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追悼會

半個小時之後，一輛十分高調的超跑停在常寧面前。

　　許嫣然電話裡說的決絕，卻將過來路上的時間一縮再縮。

　　許嫣然掃了一眼常寧腳邊的行李箱，冷淡的道：「離家出走？沒想到你還會玩欲拒還迎的套路，我倒是低看你了，這次都不惜給我打電話了，這是要玩大的？」

　　「打算多久回去？我很忙，沒時間管你的戀愛遊戲。」

　　說著很忙，卻還是過來接。

　　甚至都掏出來藏家寶超跑了。

　　常寧將腳邊的行李箱扔進後備箱，語調不緊不慢的道：「我們分手了。」

　　許嫣然點了點頭，不甚在意的道：「哦，霍停把你甩了。」

　　「我南郊那邊有一個小公寓，離霍停公司近，你直接去那邊……」

　　話還未說完，便直接被常寧打斷了：「不用了。」

　　「送我去朝陽殯儀館吧。」

　　許嫣然一開始沒聽清，拉開車門直接上車，拉安全帶的時候猛地反應了過來，她脖子猛地轉了過去：「去哪？」

　　六個小時之前，常寧的學姐給她發了一條訃告，那位對她視如己出的教授倒在實驗研究臺上，再也沒有醒過來，享年56歲，把他的一生，全部都獻給了他的研究。

　　這個項目，是她在本科的時候和教授一起提出來的設想，不過後來她中途遇到了霍停，停止了研究，但是教授一直在堅持，前段時間，項目遇到了瓶頸，教授有預感，如果這個瓶頸度過去，研究出來的醫療成果，將會是國內對於腦部疾病研究進展一大步。

　　這四年裡，教授曾經找過她很多次，都被常寧以想更換未來就業前景為由拒絕了。

　　她還記得那一年裡，教授頭髮白的格外快。

　　常寧看著外面的景色，時差不同，加起來，她幾乎連軸轉了將近二十多個小時，但是她卻腦袋清醒的很，沒有一絲睏意。

　　車子在殯儀館前停下，殯儀館前方已經拉了橫幅，寫著「沉痛哀悼生物醫學工程學院院士曹程教授」。

　　常寧腳步踉蹌了一下，隨後很快穩定了下來，緩慢的走了進去。

　　「你怎麼來了？」

　　說話的女生目光憤怒的看著常寧：「你已經不是教授的學生了，不是你親口說的嗎？還來幹什麼？！如果你顧念那點師生情，教授硬生生淋了四個小時的雪的時候你怎麼不出現？如果你還認教授，在他堅持帶病上實驗室的時候為什麼不出現？現在一切都晚了，你還來幹什麼？！」

　　「滾出去！」

　　殯儀館裡大多數不是教授的親傳弟子，就是跟著一起的實驗員，所有人目光不善的看了過來。

　　常寧沒打算解釋， 她想再看一看教授。

　　女生眼眶發紅，拿起手上的東西作勢要打出去，就在這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

　　「擾人安息，不太好吧？」

　　眾人轉頭看過去，猛地一驚，剛剛站在首位一直不言語的院長忙不迭的從前方走過來，驚喜的道：「沈先生，您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