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落水

老夫人年紀大了，沒說多大會話就疲乏了，四姐妹貼心的起身準備告辭，老夫人卻叫住了鳳無月，轉頭對落雪道：「去將我匣子裡那瓶雪膚膏拿來給四丫頭。」

落雪應了聲是向內間走去，幾個孫女卻是面色不一。

鳳無月面帶疑惑：「奶奶，這雪膚膏是何物？」

老夫人撫摸著她的手：「你這雙手，哪裡是個小姐的手，這東西去疤痕最是好，你拿回去好好將手上的疤痕去掉，女孩子的手是第二張臉，也要好好養護。」

老夫人語氣柔和，鳳無月一聽是專門給她的，沒想到老夫人竟然關注到了這麼細小的事情，頓時感動得紅了眼，她忙跪下來給老夫人磕了個頭哽咽道：「奶奶對月兒這般照顧，月兒卻沒什麼能回報給奶奶……」

老夫人忙讓張媽媽扶鳳無月起來：「我什麼都有，你把手養好了，才算沒有辜負我這瓶雪膚膏。」

這一番祖孫親熱，其餘三個孫女只覺得如坐針氈，等到落雪將雪膚膏給了鳳無月，四姐妹這才告辭出了慈雲院。

出了慈雲院，鳳櫻雪就忍不住了，她一臉怒容的看著鳳無月冷嘲熱諷：「四妹妹真是好手段，在鄉下竟然學會了如此好心機！」

「三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鳳無月一臉不解的眨了眨眼睛，一副十分茫然的模樣，那靈動的大眼睛，卻看得鳳櫻雪心頭無名火起，就是這樣，昨天她就是這樣被矇騙，今日休想再矇騙她了！

「去年我從假山上摔下來，祖母都沒有將這雪膚膏給我抹一點，如今卻整瓶都給了你！你知不知道，這一瓶雪膚膏價值千金？你怎麼有臉收下的？你配嗎？！」鳳櫻雪語氣裡夾帶著無盡的嫉妒。

鳳曦見鳳櫻雪向鳳無月發難，心裡十分爽快，但是她身為長姐卻不能視而不見落人話柄，於是柔聲對鳳櫻雪道：「三妹妹，祖母是因為四妹妹手上有疤痕才將雪膚膏給她的，大家都是一家人，這東西自然要用到有用處的地方，四妹妹用得上，才能體現出這雪膚膏的價值，不然放在那裡只是個物件罷了。」

只不過她十分瞭解鳳櫻雪的性子，你越是在她生氣的時候勸解她，她就越是聽不進去。

果然，只見鳳櫻雪不依不饒：「疤痕？要不是當時母親給我請了好大夫，我怕是也要留疤的！可是事後祖母問都沒過問一下，四妹妹真是好手段！幾句話就哄得祖母將這價值千金的雪膚膏送了你！」

鳳無月一聽這瓶雪膚膏竟然價值千金，頓時覺得有些燙手，她雖然不知道千金是多少，但是也能知道一定是很多錢了。

「我不知道這東西這麼貴，我這就還回去！」說完她忙轉身回去準備還給老夫人，但是進了院子後張媽媽說老夫人已經睡著了，鳳無月握著雪膚膏左右為難，只覺得這手中的雪膚膏太燙手。

「四小姐放心用便是，老夫人既然將東西給了你，就沒有再收回來的道理，你要是覺著東西太昂貴，平日裡就多來和老夫人解悶便是最好的報答了。」張媽媽笑著替她想辦法。

鳳無月咬咬唇，也只能這樣了，這是奶奶對她的關心，她要是拒絕了也是不好：「長者賜不敢辭，我一定不會辜負奶奶的好意，好好將手上的疤痕消掉的。」

張媽媽含笑點點頭：「如此便最好了。」

鳳無月朝著張媽媽屈膝：「多謝張媽媽了，月兒告辭。」

張媽媽忙側身避讓，朝著鳳無月行禮：「四小姐慢走。」

鳳無月出來，見三個姐姐還在，微微有些驚訝，鳳櫻雪一臉譏誚的看著她：「怎麼，裝模作樣的去還，還不是原封不動的拿著出來了，你這樣有什麼意思？」

鳳無月咬唇看著鳳櫻雪，被自己的姐妹如此誤會，心裡有些委屈：「三姐姐，我起先並不知道這東西如此昂貴，要是知道了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敢收的，如今奶奶將它給了我，我也不能辜負奶奶的心意，我回去後就找瓶子將雪膚膏分成四份給三位姐姐送去，反正我也用不了這許多，三位姐姐留著也能防著日後小磕小碰用。」

鳳櫻璃聽了忙道謝，並拉了拉鳳櫻雪，希望她能就此打住。

誰知鳳櫻雪冷哼一聲並不領情，也不管自己姐姐的暗示：「你倒是慣會做好人，拿著祖母的東西來做人情。」

鳳無月一臉無辜的看向鳳櫻雪，見她油鹽不進一時間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只能呐呐地道：「三姐姐，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昨天只覺得三姐姐性子稍微活躍些，怎麼今日這麼針對自己？

鳳曦見兩人不對付，便對鳳櫻雪道：「三妹妹，四妹妹都割愛了，你就莫要再糾纏了，這東西畢竟是長者賜予，我們做小輩的自然只能收著的。」

鳳無月見大姐姐幫自己說話，頓時感激的看著鳳曦，只覺得鳳曦真是人美心善：「謝謝大姐姐。」

鳳櫻雪看著她這一臉的裝模作樣，騙得大姐姐都偏向她，不由得更加火大：「你還裝，我要撕爛你這張偽善的臉！」

說著就伸手朝鳳無月抓過來，那尖銳的指甲在陽光下刺到了鳳無月的眼睛，要是被這樣的指甲抓到……

驚嚇中，鳳無月本能的側身往離她最近的鳳曦身後躲，一邊驚慌的喊：「大姐姐救我！」

鳳櫻雪沒想到她竟然敢躲，以前欺負她的時候她哪一次不是乖乖受著？

此時她們正好在一個拱橋上，她一時間收不住力道，就朝著欄杆撲了過去，鳳櫻璃見自己妹妹就要掉入池塘，叫了聲三妹妹忙伸手去拉，結果硬生生的把鳳櫻雪的一截衣袖給撕了下來卻沒拉住人，她呆愣地看著手中的布料，眼睜睜地看著鳳櫻雪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