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府

鳳無月勾唇一笑：「你不用擔心我，我是他們的大金主，他們巴結我還來不及，哪裡再敢管我，以前我是覺得自己是個晦氣的人，被人欺負也是活該，可是我現在覺得，只有自己的骨頭硬了，才會不被人欺負！」

「說得好。」麗華本就是個爽氣的女娃子，又因為她娘早死了，所以跟著爹生活，爹爹嬌寵著長大，養成了一副火爆脾氣，一點也不像有娘的小姑娘嬌羞矜持，以前她是挺看不上鳳無月那軟弱的樣子的，現在她強硬起來了，她覺得她們兩個十分投契。

「麗華姐，我想以後跟著你學點功夫，你願意教我嗎？」鳳無月一臉真誠的模樣，看得麗華直點頭。

「那有什麼，反正我也沒多少事，我家裡人口少，事情並不多，我爹教我的時候，你也跟著一起學就是，反正就是些三腳貓的功夫。」

鳳無月高興地撲到麗華的懷裡：「麗華姐你真好！」

麗華一愣，神色柔和下來，摸了摸她才到自己脖子的頭，怎麼忽然間就有種當姐姐的感覺了呢？

從此以後，鳳無月就開始過上了衣食無憂強身健體的快樂生活……

這天，鳳家照例送月銀的人來了，這個時候是沈氏最開心的時候了，一百兩銀子啊，她家兒子這半個月來因為鳳無月的改變，好吃的都被鳳無月吃了，兒子都瘦了好多了，明天定要去城裡割兩斤肉回來讓兒子吃個夠。

她笑著將來人迎進門，鳳無月就在一邊冷眼看著，看得沈氏不由得抖了抖，這半個月來，她好吃好喝的招待著她，而且她除了自己這裡也沒地方去，諒她也不敢亂說話。

鳳無月好笑的看著沈氏，要不是因為她還想繼續留在這裡強身健體，她以為自己真的願意留在這？

來人是個四十多歲的婆子，冗長臉，和馬臉有的一拼了，鳳無月聽到沈氏叫那婆子牛媽媽，差點沒笑出聲來，敢不敢姓馬試試？

那牛婆子高傲的看了鳳無月一眼，似乎一臉的嫌棄，又想起這次來的原因，便更加輕蔑起來。

「四小姐在這裡可還好？」牛婆子看著鳳無月問，驚得沈氏立馬看了鳳無月一眼，眼神隱晦得很，這才有些忐忑，大夫人的心腹婆子怎麼來了？

牛婆子這是第二次來，第一次還是五年前送鳳無月過來，她是將軍夫人的奶娘，從娘家跟著陪嫁過來的，以往送月銀都是隨意打發人過來，所以牛婆子不知道，鳳無月這半個月好吃好喝不做事，又加上鍛煉身體，硬是讓她看起來整個人容光煥發，和一開始的鳳無月相差甚遠，她本以為在這破落的村子，她一定過得不好，誰知她過得還可以，這怎麼可以！

再看她那張豔麗的臉，牛婆子更是輕視起來，再美又如何，還不是個物件，夫人想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

這樣的臉要是長在大小姐身上，那該有多好！想起來之前大小姐發了脾氣，她就有點不是滋味，她是夫人的第一心腹，打小就在夫人身邊伺候，在後院可是代表著夫人的臉，所以就算是那些庶出的小姐，都要忌憚她幾分，她一向和夫人一樣強勢，看著大小姐那不沉穩的性子，就有些看不上，一點也沒有繼承夫人的強勢。

但是她也不敢表現出來，畢竟是將軍府唯一的嫡出大小姐，又是從夫人肚子裡出來的，地位可是不一般的，她就算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奴婢罷了，她就是替夫人感到不值。

「勞媽媽掛念，鳳無月甚好，沈氏照顧有加。」鳳無月故作柔弱的看了沈氏一眼，看得沈氏緊張不已，心裡暗罵鳳無月太會演戲了，明明就是個母夜叉，這會兒倒是裝起柔弱來了。

牛媽媽將一袋銀子放到桌上，對沈氏道：「既然四小姐都說你好，這是二百兩，夫人有令，我這次要帶四小姐回將軍府，這些年你們照顧四小姐有功，便多給你一百兩作為打賞。」

此話一出，沈氏心裡一驚，鳳無月也是微微一愣，這是什麼鬼？她不是將軍府的棄子嗎？他們怎麼會讓自己回去？不怕自己再克著他們了？

沈氏沒想到這四小姐的翻身之日來得這麼快，簡直讓她猝不及防！她還醞釀著接下來要給這丫頭好看呢！但是她也不敢說什麼，只好千恩萬謝大夫人的賞賜，心裡卻在惋惜每年一百兩沒有了。又想起自己以前虐待鳳無月的那些事，她有些心虛的又開始恭維鳳無月，說了一堆好話，就怕鳳無月回頭來報復。

