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必在意，我不是保守的人

「還上什麼班啊，訂婚第二天，顧言宸都沒給你放個假？」張洋洋開口道。

周雪容無奈，在張洋洋說出更驚人的話前急忙開口：「我們的婚約只維持半年，所以不打算對外公開。」

張洋洋瞬間明白了周雪容的意思。

當年，周雪容一畢業就被周家送到了顧言宸的手底下當秘書。

美名其曰是為了鍛鍊周雪容的能力，實際上是等著她近水樓臺先得月，藉著周顧兩家早些年的交情和口頭的婚約，攀上顧言宸這根高枝。

這些年來，周雪容一直兢兢業業，從不請假，儘量把自己的工作做到最好。

公司裡沒人知道周雪容是託關系進去的。

如果明天貿然不去上班，難免會引起同事們的猜疑。

「咱們都這麼長時間沒見了，你來都來了，玩會再走唄。」張洋洋拉著周雪容的手坐到沙發上，往她手裡塞了一個篩盅。

一抬頭，顧言宸和宋嬈嬈還站在一旁。

張洋洋輕咳了一聲，「顧總要不一起玩？」

「好啊。」

出乎意料的，顧言宸沒有拒絕，而是拉著宋嬈嬈順勢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張洋洋看了看顧言宸：「這麼晚了，顧總不用哄你家寶貝睡覺？她明天沒課？」

雖然張洋洋是在替周雪容出氣，但「寶貝」二字在她聽來如此刺耳。

一整天沒吃東西，剛剛喝下去的烈酒在胃裡一陣翻湧，竟給她一種想吐的感覺。

「我去一下衛生間。」

周雪容匆匆起身，臉色難看地衝到衛生間，果然吐了。

她用涼水洗了洗臉，鏡中的自己毫無血色，狼狽憔悴。

真醜，怪不得顧言宸更喜歡宋嬈嬈呢。

宋嬈嬈清純溫柔，一副小白花模樣。

周雪容卻習慣了獨立自主，有事自己扛，做不到她那麼惹人憐愛。

周雪容深深嘆了口氣，把心中苦澀吞了回去，拿出手機，給張洋洋發消息告訴她自己先回去了。

消息還沒發完，一片陰影籠罩了她。

是顧言宸。

「顧總。」周雪容把手機收了起來，算是打了招呼。

顧言宸並不說話，低頭點了一支香菸，深深吸了一口後，晦暗幽深的眸子投向周雪容。

「那個人是誰？」

「什麼？」

周雪容一愣，很快意識到顧言宸說的是喜歡的人。

她並不會自作多情到以為顧言宸喜歡她，便嘲弄地彎起了嘴角：「顧總是忘了我們的合約嗎？」

雙方不要過問私事。

這原本是顧言宸提出的。

顧言宸冷笑一聲：「我就是好奇，你既然有喜歡的人，為什麼還要和我上床？」

周雪容臉色蒼白，彆扭地把臉轉到一旁。

她和顧言宸維持過一段時間的床上關係。

第一次是顧言宸喝醉酒，而她又貪心那溫存。

之後又發生了無數次，二人默契地保持沉默，除了他們之外再無第三個人知道。

周雪容知道這份關係不會維持多久，顧言宸生性放浪，身邊美女不斷，只要玩膩了就會迅速換下一個。

像他這樣沒有心的男人，永遠都不會為任何一個女人停留。

直到後來，顧言宸遇到宋嬈嬈，她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可笑。

原來浪子會上岸，海王也會收心。

二人認識了十幾年，周雪容第一次在他的表情裡看到了認真，他把此生從未有過的溫柔全都給了宋嬈嬈。

她和顧言宸就這樣心照不宣地結束了那段關係，顧言宸對她也越發冷漠。

「顧總，我也是人，我也有需求。」周雪容定了定心神，看向顧言宸，「顧總是我身邊最優質的男性，我沒有理由拒絕。」

這話說得有道理，顧言宸沒理由反駁。

不過，他心裡還有一個疑惑。

「你的第一次不留給喜歡的人，反而是給了我，不後悔嗎？」

周雪容嘴角微微上揚，冷清的臉上多了幾分嘲弄：「我像為別人守身如玉的人嗎？」

「像。」顧言宸毫不猶豫地點了頭，「我以為你的第一次一定要留在新婚夜，我以為，這是你要嫁給我的原因。」

所以在發現睡了周雪容的那天早上，顧言宸思考了很久。

他半裸著上身在陽臺抽完了一整包煙，腦子裡揮散不去的是周雪容的睡顏。

熟睡的她和清醒時比少了幾分冷清，倒令人更想和她親近一些。

不過……

和她發生這樣的關係還是一件麻煩事。

他們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兩家從前又有口頭婚約，用錢打發了，未免太過無情。可是真的讓周雪容做自己的妻子，他又不情願。

畢竟，周雪容並不喜歡自己，周家日漸沒落，周雪容只是為了顧家幫襯周家才會做自己的秘書，甚至是百依百順的。

從私心出發，顧言宸並不喜歡這樣的周雪容。

有時候，甚至是厭煩。

他不喜歡她順從的樣子。

各種方案在顧言宸腦子裡過了一遍後，到最後都沒想出來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

直到他硬著頭皮回房間，才發現周雪容已經走了。

沒哭沒鬧，也沒向他要說法，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之後的周雪容也一如往常，沒有任何異樣，好像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都只是顧言宸的一場夢。

可顧言宸知道那不是夢。

沾染了落紅的床單，並不是夢。

在那之後，二人又發生過幾次，說不清楚是誰主動，也可能是水到渠成。

但二人的關係也僅限於此了。

直到剛剛張洋洋說周雪容有個暗戀了很多年的人。

他並不在乎周雪容喜歡誰。反正他們不可能在一起，他們的婚約也是假的，爺爺只是為了履行承諾，周雪容為了錢。

所以，他不會在乎周雪容喜歡誰。

應該……不在乎。

可是等到反應過來時，他已經站在這裡了。

這麼多年來，周雪容一直都是淡淡的，情緒也看不出任何起伏。

她的生活一直圍繞著工作和他，什麼時候心裡住進了別人？

顧言宸越想心裡越堵，索性問了個痛快：「他到底是誰，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張洋洋也認識他？他現在在哪？」

周雪容見顧言宸不得到答案不罷休的模樣，無奈地胡編亂造：「之前上學的時候認識的，你沒見過，洋洋也沒見過。他現在在國外，應該換了不少女朋友。」

「你也不用在乎我的第一次，沒必要，我不是什麼保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