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乞丐裝的小可憐

天地之下，她好像沒有可以容身之所呀！

思舊穿著一身乞丐裝，坐在高高的臺階上，晃悠著自己的雙腿，看著百姓來來往往，忙忙碌碌，一派欣然景象。

她根本就沒有走太遠，因為她知道，無論走多遠，一旦地下的那個傢伙沖出來，她是躲不掉的。

反倒是不如留在比較近的地方，時時的看顧著那裡，發現異動，迅速出手，將他想要衝出墓穴的想法，扼殺在搖籃裡。

話說，她時時回想起戰平城的慘敗模樣，再對比著相距不到百里的洛平城，真的是有著天壤之別啊。

難道，這要怪泰初治城無方嗎？

思舊用力的咬了一口饅頭，小心的嚼著，自從她到了地面以後，發現原來這裡的東西這麼好吃。

可是，只吃人類的食物，是絕對不夠的。

「小姑娘，快過來，新蒸的包子。」對面賣包子的大嬸，對著思舊喊著，人來人往的，很難聽得清。

不過，大嬸向思舊招著手呢。

思舊立即就樂開了花，毫不猶豫的就往路對面跑了過去，撲到了攤位前。

「來，這一屜是給你的，坐下來慢慢吃。」大嬸看著思舊很可憐，一直都接濟著思舊。

思舊搖了搖頭，拿了兩個包子，就又跑回到路對面去。

思舊只是不想和他們太親近，因為她總是會害怕，會有一些不應該出現在她身上的情緒，會慢慢的感染到她。

無論怎麼說，她這只千年老妖怪，最好還是離這些普通人遠一些的好。

「那個小姑娘看起來很可憐啊，聽說啊，她是要嫁人的，結果，這路上就出了意外。」大嬸是逢人就說著思舊的「往昔」，這些都是思舊簡單的講給她聽的。

思舊的寥寥幾句話，被大嬸繪聲繪色的講了出來，憑白的添了好些可憐勁。

「一瞧這個丫頭就是剛剛及笄，不堪世事，能幫就幫幫她吧。」大嬸繼續對問著她的人講著，「小姑娘很懂事，怕耽誤生意，從來都不在桌子上吃，都是坐在那邊吃。」

他們的距離很遠，如果是一個普通的姑娘，根本就不可能聽得太清楚，但是她可是思舊，聽著大嬸對她身世的描述，連她都覺得自己太可憐了。

這是亂世，像思舊這樣的小姑娘實在是太多了，但是能跑到洛平城的人卻少得可憐。

思舊不知其中緣故，只知道洛平城的百姓是安居樂業，戰平城的百姓卻是饑寒交迫，差別太大了。

「小姑娘，給你點錢，去買件新衣裳。」有路過的富家人看到思舊可憐兮兮的坐在這裡，就遞給她幾個銅板，「若非我澹家家教過嚴，不允收留外來人，我都想把你領回府，做個雜工了。」

澹家？思舊聽說過，是這城中最大的富家，自從戰事起，這澹家就肩負起洛平城的日常事務。

其實說起來，和泰家於城中的地位都差不多，不過，人家不居功，

思舊立即就把銅板都塞回給那個人，低下了頭，繼續吃著包子。

「可憐的丫頭，還挺有骨氣。」那個人看著思舊，覺得思舊實在是無辜，但瞧著也著實不錯，「不如，把她送到戲院子那邊，讓她打打零工，賺足了錢，就讓她回家吧。」

「這外面兵荒馬亂的，讓她獨自回家，豈不是很危險？」那人身邊的小廝提醒著他，「其管家，這事兒，還是得再看看。」

思舊抬頭看著好心的他們，正理所當然的指派著她的未來呢。

真可笑，她都沒有開過口呢。

「我……」思舊剛剛吐出一個字，立即就感覺到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與洛城的祥和之氣截然不同，那血腥氣重得讓她直皺眉頭。

遙遙的，一隊人馬從遠而而來，步履整齊，聽著竟令旁人多了熱血沸騰之感。

這些在思舊的眼中，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她看到那隊人馬是抬著兩口大箱子，才往這邊來的。

那箱子裡面的東西正冒著絲絲怨氣，看起來已是要了好些人命，瞧著就知道是墓下沾了不潔之物的寶藏，現在竟然被抬到了這裡來，簡直胡鬧。

思舊憤恨想時，那隊人馬也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泰初，他的身邊也理所當然的跟著吾不聞和輕舉。

她怎麼還能穩穩當當的坐在哪裡？思舊跳下了臺階，甩著手就跑向了遠處。

「小姑娘？」其管家看著思舊跑開，哭笑不得的說，「真的是個小姑娘，被嚇到了吧。」

「其管家？誰被嚇到了？」泰初走到澹其的面前，作揖道，「泰某有要事與澹六爺商量，怕是要打擾幾日了。」

「初爺說的是哪裡話，六爺早就知道初爺要來，正在府裡候著，請吧！」澹其向泰初伸出手，請著泰初先走。

思舊並沒有跑得太遠，而是躲在一處牆壁之後，看著他們大搖大擺的就往澹府而去。

這澹府的位置是人傑地靈，想必很容易就可以鎮得住那箱子裡面的東西。

現在的問題是，她要不要出手。

思舊想了想，很糾結，就趴在了牆邊，默默的思索著。

如果伸手搭救，很容易就會暴露了她的行蹤。

思舊很不喜歡。

思舊一直本能的避開泰初，因為她感覺得到，泰初應該是察覺到她的身份異樣，如果始終和他混在一道，難免有一天，不會被「送」進墓穴，她才不要呢！

街市上恢復了平靜，思舊又慢悠悠的坐回到原來的位置上，跳坐到高臺階上，繼續吃著手裡面的包子。

「那位就是戰平城的初爺，為了百姓真的是沒話說呀。」

「可不是嘛，聽說，他也挖到了一批寶藏，準備變賣好供給城中百姓呢。」

思舊注意了一個字，「也」。

「也」這個字，很有特意，可以說明，有人曾經也做過類似的事情。

思舊只知道，下了她所在的墓穴，一般都是有進無出。

泰初敢在她的頭頂上炸出一個大坑，那絕對是劍走偏鋒，運氣好到祖墳上面都冒青煙。

就是說，給泰初指了一條「明路」的人物，應該也是一位會下墓的，借著那些墓下的財富，使得這洛平城的百姓恢復日常生活。

起碼，思舊是這樣認為的。

思舊歎了口氣，她留下來就是為了避免地下的傢伙冒出頭來，所以，那兩口箱子裡的東西，她是一定要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