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靈脈天賦

深秋的日光，溫暖又柔和，灑在人的身上是一種說不出的愜意，搭配著清爽的秋風，簡直讓人從骨子裡感到輕鬆與舒暢。

　　無數人從家門中走出，沐浴著陽光，踩踏著幹濕參半的青石板，一說一笑地湧向城市中心的中央廣場。今日對於水城來說，可謂是一年中最熱鬧的一天，無他，三年一次的啟靈儀式正是在今日舉行。

　　在普通人眼裡，啟靈儀式好比化龍之機遇，只要一個人身具靈脈，並能在儀式上覺醒，那此人從此便踏上了化龍的道路，不再平凡。

　　就如同士子眼中的金榜題名一般，只要靈脈覺醒，便是一名真正的武道靈修，世俗中的榮華富貴也不過是伸手之間罷了。

　　無數人趨之若鶩，比古代先賢傳說的朝聖猶過之無不及，畢竟能成為一個武道靈修，那好處可是無窮無盡，只要不甘於平凡，任誰有如此機會都不可能錯過。

　　當然，現實是很殘酷的，世間身具靈脈者，雖不是萬中無一，但至少也是百中唯一，千中不十，而且往往都是低級靈脈者多，五靈脈者已劃歸稀有，至於更高的，那更是鳳毛麟角了。

　　楚國立國百年，百萬人以上的城邦一共十座，水城便是其中之一，而在數千萬人口基數中，百年來誕生的最高靈脈者為七靈脈，且僅僅兩位，如今的楚皇七子楚狂，就是這兩人中的一個。

　　天之驕子來由，不單是因其出身高貴，更多的是身具靈脈的數量。相較於低靈脈，高靈脈的修煉速度可能是低靈脈的數倍，甚至是數十倍！

　　千羽飛怒扇楚狂引發轟動，震撼的不是事情本身，而是七靈脈的稀有以及註定的耀眼未來。一個註定一飛沖天的人，誰能預想到他所能達到的高度。

　　無數人在唏噓羡慕的同時，也懷著一顆化龍之心步入中央廣場，畢竟天大地大，誰也不能直接否定自己是個無靈脈者，且就算是無靈脈，誰又沒有一個龍舞於天的小小幻想？

　　千羽飛來了，混在人流中，同所有人一樣，懷著一個化龍飛天的夢想。他是一個在普通不過的平凡人，有著成為靈修、成為強者的欲望。

　　出生在大家族中，他們最不缺乏的就是一顆成為強者的心，家族的長輩從他們出生的那一刻就不停地在引導。

　　走在路上，看著周圍黑壓壓的一片，千羽飛不禁頭疼，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身上掛著傷，每走一步就如走在火炭之上，火辣辣的，急了不行，緩了又被人流推擠，幾乎每走一步就是一撞，痛得比被三長老抽打時還要劇幾分。

　　特別是靠近中央廣場，人群擁擠得難以想像，要不是還有人維持秩序，恐怕擠出人命都有可能。還未進入廣場，他已經是冷汗沾衣，顫抖不已。

　　「羽飛哥哥，會沒事的，大爺爺在帝都當大官，那個七皇子不敢對你怎樣。」

　　千羽飛身邊，一名纖瘦的少女扶著他，感覺他顫抖得厲害，以為是因為七皇子的事感到害怕，鼓著腮幫子勸道。

　　「是啊，會沒事的。」千羽飛忍著劇痛，勉強轉過頭對少女笑道。

　　少女是四爺爺的孫女，因為是早產兒，從小身體就十分瘦弱，經常被別家的孩子欺負，千羽飛沒少給她出頭，如今千家諸多子弟早早趕來中央廣場，也只有少女肯留下來幫他。

　　千羽飛在心中默道了一聲感謝，隨著人流步入中央廣場，他嘴上說著沒事，但其實他自己也不清楚會不會有事。不錯，他爺爺是三朝元老，父親是大將軍，可十六年來一面都沒有見到，他不覺得他們能保護自己。

　　況且他也不祈求這樣的保護，對就是對，錯就是錯，這是他做人的基本原則。

　　且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面對自己的未婚妻受人欺淩，恐怕連聖人都不可能置身事外吧。如果楚狂真心要報復他，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在偌大的廣場轉了半圈，千羽飛來到了千家的聚集地。此時，各個靈脈測試點早已進行得如火如荼，不時有各種聲音傳出，或尖叫，或感歎，或哭嚎，應有盡有。

