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莫名不喜

「奴婢不委屈。」碧馨吸了吸鼻子，「老夫人自從去年辦了壽宴後，就把中饋交給了大夫人，老夫人搬離了主院，過起了清修的日子，這段時間不知道怎麼喜歡上了畫畫，府裡的小姐公子們都在準備大顯身手呢。」

「大小姐本來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前兩天畫了一幅百子千孫圖讓老夫人十分歡喜，還將先皇后賞賜的那根六尾鳳釵都給了她，大小姐可高興了呢。」碧珠補充道。

畫畫麼？鳳無月微微一笑，這還真是她擅長的，以前她就走的是文藝風，什麼煮茶，彈琴，畫畫，刺繡，都是她最愛的，她性子一向文靜，做這些文雅之事更是信手拈來。

看來，冥冥中，已經在為她穿越做準備了。

「府裡可有增添姨娘？」

「沒有，依然只有白姨娘，江姨娘和陳姨娘。」

鳳無月點點頭，看來她這個便宜爹有一妻三妾，還好不像電視裡說的那種幾十個姨娘，想來也不是個特別花心的人：「可有新添弟弟妹妹？」

「小姐您忘了，您走的時候江姨娘已經有孕在身，生了個小姐，如今她也算是有兒有女了，五小姐取名為雲瑤。」

「至於公子，還是只有大少爺和二少爺。」

鳳無月心裡有了數，兩個兒子五個女兒，她已經見了兩個姐姐。

「母親年紀也不大，就沒有再生個弟弟嗎？」鳳無月揶揄道。

碧馨驚了一跳：「小姐，你怎麼忘了，大夫人自從生了大小姐後就傷了身子，再說，她有大公子，有兒有女的，又是大夫人，哪裡還用得著生兒子。」

碧珠也點頭：「就是啊，就算大夫人沒有兒子，就憑她國公府嫡女的身份，也能穩坐將軍夫人的位子呀。」

「就是就是，小姐你可別說笑了，大夫人今年都三十六了。」

鳳無月笑笑：「好了，和你們開玩笑呢，看你們急的。」三十六算什麼，在她那個年代照樣生。

如此，就知道，大夫人有大公子和大小姐兩個嫡子嫡女，其餘都是姨娘所出了，只是這將軍夫人來頭竟然這麼大，國公府，那可以算是大官了，不過想想也正常，古時候都講究門當戶對，這鎮國將軍是正一品的官，娶的老婆肯定也不會差的。

「我娘，哦，我姨娘她還好嗎？」鳳無月又問。

「白姨娘挺好的，就是十分想念小姐。」

嗯，她親娘是白姨娘。

鳳無月又旁敲側擊的問了些其他的，大概知曉了大夫人有鳳晨和鳳曦兩個孩子，而白姨娘有鳳無月一個女兒，是個歌姬，江姨娘生了二少爺鳳欽，去年又生了個五小姐鳳雲瑤，她的身份也不低，是皇上賞賜的，所以得供著，是個貴妾，陳姨娘則是生了鳳櫻雪和鳳櫻璃兩個女兒，是個商戶之女，總之，同是庶女，鳳櫻璃和鳳櫻雪的親娘可比她親娘都要高貴幾分，商戶女身份雖然也不高，但是好歹人家是個清白之家的黃花大閨女，而歌姬嘛，就不一樣了。

在這個家裡，鳳無月，才是最最卑微的人。

然後還有一個二房，說是已故老將軍的妾室生的，想來這個二房不得老夫人待見，不然她剛才就應該能看見二夫人的。

鳳無月坐在矮桌後邊，地上墊了蒲團，她一手慵懶的支撐在矮桌上，雙腿斜斜的伸著，一點也沒有大家小姐的風範，但是在碧珠和碧馨看來，卻格外有一番慵懶的姿態，本來想提醒她坐姿的念頭都淡了下去。

這時候，外邊的二等丫頭在簾子外邊道：「小姐，大夫人身邊的碧靈過來了，說是老爺回來了要帶您去見老爺。」

鳳無月聽言起身，要去見她那個便宜爹了，大將軍啊，在她的心中，一個國家的大將軍，應該是威武高大的，而且因為行軍打仗，應該是豪氣干雲的當世大豪傑。

她想起歷史上那些赫赫有名的大將軍，心裡有些激動，她要見到真正的大將軍了！活著的古董大佬啊！

但是當她見到大將軍鳳天的時候，她覺得和想像中有點出入，這鳳天並沒有很強壯的體魄，只是稍微魁梧一些，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她第一眼就不是很喜歡這個人，有的人就是這樣，看對方一眼，就會產生一種莫名的不喜和排斥，她現在對鳳天就是這種感覺。

