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我心裡只有你

坐在河邊，秦霜還是忍不住哭出了聲。忽然一個青蛙跳在了她的腳上，秦霜冷不丁被嚇得跳出了老遠。

她恨恨地數落著地上那只青蛙，「被地裡的坑絆倒就算了，連你也來欺負我！」

青蛙卻無動於衷，只待在她剛才坐的位置，「呱呱呱」地露出大肚子，淡定的模樣讓秦霜氣不打一處來。

她隨便撿了個樹枝，剛把青蛙送進河裡，肩膀就出現個不速之客。

秦霜想罵人，小心地斜著眼睛看向右肩膀上的蟑螂，秦霜直接兩眼一閉，哇哇地叫出了聲，「陸之念，有蟑螂啊！」

陸之念離著大老遠就恍惚看見前面跑著的秦霜。他一著急就不管不顧地追上來，沒一會兒就聽見自家媳婦在叫他。

他以為秦霜又遇到了危險，雖然心裡有氣，但還是三步並兩步跑的飛快，見秦霜站得直挺挺的閉著眼睛，眼角還有些濕氣，陸之念左右看看，什麼也沒有。難道是受了什麼委屈？

他將手搭在秦霜的右肩膀上，疑問道，「秦霜？」

秦霜正被小強嚇得花容失色，猛地聽見陸之念的聲音，啥也不想就睜開。

可在看到陸之念搭在她右肩膀上的手時，再次閉眼大叫起來，「陸之念，你，你，你手下有蟑螂！」

陸之念呵呵一笑，原來是怕蟑螂。

「好了，你張開眼看看。」

秦霜一隻眼慢慢睜開，發現自己肩膀上乾乾淨淨，另一隻眼才放心地睜開。左看右看，直到把陸之念身上也看了個遍才最終確定。驚喜道，「真的不見了。」

蟑螂啊！在秦霜眼裡，是跟蛇一樣的存在。就這麼輕輕鬆松被陸之念趕走了。

看著面前身高一米八，叉著腰一臉莫名其妙看著她的陸之念，眼裡還有隱隱的擔憂，秦霜實在忍不住靠了上去。

這是他的肩膀，也是她的肩膀。

陸之念也疑惑，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想來一定是媳婦受了委屈，不然不會一個人就這麼跑出來。

再不然就是還在為那天的事情生氣，不管是因為什麼，她難過也讓他的心莫名一痛。

可是，他也氣啊！媳婦不讓她碰，他覺得很受傷，而且難過。

秦霜抬頭，看著陸之念。他的眉毛都快皺成了小山丘，眼裡的寒光也讓秦霜心頭一震。

若不是剛才還「救」了她，她都要以為這個人不是陸之念。

秦霜愣住，原本要落下的淚水在觸及到陸之念冷漠的目光時，到底還是被她硬生生咽回去了。

離開陸之念的肩膀，秦霜整整頭髮，頭也不敢抬，生怕看見那令她不熟悉的眼神。

想到陸之念此刻應該不在家才對，更不可能及時跑過來救她。她又緩緩開口，「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陸之念並沒有看秦霜，他背過身去，雙臂環胸，目光不知看向了哪裡。末尾才隨意道，「恰好看見了。」

