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感情裡的失意者

宋嬈嬈的祈求聲在耳邊迴盪，「這個文件對言宸哥哥來說真的很重要，拜託了雪容姐。」

　　不用宋嬈嬈說，甚至周雪容比她更清楚那份文件的重要性。

　　強壓下心頭的煩躁，抱著最後一絲希翼，她問，「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落在什麼地方忘拿了。」

　　「都找遍了，就是沒有，雪容姐這可怎麼辦啊。」

　　電話那頭的宋嬈嬈除了哭，什麼有用的信息都提供不了，惹得周雪容心情愈加煩躁。

　　在得知合作對象還有一個多小時到後，周雪容掛斷了電話，當即驅車前往公司。

　　慶幸的是，她在保險櫃裡找到了備份的U盤。

　　沒有絲毫的猶豫，她當即給宋嬈嬈打去了電話。

　　電話那頭，宋嬈嬈的聲音止不住地驚喜，「真的嗎雪容姐，那你快給我們送過來吧，劉總馬上要來了。」

　　「我和言宸哥現在在……」

　　「嬈嬈，在和誰打電話，怎麼這麼久？」

　　宋嬈嬈話還沒說完，顧言宸低沉的嗓音便將它覆蓋。

　　下一秒，「嘟嘟嘟——」幾聲傳來，電話就這樣被掛斷了。

　　周雪容眉頭微皺，正想著要不要打回去，宋嬈嬈的消息突然彈了出來，是一串地址。

　　宋嬈嬈讓她儘快把文件送過去。

　　即使心裡不高興，周雪容還是當即驅車前去了所在地點。

　　是市中心的一家酒吧，不到二十分鍾的時間，她的車子便穩穩當當地停在了門口。

　　在樓下等了將近十分鐘，遲遲不見人下來，外面的夜風又吹得人發涼，周雪容沒忍住，再次撥打了宋嬈嬈的電話。

　　電話接通，那頭背景聲音嘈雜，宋嬈嬈的語氣也全然沒了剛才的可憐兮兮，「奧你到了呀雪容姐，我差點忘了，我還要陪言宸哥接待客戶，勞煩你自己上來一趟嘍。」

　　不等周雪容說話，她丟出一串包廂號碼，便掛斷了電話。

　　周雪容，「……」

　　在原地頓了幾秒，她緩緩呼出一口濁氣，緊了緊身上的大衣，抬起腳步往裡走出。

　　夜晚的酒吧，總是格外地熱鬧，裡面聚著形形色色的人。

　　他們在舞池中央隨著DJ搖晃著肢體，五顏六色的燈光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酒精混合著嗆鼻的煙味，在狹窄地空間裡不斷發酵，令人作嘔。

　　周雪容不喜歡這種場合，很不喜歡。

　　她雙手抱胸，因為周圍人群的擁擠，不斷縮小著自己的空間，艱難往二樓樓梯口的方向走去。

　　照著宋嬈嬈給的號碼，來到所在包廂門口，剛想託門口的保鏢幫忙把文件帶進去。

　　然而，還沒開口，保鏢便搶先開口，「你好女士，這裡不可以隨便進的。」

　　保鏢的聲音足夠大，頓時，包廂內歡笑聲戛然而止，幾道目光齊齊朝她射來。

　　周雪容一眼望到坐在沙發正中間的男人，他一身正裝，那張俊美的臉龐隱沒在暗淡的燈光中，神情晦暗不明，讓人捉摸不透。

　　反應過來，周雪容後退一步，本想裝作自己走錯了。

　　卻被一旁的宋嬈嬈扯了進來，「雪容姐，你怎麼在門口站著呀，快進來呀。」

　　她用那種熟捻的語氣對落座在沙發上的中年男人說，「雪容姐不是外人，是言宸哥的秘書，忘了告訴她言宸哥今天帶了我。」

　　中年男人打量了周雪容一眼，哈哈道：「不礙事，不礙事。」

　　周雪容就這樣被宋嬈嬈強拉硬拽進了包廂。

　　她坐在角落裡，目光時不時落在中間男人的身上，而他，從始至終沒有給過她一個眼神。

　　自知不重要，周雪容默默吃著桌前盤子上的堅果，不摻和他們的講話。

　　正當她努力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

　　宋嬈嬈的聲音再度在耳邊響起，「雪容姐，你是不是沒吃晚飯呀？」

　　她睜著大眼睛，撲閃撲閃的，一臉天真地看著她，彷佛自己是全天下最可愛的仙女，或者說也許在顧言宸眼裡，確實是這樣。

　　周雪容剝瓜子的動作頓了下，抬頭才發現幾雙眼睛都齊齊看著她，一時不知該做何回答，她只好點頭，「嗯。」

　　沙發上男人的眉頭為不可察地皺了下，很快便消失。

　　現場又是一片安靜。

　　周雪容剛想找藉口離開，顧言宸便先開口了，「那還不快去吃點東西？」

　　顧不上男人是嫌她丟人還是在關心她，周雪容順勢點頭離開。

　　「劉總，這是我們準備的方案，您過目一下吧。」

　　沒等周雪容離開，宋嬈嬈便既不可能將U盤裡的備用方案展現出來。

　　只大致掃了一眼，中年男人便不停地點頭，「這是我從業多年見過的最周全的方案，宋小姐真是厲害，果然是名校培養出來的學生。」

　　宋嬈嬈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羞澀地瞥了眼身旁的顧言宸，應承道：「哪裡，不厲害怎麼能跟顧總出來見您呢。」

　　走到門口處的周雪容聽到這句話，頓了下，垂在兩側的手掌逐漸收緊，腳下的步伐加快。

　　以至於，她都沒注意到，身後有一道目光至始至終追隨著她。

　　相較於二樓的安靜，一樓充斥著各種各樣的酒鬼。

　　才剛走到一樓，周雪容便被一個酒鬼纏住。

　　濃烈的酒氣讓她下意識皺起眉頭，後退一步，往一側走去。

　　沒走出兩步，就又被擋住，糾纏了好一會，直到安保人員過來解圍，周雪容這才得以脫身。

　　走出大門，夜裡陣陣涼風襲來，這次，周雪容沒有用風衣將自己裹得緊緊的，而是久久站站在車前，直到風把身上的氣味吹散，她這才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

　　利落脫掉身上那件沾滿了菸酒味的風衣，將它扔到一旁的副駕駛上。

　　她裡面搭了件高領黑色毛衣，一頭長髮盤成一個低髻，白皙又瘦削的臉龐在月色下顯得格外清冷。

　　比起愛情裡的愛而不得的失意者，她看起來更適合當自己的大女主。

　　車子在路燈下了一分多鍾，片刻後便呼嘯而出。

　　回到家裡，已經是凌晨兩點半，周雪容強忍著倦意洗了熱水澡，這才倒在床上沉沉睡下。

　　房間內安靜得只能聽到鐘錶走動的滴答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