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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精神一震。
經過一天一夜的發酵,所有人都關注著兩人,關注著事情的發展。
很多人都不看好千羽飛,畢竟前因後果清清楚楚,更何況,七皇子楚狂,堂堂的一國皇子,還是楚國有史以來最耀眼的天之驕子,被人當街扇了巴掌,不管怎樣,他都不可能忍下這口氣。
廣場上,很多人不自覺地看向千羽飛,眼裡流露著同情,看起來很悲觀,不過千羽飛自己,倒是一臉的平靜。
關於事情的緣由,他就不相信楚狂能一手遮天,真的顛倒是非黑白。
穿過人群自行排開的通道,千羽飛最終踏進了廣場正殿。
抬眼望去,大殿很是寬敞,其中的人數也不少,分坐於大殿兩側,他們或正襟危坐,或悠閒懶散,神情淡漠,都是水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是各大家族的一把手,掌舵人。
位於最上方的,則是一個穿著金彩華衣、氣勢淩人的少年,十六七歲模樣,正是昨日被他扇了巴掌的楚狂。
而在楚狂身邊,除去兩名佩帶寶劍的侍衛,另外還坐著一名少女。
少女纖纖素衣,影印幾許寒梅,二八年華,身材嬌小若玲瓏,眉黛彎彎似柳葉,明眸皓齒,肌膚雪白,是千羽飛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子。她的容貌,雖談不上絕世,但至少在水城中,無一名女子可以與其相提並論,仙女下凡,畫中美人,這用在少女身上都顯得俗氣。
她空靈絕塵,清新自然,宛若天使一般,透露著一股讓人難以忘卻的氣質。
千羽飛認識少女,因為她的名字就叫白玉卿,是他未過門的未婚妻。
只是,讓他不明白的是,她會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坐在楚狂的身邊!
帶著疑惑,千羽飛收回白玉卿身上的目光,重新看向正堂最中央的楚狂。
此時的楚狂劍眉張揚,星目燦燦,一臉正氣,與昨日那個市井流氓般調戲女子的楚狂判若兩人。
千羽飛看著楚狂,楚狂亦看著千羽飛,兩人四目相對,沒想到楚狂卻是一笑,如同碰見老熟人,和善笑道:「恭喜千羽飛兄弟檢測出靈脈,雖然只是最低級的偽靈脈,但總比那些沒有靈脈的螻蟻廢物強上一些,以後多加努力,遲早有一天會趕上我等的,恭喜了!」
楚狂左一句兄弟,右一句恭喜,一臉和善,看起來絲毫沒有歹意,但坐在大殿中的有幾個人聽不出來,這是赤裸裸地羞辱,比螻蟻廢物強上一些,那還不是螻蟻廢物!
弱肉強食的世界,那是強者的天堂,弱者的確只是任人宰割的螻蟻,不過作為一個人,誰又甘心承受他人的侮辱。
千羽飛撇了楚狂一眼,故作認真說道:「多謝,既然皇子殿下稱呼我為兄弟,我自然不會讓兄弟失望,哪怕是螻蟻廢物,我也會盡力追趕的,不會辜負兄!弟!的期待!」
將「兄弟」咬得重重的,千羽飛十分嚴肅認真。笑話,既然你侮辱在先,那就同歸於盡,我是螻蟻廢物,你同樣也是!
當然,千羽飛是不同意楚狂的說法的,偽靈脈,測試時黑玉石會發出光芒,同樣會有光帶,且不可能覆蓋黑玉石全身,雖然不能解釋具體是什麼情況,但他絕對不會是什麼偽靈脈。
正堂上的楚狂看著一臉認真的千羽飛,笑容變得有些僵硬,眼中更是有兇狠之光閃過,他本是想吐口痰噁心一下千羽飛,卻沒料到最後還得把痰往肚子裡吞,噁心了自己。
還想要說什麼,千羽飛卻搶先一步問道:「皇子殿下,不知你叫兄弟來是為何事?」他不爽楚狂,既然這樣,那乾脆就噁心到底。
又聽到一個「兄弟」地叫,臉色僵硬的楚狂嘴角抽了抽,語氣有些陰寒地道:「呵呵,叫你來當然是為了昨天的事,因為你的緣故,我身受重傷,隨我來主持啟靈儀式的幾位名宿因幫我治傷,耗去了不少元氣,現在還未恢復。」
「你也知道,啟靈儀式需要大量的資源,同時需要十位元以上的王級修士出力,不過現在幾位名宿耗去元氣,無法主持啟靈大陣,所以欲將本次的啟靈儀式取消!」
「什麼!取消……」千羽飛瞳孔一縮,在心中驚叫。啟靈儀式是靈修的希望,是成為強者路上不可或缺的一環,如果取消,那將會造成難以想像的後果!
