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灰級女流氓
img img 骨灰級女流氓 img 卷一 009 每年的Black Rose Day

卷一 009 每年的Black Rose Day

你永遠看不到我最寂寞的時候,因為在看不到你的時候就是我最寂寞的時候——葛夏烯。

你最好別喜歡我,因為可能會死。——秦初夏。

不管喜歡不喜歡你,我都會死,只是早晚的事。——葛夏烯。

葛夏烯是在一個特別特別的節日跟秦初夏告白的。四月十四,黑色情人節。

葛夏烯的忌日。每年五月十四玫瑰情人節。

那一個月,發生了太多事。

第九章

戴著耳機,穿著一身黑色運動裝繞著公園晨跑,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不能更差。說不好是因為這幾晚沒有睡好,還是因為已婚人士這個頭銜負擔太大了。

其實昨晚秦初夏回家也已經過了十二點了,見到蘇子翼並沒有回來,以為那人昨晚是不會回來的了,想當然地一個人霸佔了大床。

昨晚,不知道是那張床太舒服的關係,還是因為最近太累,秦初夏很快就睡著了。蘇子翼回來的時候差不多快淩晨三點,從他回來之後,秦初夏就算再困,也沒有睡著過。

果然還是不夠習慣空氣裡多了一個人。

看見一對對的情侶漫步在公園,還有坐在排椅上拿著玫瑰花嬉笑的年輕人,秦初夏突然停下腳步,腦子一片空白。

「請問,今天幾號?」秦初夏突然抓住了一個男生的胳膊,站在他旁邊的女人立刻警戒地看向她。她對著不善的眼神補充道:「我就是問一下今天幾號了,我沒帶手機。」

男人頓了頓回答:「十四號啊。」

「五月十四號?」瞳孔不自主地放大,不可置信。

「對啊……」男人還想說什麼,女人拉著自己的男朋友便離開了。

就說為什麼最近心神不寧,原來是因為這個。

IPod音量太大,戴著耳機完美組隔了四周環繞音響的聲音。今年的玫瑰情人節,放映的是一部美國大片,開場半小時可以完全忽略掉情節,就算你只看後半場也能看懂,這就是美國大片的特點。

帶著耳機只能看到前排幾對情侶擁著彼此張嘴大笑的樣子,卻聽不見聲音。視線不禁意之間掃到前排那對激情熱吻的野鴛鴦,秦初夏興致缺缺地閉上了眼睛。

葛夏烯的姐姐,夏葵說,他走之前,來這裡看了最後一場電影,坐的就是此刻秦初夏的這個位置。

事發已經兩年。

遺憾,或許是自責。事發的那段時間秦初夏的睡眠品質每況愈下,有半年的時間,每晚幾乎只能睡一兩個小時,到後來,就只能用遊戲來彌補漫長又無聊的夜晚。玩到某個遊戲某個帳號獨霸某個區,登峰造極的時候……秦初夏只能偷偷去找醫生開安眠藥。

兩年零一個月前,是黑色情人節。葛夏烯就是在這個電影院裡跟秦初夏告的白。放映結束,葛夏烯趁過道的燈還沒有亮起來,偷偷輕吻了初夏的側臉。

本因為電影太無聊而睡著的初夏,卻意外的醒了。這讓一直暗戀初夏的葛夏烯一時手足無措。

小清新,又浪漫。他們當時的確還在那個懵懂的,情蔻初開的年紀。

「我……那個我。那個……」

「你幹嘛偷親我。」

葛夏烯偷偷看了一眼她的臉。根本就看不出任何表情,冷著一張臉,難以揣測的心情。

最終,他還是鼓起了勇氣:「夏,我喜歡你。」

而後,他竟然消失了整整一個月。

五月十三號,他突然打了秦初夏的電話,說約明天,在一個月前的電影院見面。

彼此分開的一個月,足夠讓秦以澈想明白很多事情。她對葛夏烯,還是朋友的身份比較自在。五月十三號那天晚上接到葛夏烯電話的時候,秦初夏並不知道第二天就是玫瑰情人節。關於這個特別的節日,秦初夏實在葛培義過世一年後,準備去他墓地而去花店選花的時候才無意間發現的。