鳳無月依舊是一副柔弱無辜的模樣：「任憑夫人安排。」

牛媽媽眉頭一皺，眉間形成了一個川字：「你難道是還在怨恨夫人不成？」

鳳無月一愣，一臉迷茫的看向牛婆子：「鳳無月不敢，不知媽媽何出此言？」

牛媽媽皺著眉頭：「不然你為何不叫夫人母親？」

鳳無月這才明白，原來是稱謂惹了禍，忙伸手捏了自己大腿一把愣是疼的紅了眼：「不不不，鳳無月不敢，只是因為怕母親已經不想再看見我……」

牛媽媽輕哼一聲，這才松了眉頭：「這就準備走吧，我們要連夜趕回去覆命。」

鳳無月根本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收拾，基本上是空手就跟著牛媽媽走了。

沈氏在院子裡看著漸漸遠去的馬車，握緊了手裡的銀子，鳳無月那個小賤人這段時間很是囂張，今天在夫人的心腹面前卻如此乖順，哼，看她回去後怎麼死。

她才不信夫人將她這麼個掃把星小庶女帶回家沒有打算，將軍府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她倒是要看看她回了將軍府要怎麼繼續囂張！

只是可惜了銀子……

坐在馬車裡，鳳無月想的是走得太急，連和麗華姐告別的機會都沒有，哎，這一別，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見面了。

想到即將要見到這個身體的父親，還有親娘，她心裡有些雀躍，有爹有娘，還有兄弟姐妹，總算閻王做了一件好事，她的願望就是闔家團圓幸福溫馨，之前她想著等摸熟了然後就離開李家自力更生，沒想到事情轉折太快，她逍遙江湖的計畫還沒開始就泡湯了，不過能回家享天倫之樂，她是最開心的。

一個溫馨的家應該是什麼樣呢？前世作為孤兒的她，一直在想像，現在，這個願望，終於要實現了，她一定會好好珍惜這個家，縱然她娘不是正室，但只要自己乖巧聽話，想必當家主母也會喜歡她的。

馬車走了三天，一路上她和牛婆子並沒有太多的話語，鳳無月看得出，這牛婆子和她的姓一樣，還挺牛氣的，似乎看不太上自己呢，估計是個在將軍府地位不低的婆子，她也怕自己被看穿，所以也不主動找話題。

想到這裡，鳳無月又在心裡罵了閻王一聲，讓她穿越好歹把記憶給留下啊！

和鳳無月一樣，牛婆子也在偷偷打量鳳無月，她總覺得，五年不見，這懦弱的四小姐好似有些不一樣了，以前的四小姐，總是微微弓著腰，眼神怯弱飄忽，顯得毫無存在感，而如今，她背脊筆直，似乎經過專業訓練一樣，光是靜靜地坐在那裡閉目養神，就讓人覺得不容輕視，那通身的氣質，比起從小專業訓練的大小姐都不遑多讓了，也讓她想起府裡的白姨娘來，她十分好奇，這四小姐在鄉下五年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將軍府那樣的地方都沒能讓她挺直了背脊，在鄉下五年就能發生這麼大的改變？

馬車開始放慢了，外邊的車夫隔著簾子提醒：「牛媽媽，到了。」

鳳無月緩緩睜開眼睛，那一雙靈動明媚的眼裡緩緩漫上一分期待來。

進了府，鳳無月跟著牛媽媽穿過了不知道多少個彎彎曲曲的走廊，這些走廊上邊雕刻著精美大氣的圖案，回廊邊上一盆盆鮮豔珍貴的鮮花，上邊還掛有一排鳥籠子，鳥籠子裡的鳥各不相同，鳳無月一個都不認識，但是那伴隨了一路的鳥鳴聲，十分悅耳，想來不是凡品。

府裡處處可見穿著統一交領襦裙的丫鬟，上粉下綠，一個個如花似玉的年紀配上這鮮豔的顏色十分亮眼，見到鳳無月後都屈膝行禮，體態優雅整齊，鳳無月這時候才感覺她是真的來到了古代了，而不是在看電視劇。

她學著電視劇裡的小姐，目不斜視的跟著牛媽媽繼續往前走。

「那就是四小姐？不是說是個災星被送到鄉下去了嗎？我怎麼看著體態優雅，長相美豔卻不妖媚呢？她真的是去了鄉下嗎？」

「你是新來的不知道，以後可要離這四小姐遠一點，長得漂亮有什麼用，在這將軍府，不得大夫人喜歡，長得美就是過錯！」

「可是我看著四小姐，感覺她十分高貴呢，我以前聽你們說她是個比二小姐還要悶的，可是我覺得她看起來很親切呢。」

「怎麼，你想去伺候四小姐？別怪我沒提醒你，跟著這四小姐，可有你苦頭吃了。」

「我只是單純覺得四小姐看起來很高貴，再說，要真是去伺候四小姐，我也覺得不錯啊！四小姐這麼美，天天看著也開心啊！」

「你才進府，看人不要只看表面，跟了個風光的主子可比什麼都好。」

鳳無月聽著後邊細碎的議論，在拐彎的時候，她看了眼那個說她高貴的丫頭，見她大約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年紀，穿著統一的交領襦裙，梳了個雙丫髻，雙髻上各綁了一根粉色的發帶，齊劉海，看起來十分可愛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