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淼淼說夢話

　　龍淵穀，傳言是天上墜龍砸出來的深坑，四周岩壁峭立，從地面距離穀底約有六百尺深！

　　穀底不算大，約有五十米見圓。

　　就這五十米見圓的地方，仿佛是另外一方根本不受天災影響的天地，植被依舊鬱鬱蔥蔥。

　　這三年間，陸陸續續有許多人嘗試入穀。

　　全是落得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下場。

　　單單山泉村，就折了十幾個漢子在裡頭。

　　若不是如此險峻，這附近的村民百姓們也不會被逼得拖家帶口，南下逃荒。

　　夏明武何嘗不知道入穀危險，可眼下的情況是伸頭會挨一刀，縮頭也會挨一刀，他情願豁出命去試試！

　　「娘！」他開口爭取。

　　「不用說了！」夏老太語氣不容反駁，「此事沒得商量。要有人來搶水，咱就把人趕跑。要有野獸來，就把野獸打了吃肉！」

　　聞言，夏明武別過了臉去，沒再接話。

　　反正腳長在他身上呢，老娘還能整夜守著他不成？

　　翌日剛過寅正時分，正是月兒當空時。

　　夏家西邊的第二間屋子裡，夏明武輕手輕腳地從炕上爬了起來。

　　就在他摸下炕，正準備去取牆上掛著的自己打獵的傢伙時，媳婦周氏也醒了。

　　「我就知道你不會聽咱娘的話！」周氏支起上身，用氣聲說。

　　夏明武連忙豎指嘴前，「噓！別吵醒孩子了。」

　　趁著媳婦周氏低頭看一雙兒女的功夫，夏明武已經來到牆邊，將砍刀和弓箭等物件給取了下來。

　　周氏抬頭瞧見，急得也要下床，「你真要去啊！那可是龍淵穀！」

　　「不去有什麼法子，看孩子們都餓成啥樣了，特別是咱們淼淼。希望走運，能弄兩隻野物回來。這樣咱們就算啟程去南邊投奔三哥，這路上起碼能扛幾天。」

　　夏明武背好了長弓和砍刀，來到炕邊，抬手輕輕捏了捏媳婦的臉，安慰道：「放心吧！我不會逞強的，實在下不去，我就回來了。」

　　周氏清楚丈夫的性子，知道就算今日拖著不讓他去，他始終也會找機會去一趟。

　　千言萬語，只匯作一句：「那你小心，我和孩子們在家等你回來。」

　　「好！」

　　夏明武剛想走，躺在周氏身邊的淼淼忽然囈語出聲。

　　夏明武臉上瞬間漾開笑意，動作輕柔地摸了摸閨女那細軟的頭髮，「淼淼乖，等爹打肉回來給你吃。」

　　話音剛落，就聽見淼淼含糊不清呢喃：「南……南……」

　　夏明武笑了，「這孩子，真不虧她奶奶疼她，做夢還叫奶呢。」

　　看著閨女的睡顏，夏明武原本還有些惴惴的心裡莫名安定了下來。

　　「走了，天色還早，你摟著孩子再睡會兒。」

　　跟媳婦周氏告過別，夏明武便輕手輕腳地離了家。

　　沒走出多遠，就聽見身後有追趕上來的腳步聲。

　　停下腳步回頭借月光一看，竟是大哥和大侄子跟來了！

　　「你們……」

　　「別說了。」夏明德打斷弟弟的話，腳步不停地朝前走，「趕緊走吧，不然要是被娘發現，那就去不成了。」

　　聞言，夏明武沒再說話。

　　多個幫手也好，下穀的時候，他們還能在上頭幫他拽著繩子啥的。

　　龍淵谷在山泉村的西南邊。

　　三人埋頭走了將近三刻鐘才到。

　　在谷邊歇息到天亮，這才沿著懸崖邊，尋找合適下穀的地方。

　　與此同時，山泉村。

　　「你為啥不攔著他！你這是眼睜睜看著他們去送死啊！」

　　夏老太的聲音響徹半個山泉村。

　　還在睡夢中的淼淼被奶奶的這一嗓子嚇得渾身一哆嗦。

　　癟著嘴從炕上爬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