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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趕出了那個我住了七年的家。
周恪甚至沒有讓我進門,只把一個行李箱扔在了門口的走廊上。
上面貼著一張紙條:「別再來煩我。」
我打開箱子,裡面只有幾件我從老家帶來的舊衣服。
我給他織的毛衣,我給他買的圍巾,我存錢給他換的最新款手機……所有我存在過的痕跡,都被抹得一乾二淨。
連我奶奶留給我的那只銀手鐲,也不見了。
我坐在冰冷的樓梯上,一遍又一遍地撥打林蔓的電話。
無人接聽。
我發信息給她:「他把鎖換了,我進不去家了。我沒地方去。」
一個小時後,她才回覆。
「抱歉啊雲舒,我在開一個很重要的會。你先找個小旅館住下,錢我等下轉你。上訴的事我們明天再商量。」
我看著那條冰冷的信息,心一點點沉下去。
我們是十幾年的朋友,從大學時就睡上下鋪,她知道我除了周恪,在這個城市無親無故。
可她現在,只讓我去住小旅館。
夜裡,我在一家24小時營業的快餐店裡縮了一晚。
第二天,我揣著身上僅剩的幾十塊錢,去了林蔓的律師事務所。
我必須見到她,我必須搞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前臺小姐攔住我,公式化地微笑:「不好意思,林律師正在會客,您有預約嗎?」
「我是她朋友,你告訴她,沈雲舒找她。」
「林律師交代過,今天誰也不見。」
我被攔在外面,像個笑話。
我不想在大庭廣眾下失態,只能退到一旁的休息區,緊緊盯著她辦公室那扇緊閉的門。
門沒有完全關嚴,留了一道縫。
一個男人說話的聲音傳了出來,帶著幾分得意。
「周博士,這次多虧了你女朋友,不然你想甩掉這個村姑可不容易。淨身出戶,這案子辦得真漂亮。」
女朋友?
我感覺血瞬間凝固了。
緊接著,是我丈夫周恪的聲音,那個我熟悉了七年的聲音,此刻卻充滿了陌生的刻薄。
「你懂什麼?她要是不淨身出戶,我怎麼有錢給你付律師費?我們孩子的留學基金也才剛湊夠。」
孩子……
留學基金……
我感覺自己像被人迎頭打了一棍,耳朵裡嗡嗡作響。
然後,是林蔓的聲音,嬌媚得讓我陌生。
「哎呀,周恪,別跟王律師置氣了。至於那份‘假’病歷,當然要做得真一點。不然她怎麼會信以為真,這輩子都不敢再結婚生子?」
轟的一聲,我世界裡最後一根支柱,也塌了。
我踉蹌著後退,撞翻了身後的宣傳冊架子,發出一聲巨響。
辦公室的門猛地被推開。
周恪和林蔓站在門口,臉上是來不及掩飾的驚愕。
林蔓的手裡,還牽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
那孩子,有一雙和周恪一模一樣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