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墨雲汐回京

此時的墨家，一位衣著華貴的婦人聽著貼身丫鬟在耳邊低聲的彙報，嘴角浮起來一絲狠厲的笑。

忽然之間收起笑容，婦人淡淡的問了一句：「可都安排妥帖了？嫡小姐回家可是大事。」

丫鬟在一旁給婦人捶著肩膀笑說：「夫人放心，萬無一失。」

婦人點點頭：「那便好。你去看著點，一定要把角門那邊安排好，好好地迎接三小姐回家。」

丫鬟出了房門之後，婦人的笑容立刻變得狠厲起來：「蘇佩蘭，你閨女今天就要回來了，你也快了吧？哼，嫡女又怎麼樣？我就不信她會比薇兒出眾！再說，也不知她如今是做了山下亡魂還是什麼，想繼續做嫡女，先活著回來再說吧！「

　 玄火確實是個駕馬的人才，馬車跑的又快又穩，少有顛簸，剛剛申時，一行人就到了京城的北門外。

京城之中，這樣丟人現眼的小馬車可就用不得了，尤其這馬車還要駛入遍是官宦人家齊聚的正陽街，停在墨家的門口，那怎麼行？

兩個婆子苦口婆心向救了他們的鳳公子好一通講道理，鳳公子總算明白這種車駕在他們墨家這種官宦世家算是相當寒酸的，有頭臉的下人都不肯坐的那種，然後一派天真的問了一句：「噫？我記得她是你們家的小姐？不會是丟在外面的私生女吧？」

　　墨雲汐聽了只覺好笑，兩個婆子慌不跌的解釋，說這是自家嫡小姐，只不過近幾年身子不適，在鄉下一位老神醫家裡借住了一段方便調養身子時間云云，一點也不介意正主就在旁邊。

兩人好說歹說那位鳳公子總算是點頭認可了。

　　原本墨雲汐只是覺得這鳳淩寒嘴上太不饒人了點，誰知道這小子還是個妙人兒，不再糾結為什麼四品命官家的嫡小姐要坐下人都不肯坐的車子，反而話鋒一轉變了話題。

墨雲汐正在好奇地用目光丈量這偌大的京城時，忽然聽到旁邊鳳淩寒認真地說：「如今已然入城，又棄了馬車，倒正好可以騎馬了。墨小姐自然是由在下送回家的，可惜二位嬤嬤經過一場驚嚇，怕是經不起馬上顛簸，便只好委屈二位嬤嬤走回去了，幸好京城不算太大，不至於走上太久。」

倆婆子面面相覷，臉色慘白，原本約好的轎夫要在一個時辰之後才會來城門口，她倆總不能真的走回去……

可若是走都不走，在這裡等著轎夫的話，回頭讓夫人知道她們任由墨雲汐早回去了一個時辰，這兩條老命還能好嗎？

至於再找轎子？這上哪兒找去？況且她們就是出來接個野丫頭，哪有帶這坐轎子的錢？

見到兩個婆子為難的要死，墨雲汐輕笑一聲：「少不得讓兩位嬤嬤走幾步了，不過也不用急，等我回去見過了家裡人，自然會派一輛馬車來接兩位，保證比咱們剛剛坐的那一輛好。」

倆婆子各種為難：「那……那就麻煩三小姐了……」

　　去往墨府的路上，鳳淩寒極有分寸的用胳膊將墨雲汐護在身前，卻沒有半分逾越的行為。墨雲汐則一點也不像是初次騎馬的人，穩坐馬背之上，神情那叫一個自然。

鳳淩寒見墨雲汐還優哉遊哉地晃著腦袋哼不知名的曲兒，不由冷笑一聲：「墨家啊……我倒是知道你是哪一個了。要回家了，你居然還挺開心？你不會真的要給那倆老貨派一輛車去吧？」

墨雲汐聳聳肩：「哪兒能呢？我們墨家雖不是什麼世家大戶，家裡人也有不少呢，等我一一見完了那些人，她們都能走回來了。那倆老婆子還真指望我能給她們派車？我派？車夫也得聽啊。」

鳳淩寒輕哼一聲：「原來你知道你在家裡的處境啊？」

墨雲汐翻個白眼：「明擺著的吧？你見過誰家嫡小姐在荒野鄉鎮裡過日子，還穿舊衣服，坐下人都不肯坐的車的？」

說著墨雲汐還默默吐糟了一下，她十一歲就離開了墨家，哪裡有合身的衣服穿？

也不知那兩個婆子給她拿的是哪個丫鬟不要的衣服，都洗的發白了，別說是正四品官員家的嫡小姐，就是一介商人也不能讓自家閨女穿這個吧？

鳳淩寒也沒說什麼，只是打發玄雷、玄火回家去了。　

正陽街比起皇宮所在的朱雀大街和王爺公侯住的天璿街還差了一些，不過在京城也算得上一條有名的街了。

住在正陽街的，基本都是六部臣工、伯爵子爵，品級低的都不好意思在這裡住，偶爾有個四品以下的小官，也只能是哪家大人有出息的公子。

京城是貴地，升鬥小民都知道，像正陽街這種地方他們是不敢亂闖的，但是有人敢闖。

鳳淩寒一點顧忌都沒有，騎馬帶著墨雲汐直接就進了正陽街，縱馬疾馳片刻之後，停在了墨府的門口，完全沒在乎京城裡面不得無故縱馬的禁令。

墨府的正門口，兩隻不太大的石獅子完全擋不住守在門口的兩個大漢。

兩個大漢之中年長的皺著眉在想是誰這樣無禮在墨府門口撒野，年輕的正在探頭看到底是哪家的少年郎這麼膽大包天不守規矩。

只見那少年郎飛身下馬，緊接著馬背上的女孩兒也跳了下來。

鳳淩寒似乎很是無奈：「都到家門口了，你就不能矜持一點？」

墨雲汐撇撇嘴角：「誰家門口？」

鳳淩寒聞言冷笑一聲，看來這位大小姐也不拿墨家人當自己家人呢。

　 不管墨雲汐怎麼想，這到底是回家了不是？鳳淩寒也不管她，自作主張上前不客氣地命令道：「去通報一聲，就說貴府嫡小姐回來了。」

兩個守門的大漢一愣，年長的那個皺了個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年輕點的那個見他不說話，瞧了來人幾眼之後頓時臉色不渝，老大不高興地說：「這位公子，你走錯地方了吧？我家的嫡小姐今年剛同甯安侯家的幼子訂了親，身份尊貴著呢，你背後那位……嘖嘖嘖，您確實走錯地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