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紛紛揚揚的紙片落下，凱厄斯收斂了笑意，臉色陰沉得可怕。

氣氛劍拔弩張。

艾麗婭連忙來打圓場。

「咱們高中同學這麼多年了好不容易聚一次，大家都高高興興的。

來，我們玩遊戲吧。」

她從包裡掏出一副卡牌，在桌上一推。

「真心話大冒險，老規矩，轉瓶子決定順序。」

第一次，瓶口不偏不倚指向凱厄斯。

他不假思索。

「真心話。」

艾麗婭抽出一張牌，為難地瞟了賽琳娜一眼。

「你用嘴幫過在場的異性舒服過嗎？如果有，說出名字並詳細描寫當時的場景，以及對方的感受。」

「當然有，和茜珞黛。」

一片鬨鬧聲中，茜珞黛羞澀地鑽進凱厄斯懷裡，他攬過她的腰，漫不經心地往沙發背上一靠。

他繪聲繪色地講起來。

賽琳娜聽著，面色一點點發白。

直到最後，耳鳴聲隆隆，她再聽不進去半個字。

她從沒想過，一向驕傲，心安理得享受別人伺候的凱厄斯會為茜珞黛，做到這種地步。

賽琳娜聽不下去，猛地站起身。

「我去拿酒。」

盥洗室。

賽琳娜用冷水一把一把衝著臉，卻怎麼也澆不滅心口的燥意。

戒指沾上水，她下意識拿紙巾去擦。

指尖觸碰到時，卻猛地一僵。

這是十年前，確定戀愛關係時，凱厄斯送給她的。

銀戒，不值錢，也氧化破舊得不行。

當年賽琳娜戴上後，再未摘下過。

可今天，她是真的要摘了。

不僅摘下，她還要扔掉。

賽琳娜沉默地褪下戒指。

十年來，第一次褪下戒指。

丟進垃圾簍。

既然分手了，這東西，也沒必要再留著。

太諷刺，也太難過。

隔著門，茜珞黛清脆的笑聲飄進來。

賽琳娜盯著排水口打旋的水渦，突然很想把茜珞黛跟凱厄斯一起衝進去。

她抱著酒回去，同學們還在向凱厄斯起鬨要聽更多的細節。

他卻徑直向賽琳娜走來，一把攥起她的手，左手中指上，還泛著一圈硬摘戒指時殘留的紅痕。

「我送你的戒指呢？剛剛不是還在？」

賽琳娜的手腕被他攥得生疼，但她只是淡淡地抬眸，笑得譏誚。

「扔了。」

凱厄斯瞳孔驟縮，語氣裡帶著不可置信的怒意。

「你再說一遍？」

賽琳娜直視著他，一字一句。

「我說，扔了。」

空氣凝固了一瞬。

茜珞黛站在不遠處，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小聲喊了句。

「凱厄斯……」

但他充耳不聞，只是死死盯著賽琳娜，聲音沙啞。

「你憑什麼？」

「憑我們已經分手了。」

賽琳娜神色淡淡，眼眶卻漸漸泛紅。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從未認識過你。」

凱厄斯渾身一震，正要說話，艾麗婭卻已轉動酒瓶。

這次，瓶口直指賽琳娜。

全場安靜下來。

「真心話吧。」

賽琳娜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興致缺缺。

「請聽，賽琳娜，你睡過的男人中，誰的活兒最差？請回答！」

同學們看熱鬧不嫌事大。

無數道目光聚焦在賽琳娜身上，凱厄斯也死死盯著她。

賽琳娜微微一笑。

「凱厄斯。」

凱厄斯臉色瞬間一黑。

賽琳娜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指尖輕輕敲著杯沿，聲音輕飄飄的。

「一次三分鐘，全程像在完成KPI，還非要問我‘爽不爽’。」

有人沒忍住笑出聲，又趕緊憋住。

凱厄斯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陰沉下來。

「賽琳娜。」

他聲音裡帶著警告。

賽琳娜歪頭看他，眼神無辜又挑釁。

「怎麼？真心話嘛，不能撒謊的。」

茜珞黛咬了咬唇，突然站起身。

「我去趟洗手間。」

凱厄斯沒動，目光死死鎖在賽琳娜臉上。

賽琳娜慢悠悠喝了口酒。

「還不去追？一聽你不行，未婚妻都跑了。」

凱厄斯眯了眯眼，匆匆去找茜珞黛。

賽琳娜看著他的背影，仰頭把酒一飲而盡。

聚會直至天明。

凱厄斯和茜珞黛再沒回來，賽琳娜在酒精的作用下，玩得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