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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我以為傅南風不會回來。
可午夜時分,他回來了,帶著一身濃烈的酒氣。
我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用棉籤和碘伏處理手臂上的傷口。
他跌跌撞撞地走進來,當目光落在我手臂那道觸目驚心的血痕上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伸出手,似乎想觸碰我的傷口,可指尖在離我皮膚一公分的地方,卻又顫抖著縮了回去。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辰辰……」
他抓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他眼中是我從未見過的脆弱,淚水不受控制地模糊了他的視線。
下一秒,他高大的身軀猛地一沉,將頭埋在我的肩窩裡,聲音哽咽得不成樣子。
「絮絮,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傷害你的……」
他緊緊地抱著我,那力道彷彿在抱著一件珍寶,
我沒有動,也沒有回應。
他很快就因為醉得太厲害,沉沉地倒在沙發上。
我看著他沉睡的側臉,不一會兒,從他的西裝內側口袋裡,摸出了他的車鑰匙。
那輛賓利,早在出車禍那天,我便已察覺到它的異樣。
可傅南風卻說是我太敏感,不願意讓我繼續追查。
我拿著車鑰匙,沒有絲毫猶豫。
連夜將車開到我提前聯繫好的、一家絕對可靠的私人修車廠。
技師是我大學學長的朋友,被我從睡夢中叫醒,卻毫無怨言。
我將車鑰匙遞給他,聲音平靜:「不計代價,檢查剎車系統,裡裡外外檢查一遍。」
凌晨四點,天還未亮。
我便接到師傅的電話,聽筒裡傳來他無比凝重的聲音:
「傅太太,這輛車的剎車油管,有被高強度腐蝕劑人為破壞的痕跡。」
「這種破壞非常隱蔽,藏在管線接頭的內側,常規檢查根本看不出來。但在高速行駛或者雨天緊急制動的時候,油管會因為瞬間的高壓而爆裂,導致剎車……必然失靈。」
「轟」的一聲。
電光火石之間,所有被刻意掩蓋的細節,所有被我忽略的疑點,瞬間串聯成一條清晰的線。
兩年前那個暴雨如注的夜晚,我開著傅南風的車帶辰辰從老宅回家,路上為了避讓一輛突然衝出的貨車,我猛踩剎車……
可剎車踏板卻像一腳踩進了棉花裡,毫無反應。
所有人都說是意外,是我在雨夜操作失誤,是我害死了辰辰。
那根本不是意外!
那輛賓利,平時都是傅南風在用。
只有那一天,我的車子不知什麼原因,突然壞了,送去了修理廠。
傅南風剛好那一天,沒有開賓利,而是換了輛勞斯萊斯,所以我才用了那輛車。
我開去老宅時,天還沒下雨,因此發覺不到剎車異常。
而那段時間,唯一能頻繁接觸到他這輛私人用車,並且不會引起任何人懷疑的,除了司機,就只有他最信任、最親密的貼身秘書——安雅。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這兩年,她看我的眼神裡,總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憐憫和嘲諷。
原來是在嘲笑我,連自己的兒子,到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裡翻湧的血腥味,撥通了一個號碼。
「幫我查,安雅兩年前所有的銀行流水和通訊記錄,我要她……血債血償。」
第二天一早,我帶著那份連夜打印出來的剎車檢驗報告,和一份資金流向疑點,直接闖進了傅南風的辦公室。
他正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臉上還帶著宿醉未醒的疲憊,看到我進來,眼神裡下意識地閃過一絲對我手臂傷口的愧疚。
那絲愧疚,此刻看來無比諷刺。
我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走上前,將手裡的兩份文件用力摔在他的辦公桌上。
「傅南風,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