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救下忠僕，反咬惡奴

雲鶯幾乎是飛奔回棠梨居的，裙裾翻飛，腳步急促得幾乎要踏碎青石小徑。

她胸腔裡燒著一團火，前世春桃慘死的畫面不斷在腦海中閃回——那個忠心耿耿的丫頭，為了替她求救，被孟氏的人活活打死在庭院裡，血浸透了青磚，到死都沒閉上眼睛。

這一世，她絕不會讓悲劇重演！

「嘭！」

棠梨居的大門被她一腳踹開，木門撞在牆上，發出震耳的聲響，院內的景象瞬間刺入眼底。

春桃被兩個粗使婆子死死按在長凳上，後背的衣裳早已被鞭子抽爛，皮開肉綻，鮮血順著凳腿滴落，在地上匯成一灘暗紅。

執刑的婢女滿臉狠厲，高高揚起浸了鹽水的藤鞭，正要狠狠抽下——

「住手！」

雲鶯的厲喝如驚雷炸響，那婢女手腕一抖，鞭子歪斜著抽在了地上。

眾人驚愕回頭，待看清是她，臉上紛紛露出見鬼般的表情。

管事嬤嬤梅姑原本坐在一旁悠閒喝茶，見狀猛地站起身，茶盞摔碎在地上，臉上的橫肉都抖了抖。

「九娘子？你不是在柴——」

話說到一半，梅姑猛地頓住，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

雲鶯看都沒看她，徑直衝到春桃身邊。

小丫頭已經奄奄一息，蒼白的唇瓣被咬得血跡斑斑，見到她時卻仍掙扎著動了動手指，氣若游絲：「九娘子……快……逃……」

這一聲，幾乎撕碎了雲鶯的心。

她猛地抬頭，眼底翻湧的殺意讓梅姑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雲鶯冷笑，一字一頓，「該逃的，是她們。」

話音未落，她已奪過那根染血的藤鞭，反手就朝梅姑抽去！

「啪！」

梅姑膘肥體壯，躲閃不及，大腿挨了一鞭，直接被抽倒在地，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

她在地上狼狽地打滾，從咒罵到求饒，到最後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哼哼唧唧的，一雙怨毒的眼睛死死盯著雲鶯。

「九娘子敢、敢動我，夫人一定不會——不會放過你的——」

「孟氏正忙著收拾雲嬌的爛攤子，哪有空管你一個奴才？」

「什麼？」梅姑渾身一抽，差點跳起來。

雲鶯丟開了鞭子，微微喘著氣，忽然笑道：「還得多謝梅姑姑換了藥，我才沒中六姐的奸計，梅姑姑大恩，雲鶯沒齒難忘。」

梅姑背脊一涼，尖聲道：「九娘子胡說八道什麼？什麼藥什麼奸計，跟我有什麼關係？」

無視梅姑的咒罵，雲鶯扶著春桃進屋，看著她後背上的傷口，怒火再次湧起，只恨自己打輕了。

「九、九娘子……」

春桃艱難地睜開眼睛，雲鶯立馬握住她的手。

「春桃，我在。」

「九娘子……沒事？」

雲鶯搖頭，眼眶微紅。

「那就好。」春桃放下心來，又顫抖著聲音，「梅姑……梅姑她……」

「沒事了。」雲鶯安撫著她，「以後，她不會再出現在棠梨居了。」

棠梨居內有不少孟氏的眼線，方才她故意當著她們的面，把鍋甩到梅姑身上。孟氏如今正在氣頭上，絕對會遷怒梅姑，以為是她成事不足害了雲嬌，必然不會輕饒了梅姑。

春桃滿臉自責，氣若游絲道：「是春桃沒用，保護不了九娘子……」

「春桃，你千萬別這麼說！」雲鶯忍著淚，鄭重道：「你放心，以後我絕對不會讓你出事的！」

春桃似乎是想笑，最後卻是無力地合上眼睛，氣息微弱得彷彿一具屍體。

雲鶯翻箱倒櫃地找藥，但對重傷的春桃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

她喚來了棠梨居的下等丫鬟冬兒，吩咐她去找府醫。

冬兒很快就回來了，氣喘吁吁地稟告：「九娘子，府醫都不在，好像是去侯爺那兒了。」

雲崇？

雲鶯不禁想起了裴止，頓時氣得咬牙，心道他早不刺殺晚不刺殺，怎麼偏偏趕上這時候？

冬兒見她臉色難看，小心翼翼問道：「九娘子，要奴婢去外面請大夫嗎？」

雲鶯冷著臉，「沒有孟氏點頭，門房是不會放大夫進來的。」

縱然她可以以今日之事相逼，但難免會在孟氏那邊耽誤工夫，春桃的傷卻是拖不得。

冬兒茫然無措，「那該怎麼辦？」

雲鶯沉思片刻，很快想到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