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九章：故人歸來 穆王此君2

「就是所有人都不承認，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除非苑兒自己否認，否則我絕不甘休！」

整個天地一片靜默，人群中又發出一陣聲響，皆是唏噓。在場的女子婦人眼中都是豔羨，羡慕那個叫苑兒的女子有如此癡心情人，男子中，有人讚歎，也有人鄙夷，贊他是真性情，重情義，也有鄙視他自甘下賤，丟盡男人的臉。

成青也愣在那裡，他沒有想到這個身形單薄的男子，百無一用的書生，竟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

那種感覺，就像是，遇到了久違的知音。

包含這無盡的唏噓與莫名的欣喜。

軒轅寂晨似乎也被他這一番話給愣住了，他坐在馬上，手中的鞭子只差一寸就會碰到馬腹，那雙冷漠的眼睛竟像是起了一層怔沖，又似潛藏著無窮的悲傷，在冰冷的眸子裡發酵，膨脹，幾欲爆發，他突然回過神來，眸光卻更加冰冷，他盯著那個男子，一字一句，狠狠的問道：「把你剛才的話，再給我說一遍！」

男子無謂的迎上他的目光，眼中帶著倔強：「她是我的未婚妻子。蒼天為鑒，後土為證。就是所有的人都不承認，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除非苑兒自己否認，否則，我絕不甘休！」

他當真又一字一句的重複了一次，驀了，又不怕死的加上一句：「殿下這是強搶民女！」

嘶——

這人，當真是不怕死咧——

「搶？」軒轅寂晨似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驚訝的睜大雙眼，繼而一聲嗤笑，「元宵節的習俗你們這些滿口聖人之言的文人書生該是比本王清楚，又何必強自給我安上一個何患無詞的罪名。再說，」他漫不經心的往四周掃視一圈，「本王就是搶，你又能奈我如何。難道還要把本王告上刑堂，以事實來驗證前人所謂的什麼狗屁不通的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論斷嗎。」

大街上一陣竊竊私語，對著軒轅寂晨指指點點，卻沒有一個人敢在他面前大聲喊出來。

開玩笑，那是要付出代價的。

那男子臉皮漲紅，氣的說不出話來，成青也挑起眉頭，放下茶杯，這人，竟是如此明張目膽，大庭廣眾之下，幾十雙眼睛看著，幾十個耳朵聽著，竟也不知道要顧忌嗎？

「給本王滾開！」

成青一怔，就見那金色的長鞭在陽光下劃過一條優美的弧線，男子的身上又多了一條傷痕，鞭子的力道把他擊倒在道路邊緣，吃痛的嘶喊卻輕而易舉的淹沒在人群的驚叫聲中，馬蹄聲聲響起，成青皺眉，這人，竟是如此無法無天！

正在這時，大街的道路中央不知從哪裡跑出來一個什麼也不懂的不聽話的約有兩三歲的小男孩，穿著厚厚的棉襖，正努力的蹲下去去撿那個滾到街道中央的小小的圓球，完全沒有意識到即將到來的危險，大街上的驚叫聲更響更亮，成青的眉頭也越皺越深，因為那縱馬之人，根本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向——

直直的朝那個孩子奔了過去！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紅色的身影突然出現，迅速卷起那個剛剛那個剛剛站起身來手裡拿著圓球睜著一雙茫然大眼不知發生何事的小男孩，轉瞬就落至街道一邊，同時，一條長鞭橫空來襲，迫得軒轅寂晨不得不勒緊馬繩，停至衝撞。

「籲——」

軒轅寂晨穩住馬形，自是生了怒氣，未及細看來者是誰，就抬手揚鞭，一道急聲卻突然傳來：「六哥，別——」

揮鞭的動作驟然停止，抬眼，見軒轅寂炅正滿頭大汗的急奔過來，偏頭望去，果不其然的發現那一身紅衣正安慰著那個嚇壞了的小男孩的人，正是雲若煙。

他頓時又急又怒：「你這丫頭，不想活命了麼！這麼魯莽的撞上來！」

那孩子的母親早已慌慌張張，惶恐不安的接了人去，雲若煙站起身來，聽得這話，不由氣上心頭：「魯莽？尊貴的穆王殿下，請您尊眼看個清楚，那是一條人命，還是一個小孩子的性命！不是一個沒有知覺的物體，而是一條活生生的有感情的生命！他還那麼小，什麼也不懂，殿下也是有女兒的人，又怎麼能這麼狠心！」

呵——

誰這麼大膽，竟敢在穆王面前如此放肆——

有人眼尖，「咦」了一聲，「這不是雲將軍府上的五小姐嗎？」

一人疑道，「就是那個十五歲就上戰場殺敵，今朝的唯一一個女將軍？」

「可不是嗎。去年大軍還朝，我見過的……」

「怪不得——」

除了雲府五小姐，哪個還敢指著穆王的鼻子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