秦霜只聽得冷冰冰的一句，就被他一向高大富有安全，此刻卻無比堅硬的後背堵得心口難受。她不由自主想去摟住那給她溫暖的堅實腰身。

可剛剛往前一步，手還未伸出去，陸之念就仿佛未卜先知一般，徑直往前邁了一步，最後，獨留她雙手呆呆地滯留在半空中。

她看著自己無處安放的手，再看看那怎麼也不肯回頭的背影。總覺得心跳都慢了幾分，喉嚨也堵得難受，一滴淚水滑了下來。

還在生氣嗎？這麼多天，還不能消氣嗎？

秦霜蹲下身，緊緊地抱住自己，將頭埋得更低，小聲抽泣出聲。被司清雨污蔑，被公婆誤會，現在就連陸之念也這樣。

陸之念詐一聽到秦霜的哭聲，趕緊轉過身來，入目的就是那抹單薄的好像一陣風就能刮跑的身軀。一隻青蛙在她腳邊叫喚，時不時在她周圍跳著，她也恍若未覺。

陸之念心疼了，媳婦最是愛乾淨，膽子也不大。現在卻連青蛙跑到身邊，她都渾然不理。

這不像平時的她，他想去把她抱住，抱在懷裡，好好地安慰一番。

正準備抬腳，卻聽見秦霜的哭腔傳來，「陸之念，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不乾淨？」

陸之念身形一晃，他有這樣想過嗎？

不，沒有！他從來沒有這麼想過。

他一直都覺得是他的錯，他不好，所以媳婦才不想讓他碰，根本不是什麼幹不乾淨的問題。至於司清雨說的。

是，他承認他是吃醋了，可他也從來沒往別的方面想過。他也相信秦霜，從來都相信！

就是這胡思亂想的間隙，陸之念沒有及時回答秦霜。秦霜頓時感覺自己要窒息一般，她不敢置信地看著陸之念。

「你在我心裡，是最純潔的，霜霜。」

雖然還是聽到了這句話，秦霜心裡還是堵得慌。一時間竟不能分辨這句話的真假。

抬起頭，眼睛已經有些紅腫，她慌亂地擦擦眼淚，深吸一口氣道，「陸之念，不論你怎麼想，我告訴你。秦霜很乾淨，不論是身體還是這顆心。」

秦霜指指自己的心臟，又走過去把手放在陸之念的胸前，有淚水滑落，秦霜抿抿嘴，只當將眼淚咽下。

她前所未有的真誠道，「我的心，一直屬於你。不管司清雨說什麼，不管別人說什麼。我自己知道，我很乾淨，我秦霜，上輩子，這輩子，下輩子，只喜歡陸之念。」

哽咽地說完，秦霜已經淚流滿面，身體也像飄在河面的葦絮，幾乎站立不住，搖晃起來。

上輩子，這輩子，下輩子，都只喜歡他！

陸之念，你是積了什麼德，讓這個女人如此青睞！

看著那個小小的人兒，那樣的柔弱，那樣的美好，卻哭得那樣的傷心。原本精緻的面容也泛起了蒼白，銜著淚的纖長睫毛一眨一眨，卻不是看向他。

陸之念的心仿佛被什麼狠狠地紮著，一下又一下，他上前一把將人抱在懷裡，軟軟的觸感更令他心疼。愧疚幾乎要將他湮滅。

他到底在幹什麼！為什麼會讓自己的媳婦傷心成這樣？

「對不起，霜霜，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抱在懷裡，陸之念才覺得秦霜真正是屬於他的。他知道，從這一刻開始，他再也不要離開她。

秦霜狠命地拍打著推搡著，想要脫離這個人的懷抱，可是使出渾身力氣也不能如願。卻被抱得更緊，險些透不過來氣。

「霜霜，是我不好，只要你能原諒我，你想怎麼樣都行！」

好不容易將秦霜穩穩地抱在身前，陸之念摸摸秦霜的臉，又親了親她的額頭，最後，對準紅唇輕輕地，一下，兩下，三下。好像面對著稀世珍寶一般，捨不得用力。

「是我不好，我再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秦霜清澈的眼神定定地望著陸之念，哭腔濃重，「真的嗎？」

