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靖安侯鳳淩寒

墨老夫人在墨府這麼多年，這墨家上上下下誰不是對她畢恭畢敬的，就連當初的蘇佩蘭和那個性格怯懦的喪門星墨雲汐也不敢對她有半分不敬！

可是如今幾年不見，墨雲汐這孽障居然膽子大了不少，這讓墨老夫人分外不爽。

　　如今有外人在場，墨老夫人也不好做什麼，只是……

等那沒大沒小的無知小兒離開墨府之後，她就要讓墨雲汐好好回憶一下她的手段，讓這孽障以後乖乖聽她的話，為她所用……

　　墨老夫人正想著以後如何把墨雲汐收拾服帖，就聽到有誰結結巴巴、難以置信地說：「靖……靖……怎得會在這裡？」　　

　　「靜什麼靜？沒見到有外客在這裡嗎？」老夫人不怒自威地看向那個說話的人，然後就是微微一愣，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長住在她這裡的嫡親外孫女孫鳴玉。

　　墨雲汐也在看那說話的人，只見那女孩約莫十六七歲，身穿繡了淡粉色纏枝紋的白衣，外面罩著一件緄著白邊的墨綠色斗篷，楞楞地看著她身邊的鳳淩寒，眸中說不上是震驚還是害怕，或者還有……傾慕……

　　墨雲汐見狀瞧了身邊已經變得一身寒氣的鳳淩寒一眼，之後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這女孩兒的容貌榮我那早亡的姑姑有幾分相似，看年齡和容貌倒是很像我那位表姐，尚書右僕射家的嫡孫女孫鳴玉。」

　　鳳淩寒聞言嗤笑一聲說：「知道。」

　　墨雲汐微微一愣，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他們兩個人說話的時候並沒有看著對方，是以多數人並不知道他倆剛剛還說了什麼，但是視線一直放在鳳淩寒身上的孫鳴玉卻是知道的，她只是聽前院有人傳過話來說老夫人要請一個什麼墨雲汐的救命恩人吃飯，卻沒想到那個什麼救命恩人居然是鳳淩寒！

　　見到這二人不動聲色地說話，孫鳴玉也不知是怎麼想的，上前幾步盈盈下拜說：「鳴玉聽聞有人救了表妹，不想竟然是靖安侯……鳴玉代舅舅謝過侯爺大恩。」

　　得知這救了墨雲汐的人居然是那位這半年多來風頭勁出的少年戰神、庶子出身卻軍功封侯的靖安侯鳳淩寒，墨府上下也顧不上演戲了，紛紛呆立在了當場。

　　墨老夫人更是悔恨死了，想想之前連氏那一番對靖安侯的冷嘲熱諷，她只想一把捏死那個不長腦子胡言亂語的蠢婦。

傳聞中這位靖安侯因在戰場上毀了容導致後來喜怒不定、暴戾成性，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人。而且他也正是因為毀了容才常年戴著半張銀質面具。

　　墨老夫人想到這裡，再抬頭看看鳳淩寒臉上的面具和面具沒有遮擋的地方那緊抿著的嘴角，真是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墨家素來注重名聲，如今不僅丟了臉，還把臉丟到了靖安侯那裡，讓她如何不恨呢？

都怪墨雲汐那孽障，居然不知道提前告知鳳淩寒的身份，反而看著他們在這裡丟人。

　　對！墨老太太忽然瞪向了墨雲汐，眸中是深深的怒意，這孽障、喪門星！克死了老爺不說，如今剛一回來就要害墨家丟人，這賤人必然是故意的！

　　想到這裡，墨老夫人給鳳淩寒褔了一褔，之後沉聲說：「不想是靖安侯大駕光臨，墨家有失遠迎，還請侯爺見諒。侯爺對汐兒出手相助，乃是汐兒的福分，是我墨家滿門的榮光，只是……」

她說著看向墨雲汐，語含嗔怪地說：「汐兒也著實有些不懂事了，侯爺如此尊貴的身份，出手救你乃是抬舉你，你卻沒有告訴祖母實情，害的我墨家慢待了侯爺，倘使侯爺怪罪了下來，這責任你可能擔得起？」

　　墨府那些下人見老夫人都給鳳淩寒行禮了，又聽聞他就是靖安侯，哪裡還敢怠慢？只得齊齊跪拜在地上，就連孫鳴玉見狀也隨之褔了一禮，只有墨雲汐還大大咧咧站在這統統矮了她一截的人中間一臉純真地看著墨老夫人。

至於靖安侯鳳淩寒完全沒有搭理那些墨府上下的意思，而是轉頭看著墨雲汐，似乎是想看看她怎麼說。

　　墨雲汐感受到鳳淩寒的視線之後單純地笑了笑，然後裝模做樣地想了想，一臉無辜地說：「汐兒自然是擔不起這責任的，不過祖母都不知道侯爺的身份，汐兒離京五年又如何得知呢？常言道，不知者無罪，再說，汐兒不覺得侯爺是祖母說的那等會輕易怪罪他人的人。」

　　鳳淩寒聞言心中暗笑，表面上卻依舊做出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來，轉而看向了墨老夫人。

　　墨老夫人聞言心中暗罵，她當然知道大寧戰神、康順王庶子、靖安侯鳳淩寒！

但是自從十六年前墨家老太爺被墨雲汐克死之後，墨老夫人便開始在家中修身養性、鮮少出門；再加上後來隨著兩個兒子的不爭氣，墨老夫人身上的誥命也沒了，好面子如她哪裡還會經常參加那些宴會？這種情況下又如何能見到本就不常參加什麼宴席的鳳淩寒？

而連氏……畢竟不是正室夫人，作為側夫人，她還沒資格參加那些大規模的宴席，更別說在宴席上認識鳳淩寒了。

　　想到這裡，墨老太太心中更是恨絕了墨雲汐母女。

若不是蘇佩蘭那賤人一直不死，連氏怎麼可能始終坐不到正妻的位置？

若不是墨雲汐在路上遇到劫匪，又怎麼會被靖安侯相救，又怎麼會把他帶到家裡來？

若是沒有這些事情，墨家怎麼會在靖安侯的面前丟人？

　　墨老夫人越想越氣不過，若不是外孫女孫鳴玉及時提醒，他們墨家怕是要丟人丟的更嚴重。

自從墨老太爺被墨雲汐克死，蘇佩蘭的娘家蘇家又被墨雲汐克到出事之後，墨家的光景便每況愈下，若不是墨老夫人想借著墨雲汐嫡女的身份結一門好親事、攀附一戶可靠的人家，又怎麼會將這個一回家就惹事的喪門星接回來？

　　想到這裡，墨老夫人剛想教訓墨雲汐幾句，就聽鳳淩寒語氣冰涼地開口說：「原來……本少在老太太的心目中是那等小氣量的人？既如此本少也沒必要在這裡多留，告辭。」

他說罷袖子一甩就轉身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