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金銀鳳凰真相

天百丈高處旋兩隻巨鳥，展翅足約二人，通體光芒，頭頂金銀雙色冠，遠遠看正是那食客口中的金銀鳳凰。

「公子，小三子眼睛莫不是花了？這是真的看見了祥瑞，那是鳳凰，真是鳳凰！」小三子雙手揉了揉眼睛，若不是親眼所見，他是打死也不會信的。

「你眼睛花了，怎麼爺也跟著眼睛花了！乖乖，北國果真如傳說般神奇！咱們趕緊走著，爬到山頂去才看的真切！」李致臣咧著嘴笑，這一趟果然是沒有白走！此事如果辦得好，回去了主子少不了是要打賞他的，什麼金銀財寶，美女豪宅，加官晉爵只要他要，主子定不會皺一下眉頭！李致臣心裡盤算的開心，剛剛還又冷又累的萎靡樣子一下子不見了，提起袍子，越過花盼兒，一馬當先的走在前面。

「哥哥」羽靈輕聲叫了仍舊仰頭看著天空的俊逸，俊逸聞聲低頭看了看羽靈，見羽靈一臉擔憂，伸手拍了拍羽靈的肩膀，然後快步跟上前面的李致臣。如果這天上盤旋的金銀大鳥果真是那金銀鳳凰的話，那麼為了避免軒轅再起戰亂，這神鳥必定是要想辦法讓它們消失的。

都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一行五人半山腰上親眼所見那不屬凡塵之物，胸口都憋著口氣想要早點蹬上這山頂仔細看看，故提了速度，加快了腳步，所以在不足半柱香的時辰裡，便是蹬到了翠庭坡的山頂。

翠庭坡頂似仙境，雖沒有仙雲縈繞，卻是氣候宜人，不像半山腰上那樣寒冷。粉紅梅花簇擁，一湖碧水相映，蓮花遍地朵朵相連，薄雪之上各個聖潔。一行五人踏至山頂，將這景色盡收眼底，一時晃了神。

「就知你們會是這表情」花盼兒脫下身上短絨披肩，清澈黑眸看向李致臣「怎樣，比起蚩都如何？」

李致臣摺扇在手，輕拍兩下，露齒淺笑「各有千秋，各有特色」李致臣左右細看，如此純淨之地今日真是大開眼界！

「公子，快去看看那神界之鳥，金銀鳳凰啊！」小三子伸手輕拽了李致臣的衣擺小聲提醒道，這景色再好又算的了什麼，只要這鳳凰做實了，這軒轅還不是蚩都的。

李致臣點了頭，快步走至山頂邊，這位置剛好是在半山腰看到鳳凰的位置。李致臣抬頭細看。

「李兄不必看了，哪有什麼鳳凰啊，只是成群的金銀絲雀罷了！」俊逸站定在李致臣身側，面帶喜色。想他在山下還擔心，現在卻是將這懸著的心放進了肚子裡。

李致臣眼睛微眯，在半山腰看時，只覺得光芒四射看著輪廓便真以為是神鳥鳳凰。站在山頂再看，雖還是有一定的距離，但卻是能看的仔細。那天上旋的哪裡是什麼鳳凰，只是千百隻金色，銀色羽毛的鳥雀而已。它們規律的排成佇列，又都簇擁在一處齊飛，不亂不散，這人肉眼所看有限，遠遠看去可不就成了食客口中的金銀雙鳳了麼。

「呵呵，原來是北國的小淘氣在這處聚會呢，這金銀絲雀遍佈北國，可不是什麼金貴的鳥，咱們可是白來一趟了！」花盼兒不知何時，用脫下的披肩當了坐墊，坐在浮雪之上，鞋襪皆脫，雙足在那碧湖中踢水。

李致臣滿臉失望，發財大計就如雨水落在泥裡，滋潤了那些只是扯舌頭的看客，可是卻害苦了他這做事實的勤勞人！李致臣弓下腰，雙手按在雙膝上，怎麼現在才覺得這雙腿酸的緊。

「哪裡是虛度此行，我看這景致也比的上天庭仙界，還有這一湖碧水！呵呵，原是溫泉！」羽靈伸了手在湖水中擺了擺，水是溫熱的，清柔的，在指尖流過很是舒服。

「自古高處不勝寒，可這山頂卻是比那山下溫暖很多，原因就是因為有這湖溫泉。這湖水如北國飄雪，常年溫熱，人身浸在其中可驅寒避病，長久泡之強身健體，永無病患！」花盼兒解釋道「所以此地是皇家聖地，往年是不對百姓開放的，那山腳下常年有兵卒把守！」

