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舉杯相交（上）

小三子選的雅間是縹緲閣位置最好的一間，南北雙窗，推開後，一面是雪山梅林，一面是鬧市街道。小三子回來也有些時候，估摸著公子也該回來了，出了雅間下樓招呼夥計可以將準備好的食材逐一烹飪了。交代過夥計後，便聽店門外傳來他家公子的聲音，小三子趕緊提了厚重袍子跑至門口，見門外一行四人，中間的正是他家公子，小三子搓著手嬉皮笑臉「我家公子真乃食神降世，小三子剛將食膳準備好，公子就回來了！」

「既然小廝都打點好了，諸位也別堵在我這酒樓門口了，要是還有什麼賜教，咱們也進去說！」粉衣女子說著話，提步進了門。李致臣本就被那粉衣女子的回話咽的夠嗆，小三子這死奴才偏偏這時候來拿他打趣，這臉面認誰也是掛不住的。轉了視線再看玥兒，稍抬了手遮著嘴淺笑，李致臣是再也忍不住了。抽出腰間的摺扇，一扇子打在小三子的頭上。「哎呦！」這一扇子李致臣可是沒留情面，痛的小三子雙手捂著頭，眼淚都要流出來了「你這奴才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了，等回了蚩都直接打發了你去蠻荒地種田，看你還敢不敢這麼沒大沒小！」

小三子聽李致臣話中帶怒，也知是自己太不知深淺，仗著平日裡公子對著好就口無遮攔，趕緊撲通跪地「小三子知道錯了，公子怎麼責罰奴才都行，可別讓奴才去種田，奴才本是奴才幹什麼都行，可是奴才走了，誰伺候公子！奴才從小就服侍公子和公子一起長大，奴才要是離開公子，奴才怎麼活啊！」小三子說的動情，一把鼻涕一把淚。

「行了，起來吧！就見不得你那個樣子！趕緊帶我們去用飯，這酒菜備的不好看我怎麼罰你！」李致臣被小三子這麼一哭，怒也怒不起來了，想著反正今兒這臉面丟了也不止一次了，犯不著對著小三子撒氣，也就作罷了。

小三子見李致臣讓他起來，用衣服袖子胡亂的抹了抹臉「公子隨小三子來，別的小三子不敢說，這給公子準備的膳食絕對合公子心意！」

「又貧，趕緊前面帶路！」

「呵呵，是！」小三子就知道他家公子不會和他計較，趕緊起身顛顛的跑在前面。

李致臣轉頭對著俊逸和羽靈說「李某今兒是讓二位見笑了，咱們還是裡邊請吧，看看我這不靠譜的奴才，到底張羅的如何！請」

「好，請！」俊逸身後跟著羽靈，三人上到了二樓的雅間。

四角檀香方桌，六素六葷加三花點心，一壺燙過花釀格外幽香。這小三子也不全是一張嘴會說，這酒席還真是合李致臣心意。

三人落座，小三子各甄酒一杯，然後輕步退到李致臣身後。

李致臣端起酒杯，對著俊逸和羽靈笑道「李致臣敬二位，一是對今日鬧市上的事情道歉。二呢是有幸結識到兩位，真的是高興。」

「你這人還真是客氣！我雖是從不飲酒之人，但今日就為結交你這朋友破個例！」羽靈說著話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花釀入口辣中帶甜，羽靈不禁吐了吐舌頭。

「玥兒」俊逸本是伸手想攔，沒想羽靈動作到快，一杯酒喝的很是爽快。羽靈調皮的舉著空杯向俊逸晃了晃，原來酒是這麼個味道。

「月兒小兄弟果真豪爽，那麼我也……」李致臣將酒杯貼到嘴邊，昂頭將酒一飲而盡。

「呵呵，彼此彼此！」玥兒對著李致臣笑笑，扭頭對著俊逸挑眉「大哥，可是就差你了啊！呵呵，莫不是酒量不好，連端杯都不敢吧！」

「你呀！」俊逸輕笑出聲，遂舉起桌上酒杯將酒飲盡。小三子見桌上三隻酒杯已空，輕步上前，端起酒壺就要添酒，卻被李致臣叫住「酒就莫再添了，九日兄不會讓月兒小兄弟再喝第二杯的，而九日兄也會推辭說自己不勝酒力，這最後剩我獨飲又有什麼意思，你且退到邊上」

「就說你是細心之人！果然善於觀察！」羽靈對李致臣本就印象不錯，通過接觸又發現他不似浮躁之人，這好印象又加了幾分。

「哪裡，我出生在商旅世家，自幼就跟著家父及兄長做生意，雖沒學到什麼本事，但是卻是會看人面色，揣測人心」

「李兄話倒是實在」俊逸微笑，看此人雖是毫不做作，但又覺得真實過了頭。

「咚咚咚，公子們可方便？」門外傳來酒樓夥計的聲音。李致臣，羽靈和俊逸三人互相看了看，菜早已上齊，這是有何事？

李致臣給小三子使了個眼色，小三子點了頭輕腳走到門邊將門打開。房門打開，一股涼氣撲面而來，俊逸和羽靈本就習慣這北國的寒冷，只有李致臣不經意的緊了緊自己的衣服。門外站著拿著木制託盤的夥計，託盤上擺著三道點心。夥計點頭進到雅間，將託盤上的點心一一擺好。

「嗯？我記得我好像沒有點這些吧！」小三子湊到夥計跟前問。

「是沒點，這是我們老闆娘另送的！」夥計對著雅間裡的四個人點點頭，然後慢慢退出了房間。

「奇怪，這縹緲閣不是從不給客人加菜的麼？」小三子疑惑，這縹緲閣吃食酒茶一流，所以從不用那種買幾送幾的行銷手段，如今這是為何？

「是啊，我這縹緲閣從不給客人加菜，但今兒我店迎來的都是貴客，我這做老闆娘的當然要做幾道牌單上沒有的特色來給幾位嘗嘗了！」

俊逸，羽靈，李致臣外加小三子尋聲望去，見剛剛酒樓外一身粉色絨衣自稱是這縹緲閣老闆娘的女子此時身上換了一套青色長裙，手上的馬鞭被金鑲琥珀指環代替，發飾也由剛剛的盤頭馬尾變成了蝶試流蘇，這唯一沒有換去的只是額間那粉色段子刺繡，質地不及羽靈頭上的段料但樣式卻極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