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林家莊新鮮出爐的小寡婦

祝二保家的一愣，跟著暈了過去，村民們也對著林皎皎指指點點起來。

連村長都捂著頭搖搖欲墜，哆哆嗦嗦指著林皎皎。

唯獨劉桂芳，看著姐姐說不出來話的樣子，幾乎想原地慶祝。

林皎皎斂容俯身，抓住大劉氏的胳膊把脈，片刻後震驚的睜開了眼睛。

大劉氏竟然……

深吸一口氣，林皎皎起身。

要說中風，在現代都不算好治的，放在這麼個地方，連個保守治療方案都沒有。

好在她沒事就愛看各種雜書，記得看到過一個，頗有爭議的治療中風的藥方——小續命湯。

「村長！」

她揚聲，「甘草、麻黃、防己、桂枝、黃芩……附子大者一枚，現在快拿來她還或許有救。」

看村長猶豫，她又接著說道：「人已經這樣了，不管出了什麼事都是我擔著！」

村長一咬牙一跺腳，招呼著家裡有這些藥的人趕緊去取。

林家莊靠著山，平時大家都會采些藥來等著藥商的來收，因此這些藥想湊齊倒也簡單。

不多時就拿全了來熬藥。

林皎皎扶起大劉氏，看著死死瞪著自己的樣子，心道還真是報應，年紀輕輕就中風了。

就算一副藥下去好了，以後也是個廢人了。

想道這裡，她俯身壓低了聲音：「我可以救你，但你要把一切真相說出來，別懷疑，就是你下毒的真相。」

大劉氏嗓子裡立刻發出咕嚕嚕的聲音，分明是不願意。

想也是，誰會承認自己殺人？

林皎皎接著說道：「你待會兒能說話了只用告訴你婆婆一個人，而且，你懷孕了，你婆婆不會要你償命的。」

大劉氏頓時不聲響了。

「同意就眨一下眼睛，我給你喂藥。」

隨著林皎皎話音落地，大劉氏幾乎是流著淚眨了一下眼睛。

眾目睽睽之下，大劉氏喝了藥又被放回去，林皎皎順著她的脖頸揉捏她的穴位。

說實話，這個藥方有多大的用她心裡沒有多大的底。

畢竟說它‘諸湯之最要的有’，‘速其危耳’的也有，可更多的是說它‘標本兼治’。

她擅長的是開西藥，如果這個藥方沒用，她就要想辦法降低她顱內壓了。

眾人幾乎是屏息看著大劉氏。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人走了一波又來了一波，祝二保家的都醒過來了，就在大家幾乎忍不住的時候。

大劉氏忽然模模糊糊叫了一聲：「……娘。」

沒人接話，也沒人吭聲。

大家都不由自主看向林皎皎。

別人猶可，劉桂芳卻頭皮發麻，心裡打鼓一般。

怎麼可能？

林皎皎沒管別人，而是示意大劉氏該‘兌現承諾’了。

大劉氏倒是想賴帳不提。

但一想到林皎皎說沒有她治，她一輩子就只能躺著，就不敢遲疑，吃力的叫祝二保家的過去低語了幾句。

祝二保家的顯然是被氣到了，先是甩了大劉氏一耳光，後又哀哀哭了起來。

這一陣仗把所有人都弄楞了，祝二保家的卻又說自己兒子是自己不小心吃了老鼠藥毒死的。

「他叔，你看我這大兒媳婦成了這樣，家裡實在不能再出事了，那老鼠藥是我沒放好，這事……這事就這麼算了！」

說著，祝二保家的「砰砰砰」開始磕頭。

村長也是活稀泥的態度，人家自己都說是誤吃了老鼠藥，他也在這兒巴巴鬧了一天，三言兩語交代了幾句哄著讓眾人散了。

鬧了一天竟是這麼個結果，村民們也準備散了各回各家。

林皎皎卻卻被祝二保家的扯住了袖子。

「你已經是我們家的媳婦兒了，斷沒有回娘家的道理，你以後就替我小兒子守寡吧，我會待你像親女兒一樣的。」

大劉氏急了，結果越是急越是說的含糊不清。

她是說要祝二保家的把林皎皎請回去，可沒說要這個活閻王回去替她小叔子守寡啊！

林皎皎挑眉，甩開她的手，道：「我可連你兒子手指頭都沒碰到，憑什麼替他守寡？」

祝二保家的道：「既拜了堂，就是他的媳婦兒。」

眼前這個老婆子個子矮矮的，一雙倒三角的眼睛渾濁不清，林皎皎覺得她新死了小兒子可憐，沒想到人家等著坑她呢。

林皎皎：「祝嬸子，我給你留著一分的體面，咱們好聚好散以後還好抬頭相見。如若不然，撕破了臉丟臉的是你們家。」

劉桂芳不知道什麼時候跑沒影了，林來順這時候終於敢替妹妹撐腰了。

他一把推開祝二保家的手，悶聲低喝：「你兒子已經死了，我妹子也才嫁過去一天。少不得把聘禮還給你們家，嬸子可別胡攪蠻纏。」

祝二保的腦袋裡混混沌沌的，根本聽不進那許多，又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天搶地：「蒼天老爺啊，這是要逼著我死在這裡啊！你這命硬的克死克我兒子，已經嫁給我兒子了還不守婦道，這是什麼世道啊！！」

林來順頓時手足無措起來，別看他這麼個大高個子，其實什麼事都處理不好。

再加上周圍唯恐天下不亂的村民隨聲附和祝二保家的，他更局促起來，漲紅了臉不知道說什麼好。

「小蹄子、不要臉的小娼婦，怕是想男人守不住的……」祝二保家的嘴裡還不三不四的罵著。

林皎皎臉色霎時眯眼冷凝下來。

她快步上前，二話不說照著祝二保家的臉上扇了上去。

「啪！」

清脆巴掌震驚了所有人。

「為老不尊，嘴裡再不乾不淨的我把你牙給你全敲碎了。你想讓我回你們家？行啊，只要你不怕我哪天晚上一個不開心把你給弄死。」

頓了頓，她又接著說道：「我這個人脾氣不好，一個心氣兒不順的恐怕要打人的。」

最關鍵的一點她還沒說。

這個祝二保家的小兒子是個天殘，生下來就沒命根子的，她不信祝二保家的會不知道。

祝二保家的指著林皎皎破口大駡：「我看你這個小蹄子誰還要你，你以為你做了寡婦還能再找男人？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兒，你不跟我回祝家就沒人敢娶你，誰娶你我就去誰家鬧去！」

眾人登時神色晦暗起來，思索後勸說起來，讓林皎皎跟著回祝家。

林來順也是臉色一變，考慮到二妹子之後的生活，竟然生了猶豫的心。

去做寡婦，往後過繼個兒子，至少在祝家吃穿不愁，總比一個人過的好。

就在林皎皎準備說什麼的時候，斜裡忽然走出個身形健碩的男人。

「那我就娶了皎皎，祝嬸子儘管來鬧，我等著了。」

一臉絡腮鬍子看不清樣貌，只那雙眼睛清澈明亮的很，如明月一般皎潔。

村民都楞了。

竟然是這個秦鐵匠。

雖說是個孤戶，只不過有一門手藝，又是救了村子對村長有恩的人，村長一向待他親厚。

也有不少人想把自家女兒嫁給她的，只不過秦鐵匠一直不同意，從來正眼不曾看過村子裡的姑娘。

大家甚至還懷疑他是不是斷袖。

林皎皎被驚到了，一時之間腦子裡轉了千百個念頭，想著莫不是這個人想恩將仇報，滅自己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