「哦？原來如此！怪不得這裡如此美麗，一看便知不俗！」李致臣直起身子，慢步走到湖邊，蹲下身子，手指探入水中。

「這事我也聽過，說皇族有一處聖地，是淨身淨心洗塵之地，但是由於此地野獸頗多傷人無數，所以才將此地作廢，可沒想原來就是這翠庭坡啊！」俊逸也走至湖邊，蹲下身子。

「這水摸著真是舒心，要不是此行有個盼兒姑娘，公子我早就寬了衣服跳下去好好享受享受了！」李致臣無奈搖頭「趁著天色早咱們趕緊下山去吧，別一會兒真的冒出幾隻野獸來，看咱們怎麼應付！」李致臣起身，拍了拍衣襟轉了身子喊還在那山邊看鳥群的小三子「別看了，還能看出花來！」

小三子則是皺緊了眉頭，三步一回頭的走到李致臣身邊。

花盼兒收起臉上淺笑，拿了身旁鞋襪仔細穿好後起身將浮雪上的披肩撿起輕抖了抖，然後重新穿在身上，待都整理好，對著身旁四個人說「走吧，這該湊的熱鬧也湊了，是該早早的下山去了，鈴鐺雖是有靈性卻也是狡猾不過馬販子，它要是丟了，我以後下去陰間都不敢見我娘了！」

「是是是，趕緊走趕緊走，我前面開路！！」李致臣搖著摺扇，臉上雖是在笑，心裡實則在哭，哭他到手的鴨子就這麼飛了！

「想走？今天你們誰也別想走！」徒然厲聲，卻只聞其音不見其人，五個人皆鎖了眉，環顧四周緊張防備，聽這話語口氣，怕是來者不善！

「是何人竟敢攔路，還不現身！」俊逸問話冰冷，手不自覺的去拉羽靈，將羽靈拉至身後。

「今日你們上山容易下山難」梅樹林中走出一黑衣散發少年，年約二十，風吹髮絲與腦後，橫眉豎眼。手中一柄白銀長蛇劍，直指五人，殺氣騰騰。

李致臣見了來人，步子不由的向後退了一步。小三子在後托了李致臣的背，小聲提醒「公子挺住，切莫露了馬腳！」

俊逸看清來人並未見過，疑惑道「你是誰？我們素未謀面為何要擋我們的去路」

黑衣男子，冷眼冷語，一雙鷹眼定格在李致臣的身上「我是誰？我乃撻野玉面郎兒！」

「原來是林中好漢，今時擋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們可不是江湖之人！」俊逸展了眉，他雖是一都太子皇家之人，卻也是聽說過撻野玉面郎兒的名號的。此人武藝超群，雖是林寨中人，卻是劫富濟貧，俠骨柔腸。德行端直，有凜凜正義。如今執劍攔他們，這其中必是有誤會。

「誤會，哼！你不是自比天龍，看誰都低你一等。你不是殺伐無數，任誰也不懼怕麼！怎地如今卻躲在了人後，變成了烏龜！」玉面郎兒厲聲再起，話是嘲諷和不恥。

李致臣吞了吞口水，該來的總是要來，他沒躲過就要應挺過。李致臣摺扇在手搖了兩搖，一個大步踏到了幾人之前「怕，當真是怕啊！如此美色景致，公子我怕讓你這粗人給毀了！玉面郎兒，你有這時間糾纏著本公子，還不如想想以後該如何活計！」

玉面郎兒見李致臣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牙根咬緊，怒上心頭「呸，你個偽面君子！我今日定要取你狗命祭拜我慘死兄弟！」話音未落，玉面郎兒三步並做兩步，利劍直指李致臣。李致臣早就料到，劍至門面一尺處側身躲過，摺扇灌了十成內力抵在劍上，李致臣皺眉道「我雖和你不是同道卻敬你是條漢子，今日與我此行幾人都是好友，你我二人之事不要牽連無辜」

「好一句牽連無辜，當日你踏平我寨時可曾想過都是無辜！呵，想走？你們誰也別想走！兄弟們都出來！」玉面郎兒面露恨意，一聲令下，梅林中隱藏數十人沖出將五人團團圍住。

「呵，這陣仗想走還真是難了！我說你到底是何人，竟然招惹了這等禍事，還白白連累我們！」花盼兒見圍著他們的人均是兇神惡煞，五大三粗，拿眼狠狠的瞪了前面正和那玉面郎兒對峙的李致臣，然後身子往羽靈的身上使勁兒靠了靠。

羽靈面色雖是不好，可是心裡卻是十分興奮，這場面是她從未見過的，要知道以往都是奴才圍貴人，窮人圍富人，這江湖人圍朝廷人的還真是新奇。羽靈左手輕握了花盼兒搭著她右手臂上的手腕，心裡盤算著如若這幫子惡汗和他們動起手來，先將靠在她身上的軟綿可人兒扔出去，讓她再裝柔弱！

俊逸冷毅，眼睛定定的看著來人，這圍著的人雖是他們的幾倍，可是功夫之間未必是他對手。不過這身後有不會武藝的妹妹，想要護好了她，再和這些人糾纏恐怕是要吃虧，俊逸稍微回首小聲交代「你們兩個小心些，不要輕舉妄動！」

