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燕王拒婚

「回稟殿下，近日坊間流言四起。京中二皇子燕王殿下與葉家女於佛門私會。」灰奴跪在李赫面前回報資訊。李赫下意識的皺緊眉頭。流言四起，恰是他沒有料到的情況，這種情況讓他莫名想起了葉青璿。一面之緣，她用冷冰冰的眼神看著自己，雖然眼神沒有過多的交匯。他能感覺的青璿眼中刻意隱藏過的濃烈恨意，明明他們是初見。如今這種情況，他不可能向護國公府求娶葉芝琴。即使這流言最終會影響他在朝中的聲譽。

李赫背手沉思，目前這種情況，自己絕對不能迎娶葉芝琴。如果自己向護國公府求親，恰好坐實了流言。雖然也是葉世成的親生女兒，葉芝琴一輩子也無法抹去私生女的污點。如果娶了葉芝琴，葉家就絕對沒有可能再把葉青璿嫁給自己。而葉芝琴和自己的聯姻，就只能是單純的一樁婚事，不會有護國公府，更不會有傅家站出來支持自己。迎娶葉芝琴，等於斷絕了他和護國公府結盟的可能。這只能是一筆不划算的買賣。為今之計，也只有一條路可走了。

杏兒之事，傳回璿璣閣，令樓內的丫鬟僕婦不敢再像之前一樣憊懶拖遝。青璿見目的達到，便拿出些散碎銀子賞給辦事得力的下人，真正做到有賞有罰。一時之間，璿璣閣的面貌被整肅一新。

這日，青璿正坐在廊下看書。見瑞菊堂的夏荷過來了，便放下手中的書本，笑等著夏荷走近。

「小姐好興致！」夏荷笑著向青璿福身請安。

青璿上前扶起正福身請安的夏荷，「姐姐別折殺我了！快快請起！」

夏荷道，「老夫人請小姐去瑞菊堂，有事相商！」

青璿問道，「姐姐知道是因為什麼事嗎？」

夏荷微微一笑，低聲道，「今日武賢妃召老夫人進宮敘話！」

武賢妃是燕王李赫的養母，也是青璿前世的婆婆。前世，武賢妃沒少刁難青璿。只是燕王登基後，賜了賢妃殉葬先帝。她也算是個被燕王丟棄的一顆棋子。武賢妃召老夫人去，肯定是燕王的事了。思及此處，青璿心下了然。

青璿示意采薇，采薇會意，隨即從屋內取出一個銀錠。青璿笑道，「辛苦姐姐跑這一趟！一點小意思，姐姐笑納！」

夏荷是葉老夫人跟前得臉的丫頭，自己當然要好好籠絡！前世，自己就吃了不懂經營人脈，籠絡人心的虧。

夏荷推拒了兩下，就笑著收下了。

「姐姐先回，我整理下儀容隨後就來！」青璿笑著向夏荷道。

青璿帶著采薇到瑞菊堂，向老夫人行禮過後剛剛坐下。就見陳夫人帶著葉芝琴也一起到了。葉芝琴母女二人滿臉喜色，掩飾不住。

等眾人坐定，葉老夫人沉吟半晌後緩緩開口，「今日賢妃娘娘召我進宮言及燕王殿下的婚事。」

聞言，葉芝琴喜不自勝。陳氏也是面露喜色。老夫人看著這二人的神色，再看青璿只是眼觀鼻、鼻觀心，低頭不語！心裡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接著說下去，「燕王他向護國公府求娶青璿！」

青璿聞言一驚，這種情勢，燕王難道還不死心嗎？自己絕不可能再嫁他，重蹈前世的覆轍。葉老夫人話音剛落，陳氏母女臉上的喜色都僵住了。葉老夫人的話像是一巴掌打在葉芝琴的臉上。

隨即，葉芝琴狠狠的瞪向青璿。葉青璿除了是護國公府的嫡長女，自己有哪點比不上她！論才貌姿色，這上京城中又有哪家小姐能比得上自己！燕王殿下向葉青璿求親，肯定是這賤人主動向燕王獻媚，不然殿下怎麼可能把這賤人放入眼中。葉芝琴一點也記不起，永寧寺中，她還處處算計想要毀了青璿的名節，將青璿送入燕王懷中。

陳氏倒是沉得住氣，向老夫人道，「可是，永寧寺中與燕王口頭訂親的是芝琴呐！老夫人！」

葉老夫人道，「我也是這樣向賢妃娘娘言明的。只是賢妃娘娘說，燕王殿下救下芝琴只是意外，他真正矚意的人是青璿！璿兒，你願意嗎？」葉老夫人只想問下青璿的意思。

「孫兒，不願意！雖說婚姻之事全憑父母做主，孫兒本不該有意見。但燕王既然先與妹妹有所牽扯，孫兒不願意奪妹妹所愛。再則，葉家兩姐妹同時與燕王有糾葛，傳出去也影響護國公府的清譽。」青璿一番話入情入理。

