！」喊完之後，燁磊頓時感覺自己的膽子大了許多。氣勢一下就上來了。

埃裡克聽完燁磊說的話，他好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仰著頭狂笑起來。他停住笑聲，額頭上的青筋突然爆起，眼神一沉冷聲喝道，「喂……你知道我是誰嗎？跟我要人可是要拿出相應的籌碼才行！」一股無形的氣勢朝燁磊壓來，讓他喘不過氣來。就好像被人厄住脖子一樣難受。

此時兩側的海盜紛紛向他射來如寒刃般的目光。無形的殺氣刹時間彌漫開來。

忽然，一隻手輕輕地搭在燁磊的肩膀上，燁磊只覺得自己心頭一熱，那種被厄住的感覺頓時消失得一乾二淨。

「這樣對待一個菜鳥不好吧。」常青跨過燁磊站在前面從他的身體裡沖出一道霸道無比的氣息，那周圍的地板和牆壁發出碎裂般的輕響，一條條微小的裂痕出現在船樓各處。

「喂喂……這可是我的船，弄壞了可是要陪錢的……」埃裡克對著常青說道，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

這時，燁磊感覺自己的背後有些涼，脖子微微一扭看見他和常青被海盜們拿著刀槍指著腦袋。只要他再動一下，燁磊相信這些東西就會朝他無情地宣洩過來。

然而這一切僅發生在短短的一秒鐘時間內。

「在我來的時候，我已經通知了掌櫃。我要是在半個小時之內沒有從這艘船離開……」常青頓了頓，哼了一聲對著埃裡克的目光一凝，「他會把你抹掉！」

埃裡克額頭的青筋爆凸。兩人四目對視，好像在進行著無形的交鋒。

幾秒過後，埃裡克收回目光仰頭狂笑起來。在燁磊看來這個埃裡克就是一個十足的瘋子。

「嘿嘿，你在威脅我嗎？」

「不，是警告。」

船樓裡短暫的沉默了幾秒。最後埃裡克擺了擺手，讓海盜們收起武器。對常青道「你們聚財閣居然會派你來保護一個菜鳥。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嘿嘿……」

埃裡克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團白霧，對他的手下命令道，「把那幾個人帶過來。」

一名海盜得到命令後便迅速從船樓裡出去。

燁磊看到埃裡克終於肯把人帶過來，感覺心裡的一塊石頭終於要落地了。但站在他前邊的常青卻冷聲對他說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就像埃裡克自己說的那樣，要從他的手裡拿東西，沒有與之等價的東西跟他交換那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燁磊心裡沒有底，是想要錢嗎，燁磊自己沒有那麼多錢，不過聚財閣倒是有。不過像埃裡克這樣的海盜團是不會缺錢的。燁磊心裡有些擔心起來。

不一會兒，燁磊就聽到船樓外邊有吵鬧的聲音。仔細一聽是漁民們的聲音。燁磊看到七個漁民被四個海盜一前一後拽到船樓裡面。漁民們紛紛破口大駡，毫不懼怕這些海上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燁磊很佩服漁民們的勇氣。

當漁民們看到燁磊之後，怒駡的聲音停了下來。因為這些人裡有幾個是當初在海邊見過燁磊的人他們見到燁磊顯得十分高興。不過卡斯特的眼中卻有些擔心。他的喉嚨動了動，但沒有發出聲音。反倒那些見過燁磊的漁民紛紛高興地跟燁磊打招呼，船樓裡頓時顯得熱鬧起來。他們知道是燁磊救他們來了。

埃裡克十分不喜歡有人吵鬧，微微低下頭雙手交叉在一起，眉頭深深皺起，顯得很不高興。他們忘了這裡誰才是主人。

他左側的一名身材高大，頭上綁了一個紅色頭巾的男子猛地沖出，左手迅速探出抓住最前面漁民的腦袋往地板上一摁，右手握拳就要砸下。

燁磊眼孔一縮，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傍邊的漁民朝這名海盜沖來想要阻止慘劇發生。不過還是慢了一步。