但是一個人怎麼會對自己的父親不喜呢？鳳無月歸結為以前的鳳無月估計很少見到這個父親，沒有多少感情，加之又把她送走，根本就不想要她這個女兒，所以有些怨懟吧。

「無月見過父親。」鳳無月跪下規規矩矩行了個禮。

鳳天盤腿坐在主位，看了鳳無月那張和白姨娘十分酷似的臉，臉色稍微好轉了些：「回來了就好生在屋子裡待著，不要到處亂跑，切不可給家裡添亂。」

鳳無月恭順的點頭應下：「女兒知道了。」

「行了，你回去吧！」鳳天面上有些不耐，鳳無月看在眼裡，然後退了出去，看來自己很不討喜，不過那是以前的鳳無月，如今她也算是有爹有娘了。

她還沒出門，就見一個丫鬟打簾子，跟著進來一個一身白紗的美麗女子，那女子容貌上等，一雙眼睛像鳳天，臉盤子卻和大夫人有幾分相似，鳳無月幾乎立馬就猜到了她的身份：鳳曦，將軍府唯一的嫡出大小姐。

「見過大姐。」鳳無月屈膝行了個禮。

鳳曦比她高出半個頭，她穿著一身白紗，看起來質地很是輕柔，加之白紗上邊還用銀線繡了白雲，行走間看著就像是踏著白雲而來的天外仙子，整個人看起來神聖又高潔，鳳無月想起了神仙姐姐，一身白衣，飄然若仙，比起二姐和三姐來，就不是一個層次了。

「四妹回來了。」鳳曦微微勾唇，典型的禮貌性微笑，聲音輕緩溫柔，聽起來十分悅耳。

「是，大姐和父親要說話，我就先告辭了。」鳳無月含笑看著鳳曦。

鳳曦點點頭，不再和她說話，她這個大姐，應該是經過精心教導的，那周身的氣勢，可比鳳櫻璃和鳳櫻雪強太多了，這就是嫡庶之別。

在這個時代，主母慈善的話，會給你尋個好人家嫁了，主母不慈的話，就會把庶女當聯姻工具，只是個物品而已。

她垂下睫毛，眼底劃過一抹光彩，還好主母是個和善的。

次日一早，鳳無月去給老夫人請安，還沒進屋，就聽裡邊傳來了老夫人那略帶威嚴的聲音裡含了幾分笑意：「曦兒，你這畫真是畫得越來越有靈性了。」

丫頭撈開簾子，鳳無月就看到一身白紗的鳳曦坐在老夫人身邊，看來她這個大姐很喜歡白色呢，而且還是白紗，這一件白紗和昨天是不同的款式，領口露出那精緻的鎖骨，看得人移不開眼去。

「無月拜見祖母，見過大姐，二姐，三姐。」

全都來了，就她最晚，鳳無月唇角動了動，看來日後要起得早些才行。

老夫人看到鳳無月，眉頭微微蹙了蹙，嗯了一聲，鳳無月款款走上前去看了桌上的畫一眼，上邊畫了一個千手觀音，的確是十分傳神，鳳無月讚歎道：「大姐真不愧是將軍府的大小姐，才華橫溢讓我等欽慕。」

說完又看向老夫人：「祖母，要是您不嫌棄，鳳無月也想為您畫一張。」

老夫人原本還有些淡漠的臉，聽了這話看向鳳無月有些驚訝：「你會作畫？」

鳳無月還沒開口，一邊的鳳櫻雪先說了話：「祖母，您不知道，以前我們一起上學的時候，四妹的畫技還被夫子誇讚過呢，雖然比不得大姐，但是比我和二姐可是好多了。」

說完還嫉妒的看了鳳無月一眼。

老夫人一聽，便點點頭：「既然如此，你就畫來看看吧。」

鳳無月含笑點頭：「是，祖母。」

鳳曦看著鳳無月那微微含笑便讓整個屋子裡的女子都失去顏色的臉，她面上雖然帶著如沐春風的笑，但是眼底卻凝了一層冰雪，可惜鳳無月沒有看見。

那邊祖孫幾人在說說笑笑其樂融融，鳳無月自己一人在一邊作畫，形成了兩個世界，畫畫是鳳無月的強項，所以沒過多久，她的畫就完成了，眾人看她落筆，都有些驚訝。

「你這麼快就畫好了？」鳳櫻雪不屑的冷哼了一聲，但是眼裡卻是有著一層妒忌之光，鳳無月輕笑一聲，看來，鳳無月本人畫畫的確是不錯的，鳳櫻雪沒有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