葉老夫人聽完了，雖然沒說什麼，卻輕輕的點下頭，同意青璿的意思。

聞言，葉芝琴眼中都是恨意，面上只僵硬的笑著。她葉芝琴想要得到的，何時還需要葉青璿來讓給她！從來只有自己從葉青璿手裡奪走的份兒！

陳氏乾笑道，「璿兒有心了！只是這賢妃娘娘的話不好回絕啊！」

葉老夫人同樣也不滿意青璿嫁給燕王，燕王出身卑微，青璿是自己心上的一根獨苗，婚事上萬不可如此輕率！思及此處，葉老夫人緩緩開口「我只推說，青璿的婚事需要問下她父親的意思，暫時還沒有說定。」

葉芝琴這時按耐不住了，「祖母，那我呢！我的婚事呢？畢竟永寧寺的時候，殿下他救了我！」

葉老夫人微微蹙眉，這芝琴也太不矜持了！哪有待字閨中的千金小姐，如此直接的言及自己的婚姻大事的！「賢妃娘娘的意思是，可以迎你入府為側妃。」

葉芝琴這下真的氣瘋了，「側妃！我不會去燕王府做側妃的！我好歹也是這公侯府之中的小姐，只是晚進府兩年，我也是爹的親生女兒！同樣都是葉家的女兒，她葉青璿就是正妃，我卻要做妾！」

「芝琴，住口！」陳氏見葉芝琴如此沉不住氣，越說越不像話，出聲呵斥道。

「事情並沒有說定，只是賢妃娘娘有這個意思。只說如今京中流言紛紛，芝琴不適合正妃之位。會影響燕王的聲譽！」葉老夫人說道。

不適合？李赫你果真是薄情之人！對自己沒有利用價值了就一腳踢開。感受葉芝琴憤恨的目光，青璿也只是積攢出無辜的表情弱弱的躲開葉芝琴的目光。

璿璣閣中，青璿收拾停當準備睡下。外邊一陣喧嘩吵嚷。采薇邊進來邊說，「小姐，二小姐不分青紅皂白的闖進來了！」

「不用急，等她來吧，看說些什麼！」青璿聞言索性坐在桌前，等她進來。

「葉青璿，你好卑鄙！如果不是你私下勾引燕王，他能為了你拒婚！」葉芝琴此時看到青璿，眼睛都要紅了！在老夫人處受了莫大的羞辱，不敢發作，只朝著青璿發洩。

「妹妹說這話就冤枉我了！婚事是賢妃娘娘向祖母提起的，與我何干？」青璿故作不解。

「冤枉，如果不是你，燕王也不會只願給我一個側妃之位！」葉芝琴恨恨道。

「妹妹，說話當心些！我沒有被燕王救下，我也沒有衣衫不整的躺在馬車之中。勾引之說，從何而來？這些事是妹妹的情事，按理我不該多言，只是妹妹說到勾引，我恐怕要甘拜下風了」青璿怡然自得的拿起一杯茶慢慢喝起來。

被青璿的搶白嗆住，一陣面紅耳赤。「你………」葉芝琴哽住，竟不知如何接話，她說的都是事實。

「妹妹，還是謹言慎行些，明日說不定又有流言傳出，說我葉家姐妹爭夫。這上京城中關於我護國公府的流言還少嗎？妹妹明年也要到了及笈之年，望妹妹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青璿一針見血踩到葉芝琴痛處。皇家是無論如何不會接受一個聲名狼籍的媳婦的。

「葉青璿，你別得意！你等著有你哭的那天，燕王殿下不過是看重你葉府嫡女的身份罷了！」看著青璿淡淡微笑的臉，葉芝琴覺得分外刺眼。

「哦是嗎？那妹妹可要保重身體要好好的等到那一天！妹妹還是回去早些休息吧！婚事並沒有說定呢，燕王看中了我的身份，我還不一定能看得上他呢！如今你來我這大吵大鬧，也不成體統！說到底，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青璿一字一句，聲音不大，卻句句在理。

葉芝琴見青璿一句一句的駁自己的話，有理有據，再也不是往日那副逆來順受、任人宰割的模樣，不禁有些愕然。什麼時候青璿變得這麼能說會道？雖然不想承認，葉芝琴總覺得青璿有時候看著自己的目光幽深莫測，自己有些害怕這樣的青璿。

「姐姐，夜也深了！如果你在這邊鬧出的動靜太大，驚動了老夫人就不好了！你還是回去早點休息吧！」青璿不軟不硬的說完，再不看葉芝琴。

「采薇，送琴姑娘出璿璣閣！」青璿說罷並不再看葉芝琴。

「二小姐，這邊請！」采薇上前去，明面上是為葉芝琴引路，實際上是給葉芝琴下逐客令。

葉芝琴恨恨看向青璿，別無他法，只得轉身離去。

丫鬟在前邊引路，葉芝琴邊走邊回想今日種種，心緒更加不平。「去二夫人的凝霜閣。」葉芝琴沉聲吩咐道，自己已經先行轉身朝著凝霜閣走去。葉青璿，你今日竟敢如此羞辱我！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