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再相見

天空陰霾陣陣,今天,對於姚天明來說,是個特殊的日子，今天正是騾子的忌日，姚天明、陳亦賢二人來到了騾子的墓碑前，姚天明深情落淚。他曾經發過誓，自己流淚的時候就是羅賓一命嗚呼之時。而這一刻來的太晚了。

「對不起,到現在才來看你！」姚天明點了根煙放在墓碑前，然後將紙錢一點一點的燒掉。「你喜歡錢，我燒給你。」「大哥，弟弟為你報仇了，你可以安息了。」陳亦賢跪在墓碑前痛哭流淚，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時光匆匆而過，回首往昔,後悔之事數不勝數,姚天明現在十分後悔，後悔將騾子拉入這一行，這是一條不歸路。曾經的兄弟死的死，離開的離開，剩下的只有一座墳墓跟默默傷心的姚天明。

「記得當年，騾子說你不適合這個圈子,所以他加入了,你只需享受,他會沖在最前面。」姚天明頓了頓：「他是為了你加入了我們，我後悔讓他加入了。因為我們想往上爬他不是。」

「大哥,對不起！」陳亦賢哭了,姚天明也哭了。騾子是我們四人當中最沒有野心的，可就是這樣一個善良的他，被害死了，被我們曾經最好的兄弟害死了。

姚天明這一刻十分痛苦,似乎有回憶起當時的事了。「亦賢，如今大仇已報，你今後有什麼打算？」姚天明突然失去了生活的目標，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我想和你在一起！」陳亦賢堅定的說道。姚天明差點沒有摔倒，雖然他明白陳奕賢的話，但是他說的未免也太姚天明無奈的搖了搖頭：「可以，不過接下來我只想要安靜的過完一生。家裡還有人等著我。亦賢，你有工作嗎？」姚天明問道。「有，我辦了一家修理廠，就在溫城高中附近。」「我也去，混口飯吃。」姚天明的話讓陳亦賢的嘴巴長得大大的，滿臉的不可置信。

「不相信？我認真的，大仇已報，我也要混飯吃。」姚天明現在一無所有，所以能有一份正當的職業算是不錯的。「成！我是廠長，你就是副廠長。」「明天我就去報到，老闆。」姚天明能得露出笑容，迎著溫暖的陽光，新生活開始了。

……

抬頭望著藍天，突然發現，外面的天空好清澈，這是監獄所沒有的，自由的感覺真好。姚天明來到一家三鮮餃子管，一下子點了三碗餃子，為的是補充體力。

「短短兩年啊，你居然就出來了。」關伯有些不敢相信，給姚天明遞了一根煙。「我也沒有想到。永遠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何時，這才是人生。」姚天明將關伯給他的煙點上，許久沒有抽煙，他的煙癮很大。

「想當年的我和你如此相像,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只想立足與社會。」老闆是姚天明的忘年之交，他見到姚天明沒有絲毫感到意外。「是啊！」姚天明吐了口煙圈道：「但是你處於高高在上的位置，別人怕。怕你會吞併了他，所以先下手為強。」

關伯擦拭著手裡的玉佛歎氣道：「你救我一命，還幫我找了這個攤位，我很感激你。可是你沒有聽我的勸告，走上了我的老路。」「都過去了，大仇已報，雨過天晴。」姚天明平靜的說道。

關伯微笑了起來：「你變了，冷漠了許多。」「經歷過這麼多，想笑出來很難。淑婷，她還好吧！」「她很好，我告訴她你沒死，她也就安心了。」「我欠淑婷太多，以後要好好補償她。」

「你決定金盆洗手？」關伯微笑道。「嗯！我答應過淑婷的奶奶好好照顧她，可是這四年來我沒有敬過做大哥的義務。」「決定放下就好好珍惜，這丫頭也真命苦。每次看到她去超市買泡面我都很心痛，叫她到我這裡吃面，她總是會說：‘謝謝關伯，我大哥回來會把錢付給你的。’這丫頭不容易啊！」

姚天明心中一陣酸楚，腦海中浮現一副畫面：淑婷穿著破舊衣服在這裡吃面，心裡善良的她對於別人的恩惠牢記於心。每天默默的忍受失去親人的痛苦，在這裡等待姚天明的出現。

「我要回去！」姚天明一刻都不能等了，四年來他欠淑婷一家人太多太多了。「去吧，淑婷是個好女孩，跟她一起過平凡人的生活吧。」關伯意味深長的道：「經歷過之後才會發現，平凡的生活才是生活。」

