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失態

「伊莎貝拉？」

馬泰奧眼裡快速閃過震驚與慌亂，他幾乎要失態，壓低聲音問：「你怎麼在這裡？」

我沒有回答。只是側過身，先和帕特森先生握手打招呼，保持一貫的優雅笑容。然後我輕聲問：「馬泰奧，克拉拉什麼時候成了羅曼諾集團的首席策劃師？我怎麼從來不知道？」

馬泰奧愣了一瞬，立刻掩飾道：「這是集團經營必須做出的改變。克拉拉的才華，會為公司帶來更多效益。而且AO3項目她完成得很出色。」

我故作疑惑：「可是能負責AO3項目的人……是我——」

話還沒說完，他猛地打斷：「伊莎貝拉，不是現在。別在外人面前說這些。」

馬泰奧連忙帶著我與帕特森告別，拉我走向舞廳角落。我注意到克拉拉投來的眼神，那眼神裡的得意與傲慢，幾乎要溢出來。

「對不起。」馬泰奧把我拉到僻靜處，語氣滿是歉疚，「這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父親托馬斯的主意。」

我冷聲道：「AO3是我的項目，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

馬泰奧伸手抱住我，壓低聲音：「我當然知道。但如果要讓我的父母答應我們結婚，我必須做出讓步。」

我的呼吸凝住。

馬泰奧的父母從來不喜歡我。為了不讓馬泰奧和他的家人們陷入黑手黨的鬥爭，我隱瞞了布魯克斯繼承人的身份，在他們眼裡，我就是一個靠獎學金維持學業的普通女孩。而克拉拉，這個自帶千萬遺產的羅曼諾的養女，才是他們更理想的兒媳婦。

「伊莎貝拉，我保證，這會是最後一次。」馬泰奧語氣急切，「只要再忍耐一次，為了我們的未來。」

我盯著他。這個男人，我曾經用盡真心去愛。可同樣的「最後一次」，他已經說過太多遍了。

我差點抬手甩他巴掌，卻硬生生忍下。

我垂下眼簾，假裝委屈：「好吧……為了我們的婚禮。」

他眼中一喜，緊緊抱住我：「謝謝你，伊莎貝拉，謝謝你的寬容。」

我藏在他的懷裡，心裡的陰暗想法越滾越大。

這時，克拉拉走了過來。她嬌媚地喊：「馬泰奧！」聲音刻意拉長。

當我們鬆開時，她不合時宜地挽上馬泰奧的胳膊，身子故意貼上去，用柔軟的胸脯蹭了蹭，還嬌聲抱怨：「哥哥，我第一次來這麼隆重的場合，好害怕哦，需要你陪著。」

我眉頭一挑。她居然在這種場合玩挑釁。

更噁心的是，她突然轉頭衝我嬌聲喊：「嫂子～我借哥哥陪一下可以嗎？」

馬泰奧臉色驟沉，低聲警告：「克拉拉，別胡鬧。」

可克拉拉彷彿沒聽見，笑嘻嘻地道：「嫂子這麼大方，肯定不會介意的。」

我唇角一勾，冷笑回應：「當然。」

馬泰奧尷尬地低聲對我說：「今晚我可能會應酬到很晚，你先回家休息，好嗎？」

說完，他就被克拉拉強行拉走。

我目送他們離開，心口像被生生掏空。記憶撲面而來——過去無數個約會的夜晚，只要克拉拉一個電話，他就會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約會、逛街、看電影，甚至在我生病時，他也能拋下我去安撫「做噩夢」的克拉拉。

我曾以為這是他「來自兄長的關心」，現在看來，是我眼盲心瞎。

我強迫自己冷靜，布魯克斯繼承人不能在這種場合失態。穩住情緒後，我回到舞會上，與詹金斯先生完成最後的合作洽談。對話中，我展現出應有的專業與冷靜，心底卻翻湧著怒火。

終於，我撐到離席。

地下停車場，我剛解鎖車門，手機震動了一下。

屏幕彈出一條信息，是克拉拉發來的。

——「想知道馬泰奧在我的床上有多勇猛嗎？那就來地下停車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