　　啟靈儀式之前，每個人都必須檢測身體靈脈，一旦被檢測出靈脈，那便可以參加接下來的儀式，如果沒有靈脈，很遺憾，化龍飛天的幻想就是真的幻想了。

　　至於檢測結果，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歎息，歷來如此。

　　在號牌處領取號牌，千羽飛兩人就站在一旁，靜觀他人測試。

　　其實測試很簡單，只要測試的人往測試臺上一站，雙手接觸黑靈玉，瞬間就能檢測出來。

　　黑靈玉是一種天地奇石，能與人體內的靈脈產生共鳴，並且通過光帶和亮度顯示出靈脈的數量和純度，光帶越多，純度越高，那說明測試者靈性越強，潛力越大。

　　「咦，羽飛哥哥快看，那是三爺爺的孫子千正浩，居然是三條靈脈！」身邊少女驚叫，滿眼羡慕。

　　啟靈儀式有著年齡的限制，只允許十四歲至十八歲的人參與，少女今年剛滿十四歲，正好趕上這一屆的啟靈儀式。

　　「羽飛哥哥，三條靈脈，我聽說在以前都是前五十的存在，這是真的嗎？」少女問道，每一次啟靈，各大城鎮都會統計出靈脈的排行，三條靈脈，在水城已算是佼佼者了。

　　「嗯，是真的。」千羽飛看著黑靈玉激出的三道光芒，也有些羡慕地道。

　　「那豈不是說正浩哥哥很厲害，比那些一二靈脈的都強！」少女眼中帶著崇拜，強者的世界，最耀眼的永遠都是強者。

　　「呃。」千羽飛看見少女眼中的崇拜，忍不住一笑，道：「不是這樣的，天賦是天賦，靈脈數量多，只能說明他們天賦好，覺醒之後修行要比他人快上許多，但這不代表著他們就一定比別人強。」

　　「修行一道，天賦很重要，但並不是全部，個人的心性及毅力等等都制約著他的實力，就像一個屠夫和一個書生，書生天賦雖好，懂的也多，但不見得就能打得過屠夫。空有天賦，不去努力，遲早有一天會被比下去。就如同戰場上廝殺的戰士和背後出謀劃策的將軍，如果安排他們一場廝殺，最後被殺死的極有可能是那個將軍。」

　　「靈修修行，本就是借用天地靈氣不斷磨礪自身，有艱難，有苦難，但如果懈怠亦或退縮，隨時都會被別人超越，所以說，天賦也僅僅是天賦而已。」

　　千羽飛說著，腦中無意識地閃過天之驕子楚狂，在他意識裡，如果有機會，他不見得就不能將所謂的七靈脈踩在腳下。

　　「羽飛哥哥，你懂的真多。」少女看著他，眼睛睜得大大的，亦是滿眼崇拜。

　　千羽飛用手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要解釋，然而就在這時，一場風暴迅速席捲整個廣場。

　　「什麼！五靈脈出現了？還不止一個？」

　　「天啊，居然還是同一家的，三個五靈脈！」

　　「什麼可能，稀有的五靈脈，往屆最多的時候也只有不到十個，是哪個家族這麼厲害，一下子出現了三個？」

　　「是洪家，與千家雲家排行前三的家族，而且還是三個親兄弟。」

　　「尼瑪，要逆天啊……」

　　……

　　「不好了，洪家被比下去了，六靈脈誕生了！」

　　「六靈脈？開玩笑的吧，百年來水城最高的也就是五靈脈，什麼可出現六靈脈，切！」

　　「真的，是白家，一個六靈脈誕生了。」

　　「啊……」

　　……

　　無數人在驚歎，六靈脈，五靈脈在已經是稀有，七靈脈可稱天之驕子，六靈脈，可想而知六靈脈的珍貴程度。

　　千羽飛聽到，同樣驚歎，六靈脈，雖說天賦不能界定一個人的實力，但天賦就是天賦，得天獨厚，是修行界區分人與人最原始的標準。

　　更何況，六靈脈一旦覺醒，瞬間便是六脈的修士，那些低靈脈的人只能花更多的人去追趕。

　　「咦，白家，那不是玉卿的家族嗎？」

　　千羽飛自語，水城白家，正是與他有婚約的家族，他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就叫白玉卿。

　　可惜，雖然不斷有人談論歎息，但卻沒有一個人知道這六靈脈到底是什麼人。

　　等待許久，終於，千羽飛走上了測試台。

　　看著平臺上的黑玉石，千羽飛深吸了一口氣，稍微平復緊張的心情，隨即閉上眼睛，將雙手搭在黑玉石上，是否具有靈脈，能否成為強者，全在此一舉了。

　　將手放在黑玉石上，千羽飛頓時感覺有一股力量湧入身體，如清泉一般亂串，隨後，一點點光芒逐漸在心中浮現。

　　黑玉石有一種神奇的力量，能通過接觸把人體的靈脈之海影射到意識中，讓人能「看到」靈海中靈脈的數量。

　　當看到點點光芒，千羽飛心中一喜，那正是靈脈所散發出的光芒！

　　可是突然地，他又是一聲輕咦。在浩瀚的靈海上，九條巨大而深邃的裂縫橫陳，深淵一般，猶如九條巨壑，像是原有的東西被人挖空了。

　　「怎麼回事！」

　　千羽飛疑惑，認知中靈脈如同小溪一般，靈脈元氣流淌在浩瀚靈海之中，覺醒後吸納外界靈氣不斷壯大，進而分化出第二條、第三條，成為二脈三脈的修士。

　　可他的靈海，除了九條巨大的裂縫，以及零星的幾點元氣，其他的空空如也！

　　「九條靈脈？還是一條沒有？」

　　睜開眼睛，想看看黑玉石的情況，可一看之下，他又更加困惑了，黑玉石上，沒有一條光帶，但卻又有淡淡華光閃現，覆蓋整個石身。

　　他看過別人的測試，要麼沒有發光，要麼發光並帶有光帶，可他的，卻是從來沒見到過。

　　「請問一下，我這是什麼情況？」千羽飛無奈，只能向測試台旁專門記錄測試的人詢問，然而，還沒有得到回答，一道洪亮的聲音就傳遍了整個廣場，讓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千家千羽飛，麻煩到正殿來一趟，七皇子有請。」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整個喧鬧的廣場為之一靜，該來的，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