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決心離開,卻被五花大綁在床上,美其名曰讓她好好休養。
她用牙齒咬斷繩索,滿嘴是血,牙齒都崩碎了好幾顆。
顧景明回來看到後,心疼地把她擁入懷中,卻被她狠狠咬住肩膀。
「如果這樣能讓你好受些,隨你。」他任由鮮血浸透襯衫,依然溫柔地安撫。
母親出殯那天,趙瑤瑤挽著顧景明的手臂出現。
楚若發瘋般要衝上去質問,卻被保鏢死死攔住。
「我是來原諒楚家的。」趙瑤瑤假惺惺地當著所有人的面說,「這樣楚姐姐就不會那麼愧疚了。」
顧景明逼楚若在母親遺照前向趙瑤瑤道歉。
此後趙瑤瑤成了顧景明的貼身秘書。
她說怕黑,顧景明就搬去她家陪伴。
她說傷及腎臟,顧景明便強壓著楚若給她換腎。
顧景明口口聲聲說為楚若贖罪,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早在不知不覺間對趙瑤瑤動心了。
顧景明對外給了楚若應有的體面,大家都覺得她該見好就收。
如今楚若一無所有,只剩滿身汙名,顧景明還能要她,她就該感恩戴德了。
在日復一日的壓抑中,楚若漸漸崩潰。
她對顧景明瘋狂地動手,一次次嘗試逃跑。
最接近自由的那次,她已經通過了海關,但顧景明卻以丈夫的身份報警攔下了她。
顧景明發瘋般將她禁錮在懷裡,吻如雨點落下:「你永遠都是我的……要是再敢跑,我不保證你弟弟會出什麼事。"
他將她囚禁在不見天日的地下室,用最親密的方式宣告佔有。
而趙瑤瑤也非常不滿,時常來挑釁。
最後一次,楚若將她按在地上,一連扇了幾十個耳光,直到她昏迷不醒。
沒人理解楚若為何不肯安分。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快要撐不下去了。
整日昏沉,頭髮大把脫落,藥片成了維持清醒的唯一手段。
這些,顧景明從來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的妻子快要瘋了。
她唯一的生路,就是逃離這個可怕的男人。
回憶的潮水緩緩退去,楚若站在醫院門口,看著男人開來車,身上單薄的衣衫抵抗不住寒風,顧景明卻根本沒發現。
從前的他會在車上準備厚外套,因為他知道她愛俏,冷起來也不肯添衣。
現在,卻只是在她習慣性拉開副駕駛時不耐煩地提醒。
「去後面坐,別關窗,糖葫蘆會化。」
楚若的動作僵在半空。
原本專屬她的位置,如今堆滿了幼稚的玩偶和甜膩的零食。
一串奶皮子糖葫蘆被小心翼翼擺在中間,顯然是給趙瑤瑤準備的。
她卻好像已經習慣了這種痛感,關上車門後輕聲說,「我想去見弟弟。」
顧景明的神色冷了冷,「又去見他幹什麼?」
「今天是他生日。」楚若聲音很低,「你說過,每年今天都讓我們團聚。」
他平穩地開著車,良久,才出聲,「嗯。」
精神病院的房間昏暗,只有頭頂一扇小小的窗勉強透出一點微光。
楚寧蜷縮在角落裡,意識昏沉,連姐姐出現都沒發現。
楚若忍不住抱緊了他,失聲痛哭。
「對不起,是姐姐嫁錯了人,對不起……」
楚寧的身體動了動,感受到她的淚水後,眼神有了一瞬清明。
他反握住她的手,用盡全力地開口。
「爸媽,給我們留了一份東西。」
他從床底下拿出了幾張泛黃的紙頁,第一張赫然寫著,離婚協議書。
還有兩套他們姐弟假身份的證明。
她想起來了。這是結婚那年父母強迫顧景明簽下的離婚協議,也是他們給她最後的退路。
楚若立即聯繫了唯一信任的律師朋友,律師仔細查驗過後,點點頭,「有了這個,你從此是自由身了。」
楚若熱淚盈眶。
她當天就去做了姐弟倆的銷戶。
最多一個月,一個月後,她會帶著弟弟遠走高飛。
從此,和那個男人,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