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供了丈夫讀完博士,他畢業那天,我卻收到了法院的傳票,他起訴我「騙婚」。
理由是我隱瞞了家族遺傳的罕見病史。
我最好的朋友,一位小有名氣的律師,免費來為我辯護,卻在法庭上「不慎」拿錯了關鍵的病歷證據。
她在我敗訴後抱著我痛哭:「對不起,都怪我,我一定幫你上訴到底。」
丈夫攬過她的肩,對法官說:「我願意放棄所有財產分割,只求儘快解除這段畸形的關係。」
我被淨身出戶,去律所找朋友,卻在門外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周博士,這次多虧了你女朋友,不然你想甩掉這個村姑可不容易。淨身出戶,這案子辦得真漂亮。」
我丈夫的聲音響起:「你懂什麼?她要是不淨身出戶,我怎麼有錢給你付律師費?我們孩子的留學基金也才剛湊夠。」
「至於那份‘假’病歷,當然要做得真一點。不然她怎麼會信以為真,這輩子都不敢再結婚生子?」
…………
法庭裡,空調的冷風吹得我骨頭縫都在疼。
我看著坐在原告席上的丈夫周恪,他穿著嶄新的博士服,那是他畢業典禮後直接過來的。
我花了三個月工資為他定製的博士服,此刻卻像一件最諷刺的戲袍。
法官的聲音在空曠的法庭裡迴響,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冰冷的錘子。
「原告周恪,起訴被告沈雲舒,以隱瞞家族遺傳病史為由,構成婚姻欺詐,請求判決婚姻無效。」
我腦子一片空白。
家族遺傳病?
我活了二十八年,怎麼不知道我們家有什麼遺傳病?
我望向周恪,他始終沒有看我一眼,英俊的側臉冷硬如石。
七年,我陪著他從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學生,到今天風光無限的周博士。
我以為我們終於熬出頭了。
可他給了我一張傳票。
「雲舒,別怕。」
身邊最好的朋友林蔓緊緊握住我的手,她是我的辯護律師。
「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她眼裡的堅定給了我一絲力量。
周恪的律師拿出了一份又一份的「證據」,說我家族中的一位遠房表姑,就死於一種名為「亨廷頓舞蹈症」的罕見病。
他說他為了我們的未來,諮詢過專家,這種病的遺傳率高達百分之五十。
「我不能接受我的後代,活在隨時可能發病的恐懼中。」
周恪的聲音沉痛又正直,彷彿他才是那個被命運捉弄的受害者。
輪到我了。
我對著法官,一字一句地說:「我沒有,我根本不知道什麼‘亨廷頓’,我的家人都很健康。」
林蔓站起來,向法官呈遞證據。
「法官大人,這是我當事人從家鄉衛生院調取的全家體檢報告,可以證明沈雲舒女士及其直系親屬身體健康,沒有任何遺傳病史。」
可週恪的律師只瞥了一眼,就笑了起來。
「法官,請您注意看報告上當事人的名字。」
法官拿起報告,眉頭緊鎖。
片刻後,他看向林蔓,語氣嚴肅:「林律師,這份報告上的人名叫‘沈雲霞’,並非你的當事人‘沈雲舒’。」
林蔓臉色煞白,衝過去拿起報告,臉上寫滿了震驚和慌亂。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我……我一定是拿錯了,是辦事員搞錯了!」
她急得快要哭出來,「法官,請再給我一點時間,我馬上去核實!」
但法官搖了搖頭,敲下了法槌。
關鍵證據出現重大失誤,我的辯解變得蒼白無力。
最終判決下來,婚姻無效,我「欺詐」在先,有過錯在身。
周恪當庭宣佈:「我自願放棄一切財產分割,只求儘快解除這段畸形的關係。」
他表現得如此寬宏大量,引來旁聽席一片讚許。
可我們哪有什麼財產?
房子是他讀博期間學校分的,車子是他導師送的,我這些年打三份工賺的錢,全都投進了他學費和生活的無底洞裡。
我被判淨身出戶。
走出法院,林蔓抱著我痛哭,一遍遍地說著「對不起」。
「雲舒,都怪我,我太不小心了,我一定幫你上訴,我一定……」
周恪走過來,自然地攬住她的肩膀,將她帶進懷裡,輕聲安慰。
「好了,別哭了,這不是你的錯。」
那畫面,刺得我眼睛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