「嗯！」姚天明拿起行李飛快的離去了，這一刻他心裡只有那個不斷叫著自己大哥的妹子，他想要快點回去，那裡，是他的家。

姚天明的家在麵館距離一百米外的地方。那裡的房價低廉而且安靜，因此他當時一口氣交了五年的房租。進入社區時天色漸黑，平時這個時候都是上班族回家享用晚飯的時刻，路上應該沒有行人的，不過今天例外。社區的人紮堆擠在淑婷家門口。

「大夥兒說說，這丫頭長得也算水靈了，等畢業了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啊。幹嘛纏著我家男人，真不要臉。難道長得好看都要去做狐狸精嗎。我老公哪裡好了，要身材沒身材，也不帥。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十八歲的小姑娘怎麼就這麼不自愛啊。勾引別人的老公。」一個潑婦雙手叉腰，有種舍我其誰的霸氣。

等姚天明走近一看，這潑婦罵的人正是淑婷。他跟淑婷兩年沒見面，沒想到是以這樣的方式開場。社區裡的人聽到潑婦的叫駡聲紛紛圍上來對淑婷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姚天明陰沉著臉，混入人群中。

淑婷靜站在家門口，低著頭咬著嘴唇，眼裡的眼淚快要落下來。跟兩年前相比，她已經堅強了許多。姚天明在她奶奶去世的時候告訴過她，眼淚不能為不相干的人流下。

閆淑婷的奶奶是姚天明的救命恩人，奶奶去世之後，姚天明成了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淑婷兩年來裝束沒有絲毫改變，一頭烏黑的長髮，額頭上的劉海剛好遮住眉梢。俊俏的臉蛋，櫻桃嘴。臉上沒有任何化妝品的修飾，但依然美的無話可說。總之就是一個清純小美女。一米六五的身高，全身被校服遮住沒有露出半點曲線。

她的身子就給姚天明這個禽獸看過，兩年前她的發育已經很可觀了。如今十八歲的淑婷發育良好，寬大的校服幾乎快遮掩不住她那傲人的身材。

也就是這樣的樣貌給她帶來許多麻煩，估計這個社區的男人都對她或多或少有點邪惡的思想，姚天明也不例外。可惜美好的畫面讓潑婦飛濺的口水打亂。

「求你放過我的男人吧，你不要因為缺錢就纏著我家男人啊。這裡這麼多男人你隨便挑一個，實在不行姐姐給你介紹。」潑婦不依不饒的口水飛濺。「我沒有！」淑婷的話幾乎沒有人相信，那些看熱鬧的人已經把她當成狐狸精了。

「還說沒有！我有證據！」潑婦一把將自己的男人給拉了過來：「哼！你說，她是不是給你寫了一封情書。」「嗯！」男人很不情願的點頭。「我給大傢伙念念，這裡面的東西肉麻的要命，我每次看到這封情書，我就恨不得抽她兩耳光。」潑婦從褲腰間掏出一張信紙，那種信紙是淑婷從來捨不得買的的。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兩依依，陰陽兩隔。我向上天苦求五百年，願我們來世再敘。」潑婦大聲朗讀完這首「詩」，「我要是你，下輩子都不敢再做女人。人生十世，世世做妓，有意思嗎。」

「我說過，我沒有。你再無理取鬧，我會通過法律手段……」「草！你當你誰啊！有種你去告啊！」潑婦抬手扇淑婷耳光。「啪！」姚天明從人群中沖進來抱住了淑婷躲開了潑婦的巴掌。而潑婦愣了，她的臉上一陣刺痛。在這眨眼的瞬間潑婦的臉上被姚天明的巴掌照顧了一下。

「天明哥！嗚~」淑婷見到了姚天明立馬摟住哭了。「別哭，不要為不相干的人流眼淚。」「我是為了你。」淑婷太開心了，姚天明回來了，一切都無所謂了。

「MD，你這騷貨，男人還成堆的……」「啪！」姚天明快如閃電的巴掌賞給了潑婦，她連躲的機會都沒有。臉上紅紅的五個指印非常明顯，嘴角還滲出鮮血。

「草……」「啪！」姚天明又在她的另一邊賞了一個巴掌，潑婦都沒有看清楚姚天明是怎麼出手的。「你……你敢打我！」潑婦的男人想出頭，但是被姚天明犀利的眼神給瞪得不敢上前來。「我想告訴你，你想草女人先按個水龍頭，沒有的話別把草，你，媽，這三個神聖的字掛在嘴上。」姚天明的話讓周圍的人笑了。

