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顧景明僵了一瞬。

懷裡的人那麼瘦，那麼輕，哭得像個孩子。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楚若也是這樣在他懷裡哭，那時候他們剛剛失去第一個孩子，楚若還把他當作比生命還重的存在。

他下意識收緊手臂，掌心在她背上輕輕拍了拍。

「好了……」他聲音低了些，「別哭了。」

楚若抬起淚眼看他，眼睛紅腫，鼻尖也紅，看起來脆弱又可憐。

「顧景明……我錯了……」她抽噎著說，「我不鬧了……我聽話……你放了我弟弟好不好？我可以離婚……也可以不離婚……都聽你的……求你……」

顧景明看著她，心臟某個地方微微鬆動。

「我從沒想過離婚這個選項。」他說，語氣緩和了些，「你好好待著，別惹事，你弟弟自然會沒事。」

楚若用力點頭，「我不鬧了……真的不鬧了……」

顧景明抬手擦掉她的眼淚，動作算不上溫柔，但確實放輕了力道。

他心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也許這樣也好。楚若太倔，不吃點苦頭，永遠不會低頭。而現在，她終於又露出了從前那副依賴他的模樣。

他甚至有些享受此刻——她在他懷裡，柔軟，順從，眼裡只有他。

「回去吧。」顧景明說，「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楚若順從地點頭，任由他攬著自己上車。

---

接下來幾天，楚若果然「聽話」了很多。

她不再提離婚，不再鬧著見弟弟，甚至對趙瑤瑤的幾次挑釁都視若無睹。顧景明很滿意，也終於鬆口答應她會將弟弟接回家裡來照顧。

楚若松了口氣，在顧景明回公司時，悄悄撥通了一個電話。

那天的宴會上，有人偷偷給他塞了一張名片，來自顧景明最大的競爭對手。

「陸先生，是我。」楚若聲音很輕，「我手上有顧氏旗下五家公司近五年的稅務漏洞證據，還有趙瑤瑤買通證人、偽造精神病證明的全部錄音和轉賬記錄。」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

「條件？」

「幫我帶我弟弟離開這裡，我已經和他辦理了離婚手續，弄好了假身份，只需要你把我接出去。以及……」楚若頓了頓，「在明天下午三點之前，把這些證據分批曝光。尤其是趙瑤瑤的部分，要讓她徹底身敗名裂。」

陸沉輕笑一聲，「你恨她。」

「是。」楚若承認得乾脆，「但我更恨顧景明。不過現在，我只想離開。」

「可以。」陸沉說，「給我半小時，我安排人手。證據你現在發給我，隨時聯繫，半個小時內我的車會出現在顧家別墅後門，你走後，我會將所有證據悉數發出。」

「謝謝。」

「不用謝。」陸沉說，「各取所需。」

掛了電話，楚若將加密文件發過去，然後刪除所有記錄。

她靜靜地等待，顧景明說今天就會將弟弟送回來，卻沒想到趙瑤瑤比楚寧來得還快。

她趾高氣揚地走進客廳，看到楚若，嘴角一撇，「聽說景明哥哥今天要把你弟弟接來？」

楚若沒理她。

趙瑤瑤卻不依不饒，走到她面前，「我勸你識相點，待會兒你弟弟來了，讓他好好給我磕頭賠罪。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