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終於開飯啦

　　想到大伯娘打自己時的兇狠模樣，淼淼害怕得緊緊摟住奶奶的脖子。

　　夏老太沒注意到淼淼的變化，目光落在嘴噘得老高，不挪腳的孫子夏元酉身上。

　　夏元酉是鄧二琴的么兒，只比淼淼大了一歲。

　　夏元酉哼聲，「為啥叫我去。」

　　夏老太都被氣笑了，「那是你娘，我不叫你去，叫誰去？快去！」

　　夏元酉再不願意，也是轉身走了。

　　看著孫子的背影，夏老太無奈搖頭。

　　老大媳婦平日裡把這么兒當成寶一樣，恨不得把長子次子嘴裡的吃食都扣下來給小的吃。

　　結果這么兒養得遠不如兩個親哥懂事孝順，可以說是完全隨了他娘的自私自利。

　　「還是奶的淼淼好啊。」夏老太抱著孫女重新坐回炕上，感慨說：「這六個小子，各有各的皮，還是奶的小心肝最懂事，最惹人疼。」

　　沒多時，淼淼的娘親周氏就端著一碗姜湯來了。

　　周氏一勺接著一勺，吹涼喂進淼淼的嘴裡。

　　待一碗姜湯喝完，廚房那邊就飄來了肉味。

　　在屋裡待著的小老四夏仲巳、小老五夏季申饞得直冒口水，都是肩頂著大腦袋跑了出去。

　　夏家六個小子圍在灶旁，伸長了脖子聞著透過篦子散出來的兔肉野菜糊糊湯味，不住地咽唾沫。

　　惹得掌勺的錢氏搬來一張長條凳，命他們站在長條凳後聞，生怕他們一個不留神，再掉進鍋裡。

　　日頭快要落山的時候，夏家便就開飯了。

　　長條桌上，十四個海口碗排成了三排。

　　一排七個，是淼淼和哥哥們的；二排四個，是夏明德三兄弟及夏老太的。

　　剩下那排三個碗，則是周氏她們三妯娌的。

　　錢氏先是用筷子將鍋裡的兔肉全部挑了出來，然後用勺子在鍋裡不停地打圓攪和。

　　待到鍋裡的野菜糊糊被攪得均勻了，她就開始了正式打飯。

　　每個碗先打滿滿一大勺，然後第一第二排再各添半勺。

　　剩下的鍋底，再往最後一排的三個碗裡勻一勻。　

　　分完了野菜糊糊湯，錢氏緊接著開始分兔肉，依舊是緊著家裡的老小和勞動力吃。

　　除了她們妯娌三個人的碗，每個碗裡都多了一塊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兔肉。

　　「我就不吃了，沒牙咬不動，把我的那塊放淼淼碗裡。」夏老太發完話，緊接著又斜了眼夏元酉。

　　趕在夏元酉噘嘴發脾氣前，嚴厲道：「誰也不要有意見，咱們全家，就淼淼沒能吃過肉，就咱家淼淼最淒涼！」

　　聞言，沒有娘親在身邊撐腰的夏元酉也不敢吭聲了，嘴巴高高噘起。

　　直到父親夏明德將自己碗的那塊肉，夾到他的碗裡，他這才露出笑容。

　　可是緊接著，淼淼的碗裡也多了一塊肉。

　　是夏明武添的。

　　這一下，淼淼的碗裡就有了三塊肉，而夏元寅碗裡只有兩塊。

　　夏元寅的嘴又噘了起來。

　　沒人理他，都捧著各自的、能照得見人影的野菜糊糊開始喝了起來。

　　淼淼坐在夏老太的身邊，拿著大勺子噘著嘴吹涼野菜糊糊，也一口一口慢慢喝著。

　　其實她想先次肉，但是哥哥們都是先喝野菜糊糊，那她也等會兒再次肉吧！

　　全家數年紀最小的淼淼吃飯最慢。

　　等她喝完野菜糊糊開始啃兔肉，奶奶爹娘他們舔乾淨的碗已經摞在了一起。

　　哥哥們手中的兔肉則是已經啃到了狗見了都要搖頭的程度。

　　「娘，我和大哥打算明天去一趟龍淵穀。」淼淼的父親夏明武一抹嘴，對夏老太說，「就那裡還有竹子，我和大哥想砍一些回來做竹壺。」

　　「這樣不管咱們是留在村裡，還是帶著水上路，也總比讓水留在缸裡等著被太陽曬乾，或明晃晃的等著人或野獸來搶強！而且沒准那穀底還有野物呢！」

　　夏老太不假思索拒絕：「不成！去龍淵穀的人，就沒一個是活著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