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求人不如求己

宋雨沒照顧過孩子，不懂這小女娃為什麼哭，可到底人心都是肉長得，看她哭得這麼可憐，宋雨便伸手想幫她擦擦眼淚。

可還沒碰到趙子萱的臉，她就被趙子文用力推開。

趙子文小小的身體，擋在妹妹面前，已經做好了挨一頓毒打的準備。

可想像中的疼痛並沒有落下來。

一道身影越過他們兄妹二人，徑直朝著床邊走去。

這女人今日竟然沒打他們？

趙子文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宋雨走到床邊，床榻上的男人臉頰凹陷，眼底烏青，出氣多進氣少，任誰看都是快不行了的樣子。

床上隱隱還傳來難聞的味道，大概是因為原主不管，兩個孩子就算有心幫忙擦拭，但是到底年幼，沒太多力氣給趙懷瑾擦拭。

想到原主把好端端的一個漢子，禍害成了這副模樣。

宋雨輕歎了口氣，掀開被子打算替他檢查一下腿傷。

可她剛碰到趙懷瑾的腿，他就緊緊抓住了床單。

宋雨抬眸，對上一雙滿是厭惡的眸子。

男人眉目間還能看出幾分往日的英氣，此刻漆黑的瞳孔，死死盯著宋雨。

夫妻多年，他早已隱忍到了極點。

此刻別說什麼情分不情分，就連被這毒婦碰一下他都嫌髒！

宋雨將他的恨意，盡收眼底。

嗤笑了一聲，手上俐落的扒下了他的褲子，露出滿是血污的傷口，有些地方的皮肉已經潰爛，隱隱露出白骨。

這令人作嘔的一幕，即便是宋雨，也不禁皺了下眉頭。

「滾......」

趙懷瑾艱難地吐了這個字，額頭佈滿汗珠。

他如今是個廢人，寧可死也不願再受這毒婦的羞辱！

宋雨卻充耳不聞，兀自將他全身的傷口都檢查了一遍，這才將他的褲子重新提回去。

順手還扣住趙懷瑾的手腕，給他把了把脈。

情況跟她估計的差不多。

趙懷瑾雖然元氣大傷，又積郁成疾，但還有的救，只是需要耗費需時日，然後按照藥方去藥房買到對症的藥。

再加上日後細心調養，恢復成之前那個精壯的漢子也不成問題。

只是掙銀子是個問題。

還有——他的求生欲很低。

宋雨抬眸，看向那雙漆黑冷然的眸子，輕笑了聲道：「趙懷瑾，就算你恨我入骨，也要為了兩個孩子考慮，好好的活下去，不然你一命嗚呼，留下兩個拖油瓶給我，我可沒那麼好耐心。說不定到時候，日日打罵他們，還不給他們飯吃，你那時已經成了冤魂，如何能護得了他們？」

聞言，趙懷瑾雙目赤紅，眼底佈滿紅血絲。

他慘白的薄唇微顫，喉嚨發出陣陣困獸般憤怒的嘶吼，可看到站在門口的兩個孩子，末了還是用嘶啞的嗓音，艱難道：「宋雨，求，你......」

「求人不如求己。」

宋雨饒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後，目光掃向屋子。

潮濕骯髒，並不利於趙懷瑾養傷，看來她得先將原主住的房間收拾出來，把他移過去。

她收回目光便徑直離開。

「你.....」趙懷瑾掙扎著，朝宋雨的背影伸出枯瘦的手。

「我知道你想殺了我，不用你動手，等你好些了，我同你和離。」宋雨俐落說完，垂眸看向一臉警惕的趙子文，吩咐道：「你們兩個在家，好好照顧你們爹，我去去就回。」

趙子文巴不得她趕緊離開，小身板讓開一條路，拉著妹妹站到了旁邊。

同時也疑惑，這女人是不是真的會同爹和離。

宋雨又看向趙懷瑾，對男人囑咐了句：「我去山上打點野味，你不必擔心，我去去就回。」

床上的男人雙眸緊閉，沒有半點回應。

宋雨也不在乎。

她身為頂級殺手，格鬥技能用來捉野雞，簡直信手拈來。

不到一炷香時間，便打了三隻肥美的野雞。

宋雨回到家打算給大家改善下伙食，卻聽到院子裡不止有孩子的哭聲，還有老太婆的叫駡聲：

「沒家教的小野種，你娘死了啊，哭喪都沒這麼大聲的！」

宋雨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她進院一看，倆孩子都被推到在地，旁邊的趙家老夫妻倆和小姑，卻還在不停咒駡。

「嗚嗚，我們是爹爹的孩子，不是野種......」

趙子萱哭得抽抽嗒嗒，還不忘囁喏著反駁。

「哎，你這小東西還敢頂嘴了是不是？！」趙春棠說著便要上前。

「趙春棠，你活膩了是不是？」宋雨沉冷的聲音響起。

院裡的趙家夫妻和趙春棠，都齊刷刷地看過來。

宋雨面容陰沉，徑直走到倆孩子身邊，撩起他們的褲腿，看到白嫩的皮膚上面，好大一片血跡斑斑的擦傷，不由得有點心疼。

「誰打的你們？」她問。

趙子文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女人竟然沒打他，也沒罵他，反而關心是誰打了他們。

可小姑姑在家一向霸道，他憤憤地看了眼趙春棠，扭過臉道：

「不用你假好心！」

趙春棠冷笑了一聲，說：「是我打的，誰叫他們攔著我，你有東西給別人，我娘作為家裡的長輩，翻找你的東西怎麼了？不孝的東西！」

她可是遇到過宋雨偷送東西給那隔壁秀才的。

就是可惜，沒翻出什麼東西！

宋雨的臉色愈發難看。

大人的事，大人之間解決。

欺負小孩算什麼本事？

趙老太見女兒這般牙尖嘴利，臉上不禁露出得意之色，她眼神卻又瞟到了宋雨手裡提著的兩隻雞，眼神頓時亮了一下。

「好啊，我說你怎麼不在家，原來是偷了我的雞！」

趙老太嗓門兒本來就大，嚷吵得村裡不少人都跑來看熱鬧。

趙春棠也瞧見了那幾隻野雞，立馬附和道：「就是，我看她平時連人都敢偷，幾隻雞又算什麼？說不定啊，她生的這兩個孽種，都是野男人的呢！」

話音落地，宋雨的巴掌結結實實的落在了趙春棠臉上。

她捂著瞬間紅腫的臉頰，不可置信地瞪著宋雨：「你...你敢打我？我從小長這麼大，連我爹娘都沒打過我呢，你竟敢......」

「道歉。」宋雨懶得聽她廢話，一個冰冷的眼神掃了過去，趙春棠立馬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憑什麼？我是他們的小姑，就算失手打了他們，也沒有長輩給小輩道歉的道理！」趙春棠梗著脖子，就是不肯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