陸之念抱著她，親昵地揉了揉她的頭髮，低頭彎腰，儘量跟她保持同一高度，才重重地點點頭，「真的，不會了。」

看見陸之念這樣遷就她，秦霜忽然破涕為笑，直覺得自己也太好哄了。她不甘心地狠狠打了陸之念的胸口才道，「陸之念，我很幸運。」

「是我幸運。」

陸之念見秦霜終於露出了笑臉，才徹底放心。他牽起秦霜的手，牢牢地，緊緊地，就這樣，兩個人在村民熱切的注視下，走回了家。

快到家門口時，秦霜腳步頓住，有點局促地看向身邊的陸之念，「張大嬸今天來了。」

見陸之念疑惑地看過來，秦霜就把今天張大嬸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這也是她今天為什麼跑去河邊的原因。

陸之念知道了來龍去脈，越發覺得自己錯了，媳婦真的受了委屈了，偏偏他還不理。怪不得媳婦這麼傷心了。

他輕聲安慰道，「好霜霜，你也說了，別人想怎麼說是別人的事，可是別人上門來看望你，不否認其實也是一番好心。畢竟你可是救了她的女兒。」

陸之念說這話時眼睛幾乎都沒眨，生怕哪裡說錯再惹得媳婦生氣。可同時他也相信，善良的媳婦肯定不會生氣。他只要等著媳婦開口就是。

果然，秦霜正以「那該怎麼辦」的眼神看向他。

其實陸之念說完，秦霜就覺得自己之前跑出去是有點過激了。她想了想道，「那要不，我做飯，好好招待張大嬸？」

陸之念點頭回道，「我給你打下手」。

進門陸母就熱情地迎了上來，當然是迎自己的兒子陸之念。秦霜只能在旁邊看著。張大嬸也站在一旁笑著說陸之念真是好樣的。

秦霜想起陸之念說的，坦然地走到張大嬸跟前，「張大嬸，之前我語氣不太好，你別見怪，我這就上廚房，張大嬸好好坐，一定要吃完飯再走。」

陸母意味不明地看一眼秦霜，後又拉著張大嬸坐下，笑道，「就留下吃完飯再走。」

秦霜說的真心實意，動作也十分俐落。張大嬸腦袋還沒反應過來只樂呵呵地回應著陸母。

沒一會，飯香味就飄了出來。

秦霜端著一盤盤的菜上了桌，醬肘子，拍黃瓜，醃鵪鶉，紅燒肉，還有白白的米飯，看得張大嬸眼花繚亂。

秦霜更是上前來扶她，「張大嬸，專門為你做的，嘗嘗我的手藝。」

張大嬸老臉一紅，想到剛剛還在明裡暗裡說人家，人走後還說了不少的難聽話，現在人家卻特地做了這麼多菜，就為了招待她。

看著秦霜真誠的笑容，看看那一桌的好菜，再想想自己帶來的那點東西，張大嬸再坐不住，不管不顧地就出了陸家門。

任憑秦霜再挽留，就是不肯吃這頓飯。

「陸之念！」

秦霜真的好氣，為什麼又用給她洗過腳的手捏她的鼻子，這就算了，拿著她的髮卡就是不給，偏偏個高，她怎麼夠都夠不到。

「給我！」

有點撒嬌又有點埋怨，陸之念低頭看著那張皺成一團的臉，笑的不亦樂乎，「說了拿到才給你。」

秦霜只能再次跳起來，但任憑她跳再高，也還是夠不著陸之念的手啊。

她雙臂環胸，裝作生氣地背過身去，就像在河邊抱著雙臂的陸之念。

陸之念見秦霜半天不說話，他彎下腰，有點忐忑道，「怎麼了媳婦兒？」

秦霜趁機一把將髮卡奪過，迅速地翻身上炕，高興地幾乎跳起來，得意得炫耀道，「還不是被我給拿到了？」

陸之念一手摸摸鼻尖，眼神戲謔的看著正歡快的秦霜，沒用力氣就將人打橫抱起來，後又穩穩地落到炕上，「看你往哪跑。」

秦霜玩心大起，趁陸之念不注意，一個翻身就將人壓在身下。陸之念看著她嬌笑的容顏，燦爛如絢麗的花兒，明媚耀眼。把她的頭輕輕地扣在自己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