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嫿的背上傳來被火灼燒的劇痛,濃濃的燒焦味道沁入鼻息。
她先是愣了一瞬,然後手忙腳亂將外套脫掉,跑到車庫後方拿到滅火器,往自己身上噴。
「咳……咳咳……」
秦嫿被嗆得直流眼淚,撲滅了頭髮上最後一絲火星。
站在不遠處的葉悠然徹底傻眼了。
她根本沒想到秦嫿的反應這麼快,剛準備撒腿跑,就被一股兇狠的力道撲到地上。
「你這個賤人!」
秦嫿死死掐住對方的脖子,一巴掌扇過去後還不解恨,接連扇了她好幾個耳光。
啪啪啪!
清脆的掌摑聲在地下車庫響起。
葉悠然的臉很快紅腫起來,嘴角滲出血絲。
「就憑你也想殺我?嗯?」
秦嫿將葉悠然的頭髮扯掉一縷,一腳重重踹在她的腹部。
「住手!」
一道冷沉的男聲驟然響起。
只見蔣庭安大步走過來,一把扯開秦嫿,將滿臉鮮血的葉悠然抱起來。
轉身離開的那一刻,他回過頭,「秦嫿,你最好祈禱悠然平安無事,否則我一定會讓你知道教訓。」
秦嫿像是聽到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沒有絲毫情緒起伏。
她烏黑柔順的長髮被燒掉一半,髮尾焦黑乾枯,鎖骨那一片的燒傷此刻火辣辣的痛。
這些蔣庭安都沒看到,他眼裡只有葉悠然。
秦嫿吃力地爬起來,獨自開車到了醫院。
處理好傷口,她迎面就看到了怒氣衝衝走來的葉宗海。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秦嫿的臉上。
「秦嫿!你真的過分了!悠然是你的妹妹,你怎麼能……」
站在後面的蔣庭安微微蹙眉,目光落在秦嫿的臉頰上。
鮮紅的手指印觸目驚心。
他走過去站在秦嫿身旁,對葉宗海說:「叔叔,悠然的狀況已經穩定,您別生氣。秦嫿本性不壞,只是偶爾衝動急躁,以後我會好好管教她的。」
「關你屁事?」秦嫿微挑眉梢,又看向葉宗海:「我長到八歲才知道自己有個出軌的爹還活著,你沒給我換過一片尿布,也沒給我花過一分錢,我憑什麼認你這個爹?還有,我媽就生了我一個,你跟外面野女人生的孽種才不是我妹妹。」
「你——」
葉宗海氣急,又要抬起手,卻被蔣庭安不動聲色的摁住。
「夠了。」他的聲音帶著不容抗拒的壓迫感:「秦嫿再嬌縱任性,也輪不到你來教訓。」
說完,蔣庭安強行將秦嫿拉走。
他找護士要了冰袋,給她敷臉,卻被秦嫿煩躁地推開。
「你去照顧葉悠然吧,別來煩我。」她抬腳就要走。
「熱搜我剛才看到了,悠然盜取了你的設計,可你也不該為此對她下狠手。」蔣庭安揉了揉眉心:「她不是故意的,醫生說之前的腦部淤血壓迫了部分神經,會導致她精神異常,容易做出衝動的事,要慢慢恢復才會好。」
話落,他注意到秦嫿脖頸處的紗布:「怎麼弄的?」
「我說是葉悠然用火燒的,你信嗎?」秦嫿盯著男人的眼睛,「你看,你根本不信,又裝什麼假惺惺關心我?」
蔣庭安面色凝重:「網上輿論已經把悠然罵的夠難聽了。你這邊別再追究她的責任,本身也沒造成實質損失。」
「真是輕飄飄的一句沒造成損失啊。」秦嫿微微頷首:「如果我把你用了半年時間,嘔心瀝血寫的SCI期刊刪掉呢?」
「可以。」蔣庭安語氣堅定:「只要你放棄追究悠然的責任,你可以刪。」
「……」秦嫿啞然。
她沒有想到,蔣庭安為了葉悠然居然可以退讓到這種地步。
他手上的這篇論文預計下週發表,秦嫿親眼見證了蔣庭安為此耗費了多少精力和時間。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秦嫿眸中滿是狡黠。
她才不會心軟。
從被蔣庭安關進滿是花粉的屋子,差點丟了性命開始,她的心就徹底死了!
蔣庭安伸出手,捏住秦嫿的下巴:「明天是我們的婚禮,以後我會試著愛上你的,你也別再處處針對悠然了。」
他的話語間,透著一股……很被動,很吃力的無奈。
就好像愛上秦嫿對他來說是天大的難事。
施捨給秦嫿一點愛,去換葉悠然的幸福安康。
「……」
秦嫿原本以為自己不會再心痛了,可當聽到蔣庭安這麼說,心臟還是忍不住抽痛了一下。
回到家,她進了書房,找到蔣庭安的那篇論文,正要刪除時,發現文章裡還出現了葉悠然的名字。
原來,蔣庭安把自己發現的那顆小行星取名為You Ran,寫進了這篇期刊裡。
秦嫿喉嚨發緊。
她苦笑著點頭,在心裡默默說:蔣庭安,我不愛你了,永遠也不會愛你了。
翌日,秦嫿收拾好行李箱,前往機場。
準備關機時,收到母親發來的消息。
【嫿兒,你真跟那個物理學家斷了?那要不要接觸一下傅聿修?他到現在還是單身,說不定你倆有緣份呢?】
秦嫿無語地翻個白眼,回了一個‘不’字,就關機了。
與此同時。
蔣庭安早晨七點從醫院趕往婚禮現場,車開到一半,葉宗海打來電話。
「悠然聽說你今天跟秦嫿舉辦婚禮,哭著鬧著絕食,你能不能來哄哄她?」
蔣庭安看了眼腕錶上的時間:「好。」
車子原路返回到醫院,蔚藍的天空中,一架前往歐洲的飛機穿梭在雲層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