當時店員小姐告訴她,今天是五月十四號,玫瑰情人節。秦初夏的心臟就好像碎了一塊,好像有什麼真相被自己粗心掩埋了一年後才發現。只是,很多事情就是那麼巧合,也無力挽回了。

葛夏烯過世的那個玫瑰情人節,秦初夏沒有赴約,因為她意外地躺在了上海第一醫院急症室裡。莫名其妙地被人從樓梯上推了下去,身上多出骨折,額頭和後腦都傷得不輕,輕微腦震盪,就連那雙彈吉他的手,都是花了整整四個月的時間才恢復的。那個樓梯間的監控早就被人拔掉了線,兇手是誰至今沒有個水落石出。

葛夏烯,是自殺的。

從他們自己家公寓的頂樓陽臺上跳了下去。

秦初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還在猶豫,等下跟葛夏烯見面,要怎麼跟他說一個月前他告白的事情。然後背後就一下巨力,她便天旋地轉地從樓梯上滾了下去,姿勢優美不優美是不知道,反正監控都壞了,不過她從醫院醒來已經是三天后的事情了,第一眼見到的是弟弟和父親,而後便是員警來做筆錄的。

因為員警告訴她,葛夏烯自殺了,最後的通話記錄顯示的是秦初夏。

當時,秦初夏覺得一定是自己的睜眼方式不對,不然就是自己的腦袋徹底敲壞了。不然她怎麼就聽不懂員警的話了呢?他說,葛夏烯死了?

一個陽光開朗,笑起來能露出整兩排牙齒的那個少年,會自殺?

只是秦初夏那個時候不知道,從黑色情人節到玫瑰情人節,短短一個月的時間發生了多少事情,足以壓垮那樣一個少年。最後就連感情也找不到宣洩,才讓他站上了頂樓縱然跳了下去。幾天前的那個玫瑰情人節,秦初夏還躺在醫院裡昏迷的時候,葛夏烯站在約定的電影院門口,暴雨裡等了整整五個小時。最終雨停了他才離開,在頂樓直到冷風把全身都吹幹了,冷了個徹頭徹尾。

他大概是解脫了,只是秦初夏一輩子都帶著滿滿的負罪感。

夏葵說,他們的父親在黑色情人節過世的,兇手是母親,舉報給員警的就是弟弟夏烯。父親開了一家飯店之後經常應酬,喝的爛醉的回家經常會打母親,那天動起手來母親的刀子就捅向了父親的心臟,剛開門回家還在玄關處換鞋的葛夏烯看的一清二楚。

是他親手把母親送進了監獄,過失殺人致人死亡罪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但是當時夏葵卻因為痛苦和壓力,把所有的錯都怪在了弟弟身上。

「我們知道了葛夏烯消失了一個月的原因,卻永遠無法設身處地地去想那一個月他究竟經歷了什麼。」那是一年後在葛夏烯的墓碑前碰到姐姐夏葵的時候,初夏說的。

每天的玫瑰情人節,她就會來這家電影院。樂隊來了新的鼓手,就是沈元,他代替了葛夏烯的位置。

只是他們兩個人,是截然不同的演繹方式,也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性格,葛夏烯陽光單純天真,沈元成熟穩重冷靜。就連音樂上的表達方式也很不一樣,葛夏烯也會唱歌,雖然唱的沒有後來兼副主唱的沈元那麼多,但是他的聲音很乾淨清亮,而沈元的情感更細膩,帶著點滄桑和神秘。

BEBEBORN,重生樂隊,葛夏烯的名字一直都在裡面,也在秦初夏的心裡。即便那天沒有從樓梯上摔下去,她沒有答應葛夏烯的告白,那個與眾不同的少年也註定在她心裡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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