「你TM管什麼閒事。」「你詆毀我妹妹。」姚天明狠狠的怒視潑婦，她再也囂張不起來了，小聲的說道：「你妹妹勾引我男人！」「勾引你男人？」姚天明掃了潑婦的男人一眼，人到是斯斯文文的，可惜他那張抽象的臉讓姚天明想要吐。淑婷會勾引他，除非腦子壞了。

「怎麼，沒話說了吧！我們上法庭，上電視，我要讓全城的人都知道你妹妹是什麼東西。」潑婦嘴巴刁鑽的很，姚天明清楚，對付這種人就要用邪惡的辦法來對待。「你說我妹妹看重你男人的錢，決定勾引的？」姚天明冷冷的盯著她，讓她幾次哽咽不敢說下去。但是一想起被打她又狠下心來。「哼！她就是看上我家男人的錢了。」

「月明哥，我沒有。」淑婷解釋道。「我明白。」姚天明冷俊的臉舒展開來，抬起頭：「我沒記錯的話你家男人是工廠裡一個小小的科長，一年死撐也就四萬的年薪。一共八口人，你又愛打麻將，技術又爛，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債。你家男人四處為你借錢，這就叫有錢？我家妹子會傻到勾引你男人？你TM腦腦殼裡裝的不是腦漿，是稀屎。」

「你血口噴人，我哪裡欠債了。」潑婦慌張的說道，「誰能證明我在血口噴人了，你隨便拿首垃圾詩就說我妹妹勾引你男人。你懂不懂那首是什麼詩？紀念死去的人，你老公死了嗎，你這麼喜歡你老公死？然後跟外面的野男人鬼混，好讓你兒子找到親爹！」姚天明嘴巴比潑婦利索多了。

他平時很少說話，像個冷漠的紳士。但是他一開口說話絕對是能氣的人七竅流血而死。「你……」潑婦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老婆快告訴他，他說的不是真的。」男人激動起來。

「親愛的，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潑婦也體會到了有口難辨的感受，「你沒有？難道我的眼睛花了，看錯了人？」姚天明顛倒是非黑白的本事都是老頭子教的，老頭子買菜的時候就是用這招討價還價的。

「老婆你告訴我是不是真的啊！你到底有沒有啊，孩子是不是我親生的。」男人擔心的問道。「他，他污蔑我！」潑婦蒼白無力的辯解讓男人越發不信了。「我什麼地方得罪你們家了，你們勾引了我老公，還污蔑我。我要告你們！我要精神損失費！」潑婦咬牙切齒想要讓人同情。

「告我？我好怕。」姚天明冷冷的說道，將淑婷摟在懷裡：「你去告，我到是想看看，你用什麼證據來證明我家妹子勾引你老公。不過我告訴你，能證明你的孩子不是你老公的方法多的是。別自己風騷就看清純的小姑娘不爽。」姚天明還沒等潑婦開口一巴掌又打過去了。

這一下女人爆發了她要跟姚天明拼命。「啪！」潑婦的臉上又被扇了一巴掌，是他男人打的。「老公！」潑婦驚訝的長大了嘴巴。「你TM別犯賤了。我是什麼人我不清楚？我沒本事養你。去找你外面的野男人去吧。」男人一甩袖子走人。「老公，原諒我。」潑婦轉身追了上去，但是被姚天明拉了回來。

「你幹什麼！都是你害得的！我的老公不要我了！」潑婦臉上也掛了淚痕。「我怕你報警。」姚天明突然一轉口風讓周圍的人都很驚訝。「哼！」潑婦聽了馬上得意起來。「原來你怕報警啊，你打了我，還污蔑我，這筆帳怎麼算。」她不敢打姚天明，這男人的眼神讓人感覺像個殺人犯。

姚天明打開自己的包故意露出一疊美元，看得她眼睛都直了。「剛從美國回來，你欺負我妹子，我氣不過才動手，我現在給你一萬和解費。」

「你當我是什麼人！一萬……」「兩萬！再多我就要再扇一個耳光！」姚天明最討厭別人跟他討價還價，「就兩萬！」她明白，姚天明不是好惹的人物。兩萬美元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可以甩掉那個窩囊廢從新開始自己的美好生活。潑婦顧不得那麼多立馬拿錢走人，這個社區她怕是待不下去了。

「你給她的是什麼？」閆淑婷太瞭解姚天明這個人了，吃虧的事他從來不幹。「冥幣！」姚天明說道，「她打了你，她就要付出代價。」閆淑婷聽後一陣溫軟，「天明大哥你好壞。」「我本來就是個邪惡的人。」姚天明見到淑婷笑了，緊鎖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他邪惡嗎？燒給騾子的冥幣都賞給那女人了，這麼仁慈的人上哪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