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 家暴 第9章 腳原來是這樣砸的

「買一斤肉我送一斤骨頭，咋樣。骨頭都賣二文錢一斤的。」

趙芸想了想，自己手裡還有差不多一百文錢。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多錢，萬一江照春好了，這錢也保不住，還是狠狠心，一次多買點，多煉些油出來。於是便說：「我要三斤肉，給我算四十文，再送我五斤骨頭，怎麼樣？」

「這？」老闆有點猶豫。旁邊肉攤連忙喲喝：「大嫂，她不賣我賣。你來我這家買！」

一聽有搶生意的，老闆連忙道：「賣賣。咋不賣。」於是連忙切了白花花的肥肉稱了，又撿了幾根骨頭嘴裡還說：「大妹子，你看五斤了，我再多送你一根，下回還來我家！」說著，又拿了根骨頭上去，麻利的全都剁好了，包好了笑眯眯的遞過來。

這加起來有十斤，趙芸接過來，心裡不住的發抖，自己還從來沒買過這麼多的肉和骨頭呢。數出四十文遞過去，胖老闆笑著說：「大妹子，下回還來哈，我還給你這個價。」趙芸笑點點頭。提著藍子到了菜市場，孩子們天天都吃地裡的菜，還沒吃過別的菜。於是便狠狠心切了二塊豆腐，又買了五斤鹽，就花了二十五文。想著手裡還剩的三十文錢，自己平時又不花，等江照春腳好了也剩不下，於咬牙又買了二斤鹽，實在不捨得花錢了，揣著所剩不多的二十文，提了將近二十斤的東西又徒步回家。

手裡拎東西和空手不是一個概念啊。趙芸越走越累，越走越餓。來時一個時辰，回到家用了一個半時辰，江燼雪已經做好了午飯，三人坐在桌旁等著她呢。看到她買了這麼多東西都眉開眼笑的，趙芸對他們豎起指頭噓了一下，三人都只笑不出聲。

趙芸低聲問江照春吃飯沒，江燼雪點頭：「吃了，睡下了。」

趙芸這才放心的吃飯。收好了桌子，瑞雪燒火，趙芸就開始煉油了。如雪眼讒著肉，不願意去割豬草。江燼雪笑了笑：「一個時辰才煉的好，你快去快回啊。」如雪這才不情願的去了。江燼雪也去地裡澆水。

如雪果然等不及，割了一會兒，算著差不多了，就提著藍了回來了，趙芸明白她的想法，寵溺的笑笑，從榨油的鍋裡挑出幾塊還有油的肉塊，給她和瑞雪一人一塊吃著。反正江照春在屋裡不知道，趙芸便不時挑出幾塊沒多少油的給二個孩子吃，一直讓孩子們吃了個飽。

三斤肉煉了滿滿一大湯盆油，還有大半湯盆的肉渣。這邊剛弄好，就聽到江照春罵罵咧咧的：「你這個敗家娘們，背著我偷肉吃！一個個的當我不存在，都餓著我自己……」趙芸裝沒聽到他的罵聲，把油渣盛了一碗用鹽拌拌，拿了筷子進屋遞給了江照春。

回了廚房又燒起骨頭湯。六斤骨頭也是很可觀的占了半個鍋。如雪吃肉過嘴癮了，在家也沒事，便又出去割豬草了。一直到晚上，江燼雪澆完了水，如雪也割了草，一同回了家。

這頓晚飯真豐富啊。趙芸燒了滿滿一個大灶鍋的骨頭湯，隨便喝。還用青菜骨湯燉了豆腐。貼了玉米餅。這麼香的飯菜可真是一年難吃一次啊。

江照春在屋裡啃肉骨頭，也顧不得罵了，四人吃了頓了好飯。江燼雪心裡不禁想，要是江照春一輩子都不能走多好。雖然自己累點，可畢竟沒他敗家，日子以後能好過些。不僅她這樣想，趙芸，江如雪和瑞雪其實也都這樣想，巴不得他癱床上一輩子呢。

江照春恐怕也沒想到自己已經被家人記恨到這種程度了吧。

他腿傷了，雖然不招人喜，可也有鄰居也探望。這天有個鄰居送了五個黃黃的杏子過來，江照春便躺床上啃了個光。吐出杏子核，叫了江燼雪過來遞給她：「給我砸開，別砸碎了。」

原來江照春要吃杏仁。江燼雪只好找了塊磚頭砸起來。剛開始不敢用力，砸不開。後來勁用大了，砸碎了。第二個砸的半碎。第三個才摸到了門道，五個杏核碎了二個，她沒覺得什麼便遞給江照春。江照春接手裡一看，三個整的，另外全是碎的，便破口大駡：「你個賠錢貨，連個杏仁都砸不好！你還能幹什麼！跟你娘一樣，敗家子！」

江燼雪有些煩悶的出了屋，儘量不去聽他的罵聲，這江照春真壞。

有了肉渣和肉骨頭湯，娘四個兒還真過了幾天好日子。反正江照春出不來，雖然他天天罵他們偷吃，敗家，那有肉吃誰不吃啊。再說大熱的天也放不了幾天，於是個個都吃的臉也變紅了，精神也好了，身體也長了幾兩肉。

這人呢有好的有壞的，更有些喜歡興災樂禍找事的，這天就有一個大嘴村婦來找趙芸，不懷好意的直笑：「我說江家媳婦啊，你知道你男人那腿咋傷的不？」

趙芸當然看出她不懷好意，可確實也好奇江照春腳咋傷的，便疑惑的看她：「咋，你知道？」村婦得意的說：「當然知道。我給你說啊……」她故意壓低聲音，略彎下身子，神秘的說：「你男人帶了窯姐兒去買衣服，那窯姐兒挑的貴了，他不夠錢付帳便尿遁了。窯姐兒在後面追他，他躲人家拉石頭的牛車後面，趕上人家轉彎，正好掉了石頭砸了個准。」

她說完直起身，呶呶嘴：「你家都窮成這樣了，你男人還有錢給窯姐兒買衣服……」說完上下打量趙芸一身的舊衣服，頗為鄙視的笑笑，扭著屁股走了。

趙芸被那目光刮的肉疼，沒想到江照春死性不改，賣了糧食錢去給窯姐花，她心裡又氣又恨，咬著嘴想哭又強忍著。這心裡難過了大半天，才算好過些，於是做飯時，便把僅剩的肉渣都給了孩子吃，對江照春說沒了。

江照春床上躺了一個多月，楊氏帶著江照明和江照堂過來要錢了。原來江照堂要娶小妾。江照春一聽，嘿嘿直笑：「三弟，豔福不淺啊，左擁右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