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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我哥就被餓醒,吵著要吃飯。
我媽連忙從客廳裡搜刮最後那點餅乾,就著昨天晚上剩下的酸奶,
就當作兩人的一頓飯。
這頓飯根本就不夠塞牙縫。
自始至終,嫂子的房門都緊閉著。
新聞裡,不斷有公眾號報道高溫出門熱死人的消息,他們兩人也暫時打消了念頭。
可這樣下去,早晚得餓死。
於是,直到晚上,外邊的溫度依舊沒有降低時,
我哥將電話打給了我。
我正在和許歡在房間裡煎著牛排,喝著紅酒。
電話接通時,我特意將鏡頭對準了滋滋冒油的牛排。
我哥一見,兩眼放光地盯著那牛排看。
吃了幾頓泡麵餅乾,肥汁四溢的牛肉在他眼裡就是人間美味。
我從案板上切下一塊肉,塞進嘴裡。
「夏夏,你在哪裡,竟然還有牛排吃。」
我笑著看向他泛紅的雙眼開口:
「對呀,不僅有牛排吃,還有冰鎮紅酒喝。」
我哥舔了舔泛白起皮的嘴唇,
因為長時間沒有喝水,他的嘴皮被舔破,有血液流出。
「冰鎮的紅酒,好喝嗎?」
「我和媽現在被困在民宿裡,你現在馬上過來給我們送點吃,
我也要吃牛排,喝紅酒。
順便再找個工人給我們看看這空調,風都是熱點,我都要受不了了。」
我假裝為難地看著手機:
「可是外面的氣溫有60℃呀,專家都說了不要出門,會被熱死的。」
我哥一聽我的拒絕,立馬面目猙獰:
「專家說的話都是假的,聽一半就行了,
難道你忍心眼睜睜地看著我和媽在這裡被餓死,被熱死嗎?」
我一口回絕,用他的話來反駁:
「既然專家說的話是假的,那哥你幹嘛不自己出門買吃的,
你忍心看著媽跟著你受苦嗎?」
「你故意嗆我是吧,要你來你就來,少那麼多廢話,
等回家後看我怎麼收拾你,別怪我把你趕出家,也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妹妹。」
我哥頭腦簡單,這個時候還在繼續威脅我,完全認不清現實。
他說完,又是一副拿捏了我的樣子。
可惜,我的好哥哥,你們再也回不去了。
那房子最終也會屬於我。
我沒理會他的威脅,而是轉身將矛頭引到別的地方。
「唉,怎麼就你和媽兩個人,嫂子吶?」
「嫂子也沒吃嗎?」
有人說,災難面前,人類失去生命的原因更多來自同類的互相殘殺。
生死存亡關頭,誰都想活命。
我媽也在這個時候反應過來,扯了扯我哥的袖子,將眼神對準嫂子的房門。
我哥也注意到了,整整兩天下來,嫂子的臥室都沒有一點動靜。
於是,他續上力氣,對著房門猛地一踹,門鎖被踹壞。
嫂子正坐在床上吃著麵包和牛肉乾。
我哥一看見食物,眼睛都綠了:
「媽的,我們兩個在外面餓得要死,你在這裡偷吃牛肉乾,真不要臉。」
他一個飛身上前,壓在嫂子身上,奪走牛肉乾,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期間,我媽瞅準時機,從床上撿著掉落的麵包。
一時間,臥室裡鬼哭狼嚎。
雙拳難敵四手,嫂子被奪走了食物,坐在地上咒罵。
罵我哥是負心漢,罵我媽是惡毒婆婆,潑婦。
可此時此刻,沒人理會她的話。
語言侮辱比不上活下去這件事重要,名聲的好壞和性命比起來輕如鴻毛。
我在監控裡看著這場鬧劇,和閨蜜在密室裡碰了個杯。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我只覺得他們吵鬧。
就像現在,我吃著牛排,吹著空調,自然也體會不到他們餓著肚子又熱到汗流浹背的感受。
也感受不到他們對未來的恐慌和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