水城將會出現一代靈修的斷層,勢必會被其他大城打壓,各大家族將遭受滅頂之災。而楚狂將矛頭指向他,到時候千家將會成為眾矢之的,被各大家族群起而攻之,到時候千家衰敗,定然無法在水城立足。
「好狠的手段!」
目光冰寒,千羽飛冷笑:「沒那麼容易吧皇子殿下,水城一百多位家主長老都在這裡,你說想取消就取消,恐怕太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了吧。」
啟靈儀式,三年一次,所需資源之巨大難以想像,需要一百多個家族共同提供,而對於諸多家族,修士是家族強大的唯一保證,楚狂想取消啟靈儀式根本不可能。
水城諸多家族根本不會同意!
楚狂會這樣說,定然是想針對他亦或千家,清楚這些,千羽飛冷笑道:「皇子殿下,你不必耍手段,有什麼事儘管沖我來,我接著就是了,你也不必在裝了,你那僵硬的臉真的很難看,在場的不是家主就是家族長老,都是明白人,有話直說。」
聽到千羽飛的話,楚狂僵硬的臉瞬間變得鐵青,眼中寒芒閃爍。千羽飛看他不爽,他看千羽飛更加不爽,現在連續被千羽飛冒犯,要不是強行忍著,要做戲給別人看,他早就爆發了。
臉色變冷,楚狂陰狠地看著千羽飛,道:「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也明說好了,幾位名宿耗去元氣,想要保證啟靈儀式順利進行,需要千家提供一些資源,大概也就啟靈儀式三層的資源吧。」
楚狂冷笑,三層資源,明眼人都知道他是獅子大開口,目的就是針對千家。王級修士畢竟是王級,哪怕是耗盡元氣,也能在極短的時間恢復。
而且啟靈儀式三層資源,那差不多是三十個家族提供的資源,笑話,一個家族承擔三十個家族提供的資源,哪怕千家是水城前三甲的大家族,也會傷筋動骨,瞬間淪為末流。
「皇子殿下,你不覺得這很可笑嗎?先不說王級的恢復能力怎樣,你覺得我們千家就必須付出代價嗎?」千羽飛輕笑,那些所謂的名宿耗去元氣關他屁事,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楚狂調戲他未婚妻而引起。
「你覺得呢?」楚狂反問,與千羽飛發生矛盾,本來就是他精心設計的,目的自然是針對千家,只是沒想到最後傷得那麼重。
千羽飛看著楚狂,直呼其名道:「楚狂,莫要忘記了事情的緣由,一切都是因你調戲我未婚妻在先,至於其他的關我何事!」
「喲,這樣啊。」楚狂斜視千羽飛,不禁一聲輕笑,好像最期待的好戲終於上演了,他笑道:「你說此事皆因我調戲你未婚妻而起,那好,白姑娘就在這裡,你就問問看,是不是我調戲人家了,也請在場的諸位給你作見證,哈哈哈!」
楚狂不由自主地笑起來,隨即慵懶地靠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地四處亂看,一副吃定千羽飛的樣子。
千羽飛感覺莫名其妙,疑惑地看向白玉卿,道:「玉卿,你來說說,究竟是什麼回事,這裡有諸多家主和長老在,都可以為我們作證。」
說著,千羽飛走上前去,白玉卿是他未婚妻,兩人從小在一起,瞭解彼此的一切,白玉卿既溫柔又善良,是世間不可多得的女子,在這種事面前,她不可能會做出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
然而,還未靠近,千羽飛的心突然像是被人紮了一下,懸在心口,他看到白玉卿的目光,還是熟悉的眸子,但閃爍的卻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光芒。
憐憫之中帶著厭惡,鄙夷之中又帶著可笑!
怎麼會這樣?玉卿到底什麼了,怎麼變得如此陌生?
千羽飛心中慌亂,一下子空落落地,十分不安,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就像高高在上的神女,俯瞰著凡俗螻蟻的卑微弱小,笑看著苦苦掙扎的小丑跳樑。
腳步無心止住,千羽飛呆呆地看著她,身體有些顫抖,不知所措。
正堂上的少女,看過千羽飛之後,玉手輕提衣裙,慢慢從椅子上站起,望了諸位家主長老一眼,最後目光又回到千羽飛身上,輕聲道:「我叫白玉卿,原是千羽飛的未婚妻,這個諸位長輩都知道,對於此事,我想說,皆是由千羽飛一人引起,而七皇子並沒有調戲我。」
清脆的聲音傳遍整座大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在座的眾多家主長老,一個個都看向白玉卿,雙眼微眯,眸光深邃,不知都在想些什麼。
至於大殿中央的千羽飛,一顆心就像墮入了無底深淵,心中空空蕩蕩的,雙眼茫然,似乎靈魂也跟著丟了。
「玉卿,為什麼?我們不是發下誓言,要守護彼此,哪怕天荒地老,海枯石爛,都要永遠廝守在一起嗎?你也答應過我,從來都不會騙我的,為什麼?」
千羽飛茫然,腦子一片空白,下意識地問道。
白玉卿看著他,就像面對小丑一般,笑道:「呵呵,你還真天真啊,誓言,那不過是年少無知的笑話,本來就是用來違背的,不是嗎?」
誓言,那不過是年少無知的笑話,本來就是用來違背的!
千羽飛茫然無措,本能地叨念著。
她,背叛了誓言,背叛了十多年的感情,背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