拳頭重重砸下，漁民的胸口被拳頭打出一個腕大的血洞，強勁的拳風把地板砸出了一個大洞，手指寬的裂縫像蛛網一般蔓延開來。

燁磊憤怒了，他感覺到自己從未有過的憤怒。那一刻他有種想殺人的衝動，想沖上去給那劊子手的心臟處狠狠插上一刀！

常青按住咆哮地燁磊，不讓他沖上去。

埃裡克張開手，肆意狂笑。他不喜歡吵鬧，但是哀嚎卻令他十分享受。他的快樂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一切能夠讓人痛苦的事情他都喜歡。

漁民們被血腥的手段給震懾住了，誰會想到埃裡克的手下會突然暴起殺人。但回過頭來想想，埃裡克是個瘋子，他殺想殺人只是一瞬間的事。他的手下，對他十分瞭解。往往埃裡克的一個動作，一個眼神都有可能是要求殺人的動作。

「誰還要打擾船長？」該男子淡淡地說道，他的右手拳頭上沾滿那死去漁民的鮮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板上，金色的地毯都被染成了紅色。

坐在椅上的埃裡克放聲大笑，他對著燁磊獰笑道，「憤怒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小鬼！哈哈……」

燁磊盯著埃裡克，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

「放了他們！」燁磊低吼著。

「放了？你準備好籌碼跟我交換了？」埃裡克俯著身體，眼中帶著不屑的眼神。在埃裡克看來，燁磊是隨時都可以捏死的螻蟻。

燁磊掙脫常青的手，向前跨了走去站到埃裡克的前面直視著他說，「用我的生命交換！」

常青眉頭一皺，但沒有阻攔。

燁磊的話讓埃裡克感到有趣，頭一次有人願意拿自己的性命去交換別人的性命。埃裡克靠在椅子上，一隻手抓著把手，另一隻手夾著煙放入嘴中深吸一口，臉上十分享受。

當卡斯特聽到燁磊願意用他的生命換回他們漁民的生命時，他朝燁磊吼道，「你不能這麼做！」

燁磊轉身看了一眼卡斯特，忽然笑道，「我本就是一個死去的人。只是因為你從海邊把我帶回來。這個恩，我燁磊一定會報！」

接著燁磊轉回來對埃裡克冷笑道，「怎麼樣！」

埃裡克與燁磊對視著，燁磊第一次體會到自己心中有無盡的勇氣和力量。以至於他在直視埃裡克的時候絲毫沒有害怕和退縮。

過了幾秒，埃裡克好像有了決定。他嘴角微微勾起緩緩說道，「好啊。」

接著他揮手讓手下把漁民帶了出去。

卡斯特憤怒地想要掙脫海盜的手想回到船樓裡面，卻被海盜們還以無情的拳頭。燁磊望著卡斯特等人離開的背影，他忽然意識到，力量是在這個世界生存的唯一利器。

他太弱了。

成功把卡斯特等人救了出去，燁磊算是完成了自己的承諾。此時他想最難收場的是陪同他一起過來的常青。不過燁磊他錯了。

常青抬起頭向燁磊看去，說「你的人也救了出來了。那我的使命也就完成了。」說完就要轉身離開這裡。

埃裡克的聲音忽然從常青的身後響起，「這人是你帶過來的，你就不擔心我把他殺了？嘿嘿……」埃裡克的臉上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

燁磊頓時感覺有一股殺氣向他襲來，接著他的喉嚨一甜，整個人倒飛出去。轟的一聲巨響，牆壁被撞出一個大窟窿。上面留下一個巨大的手掌印……

燁磊感覺自己胸口的肋骨全斷了，他躺在木頭渣子裡渾身都不能動。

常青停下腳步，眼珠子往燁磊倒下的那方向移去，回答道，「現在他的死活跟聚財閣沒有任何關係。」說完便從門口離開了。至始至終都沒有看燁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