「本就不關我們的事，要不是那死人偏要與我們稱兄道弟哪能被人圍在此處！」花盼兒咬牙小聲回嘴。

羽靈聽了花盼兒的話輕聲淺笑「呵呵，你就當是見識見識這兄弟有多大本事，敢自比天龍的他到底是不是人尊！」

「公子你小心啊！」小三子見那玉面郎兒劍劍往李致臣的要害刺是急的直跳腳，這一邊是敵不動我不動，那一邊是交戰激烈火花四濺，他這顆心是七上八下，額冒冷汗。小三子握緊了雙手，他現在還不能出手，他如果現在出手一切就都露了陷兒了！

劍扇相擊，李致臣的摺扇扇骨是竹混了金銀銅鐵所制的特殊扇骨，雖被玉面郎兒那利劍砍的火星點點卻是沒有半點損傷。李致臣雙手握著摺扇，兩臂高舉，摺扇之上是玉面郎兒的銀劍，李致臣看似強硬卻實則外強中乾，早已是招架不住，只能開了口勸玉面郎兒「你何苦對我糾纏，趕快帶著你的人逃命去！我保證你和你的這些兄弟後半生平平安安不受任何人追殺，再不用顛沛流離」

「我呸！你這心口不一的小人，我玉面郎兒絕不會上當兩次！我那日躲過一劫是上天庇佑，給我今日取你狗命的機會！」玉面郎兒雙臂下壓，力道徒然增加。

李致臣咬牙應挺，馬步大開「你要想好！要知道你這草蜢之人身上系的是你手中之劍，你頭上懸的更是你手中之劍！我敬你是熱血之人才對你讓步，休要給臉不要！」

「廢話少說！今日我撻野玉面郎兒定要你這廝狗命，用你的血來祭我兄弟們的在天之靈！」玉面郎兒說話間，飛起腳猛向李致臣腹部踹去。李致臣所有內力都在兩臂之上哪還有精力躲的開這突如其來的一腳，整個人就被玉面郎兒這一腳直直的踹出去幾米。

「公子，小心啊！公子！」小三子眼睛大睜，見李致臣被踹飛出去心裡著急，可奈何自己在包圍圈中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沖著李致臣的方向焦急的喊。

玉面郎兒見李致臣輕易的就被他一腳踢飛，心中疑惑。他曾與這個畫皮君子交過手，雖能近他的身卻是不能傷他分毫，以他的功力想要取他的命其實是難比登天，可是心中憋著一口悶氣如果不將這深仇大恨報了他連一日都活不下去，所以才尋著這人的蹤跡跟了來，可現在這情況是不是太輕易了？

李致臣倒地後猛喘氣，他就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也許他以後這清福是享不了了，今日翠庭坡上能不能活命還要看自己的造化！李致臣握緊手中摺扇，拍地猛起，站定後雙手背後，就算是輸了性命也不能輸了氣勢！

「他打不過？上次與哥哥交手我以為是個高手呢！」羽靈抬頭看俊逸。

「是啊！當時交手確實是底盤扎實，內息深厚，怎麼今日卻是漏了氣了！如若再多纏個一招半式怕是要…………」俊逸一直都在專注的看著二人交手時的所有招式，李致臣一直是處於下風並且命門大露，玉面郎兒既然是狠心要取他性命，一定會直攻他的弱處。

玉面郎兒髮絲飛揚，右手銀色長劍一晃，三步踏起，只眨眼功夫便到李致臣眼前。白光一閃，銀劍直指李致臣心臟處，李致臣大驚下意識左手握住刺來劍韌飛身後退。

花盼兒柳眉深鎖，見李致臣左手握劍鮮血直流，扯了羽靈的衣袖小聲說「你們看了這麼久也該是出手的時候了，再不去幫他恐怕他就沒命了！他雖是拉了我們當墊背卻也是說了句兄弟朋友，我們如若不出手，就要被人笑話了！」

羽靈聽著耳邊花盼兒的低語雖沒什麼道理卻也還是推了推俊逸「哥哥，快去幫忙！他就算是死，也是要先還了那日烏龍他救我之事！」

「不行，你完全不懂武功，如若我去幫他，你們兩個……」

「公子放心，只要公子去幫我家少爺，小三子一定拼了性命也會護得他們二人安全！」小三子雙眼含光，這救命的稻草，救命的稻草啊！

羽靈堅定，將小三子往身邊一拉，使勁推了俊逸「哥哥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不會受傷！」

俊逸滿臉嚴肅，深深的看了看羽靈，再回頭看了看包圍圈外不遠處糾纏在一起的兩個身影，咬了咬牙，回身提氣騰空就沖著李致臣和玉面郎兒的方向飛去。包圍圈一直是你不動我不動，玉面郎兒雖是滿口要將他們都殺了卻也還是一代豪俠，冤有頭債有主不想傷及無辜，所以這些手下人才只是圍了他們卻遲遲沒有下殺手。現在俊逸飛身要去幫忙，這圍著的人哪裡是吃素的，十幾個人如突來洪水，瞬間刀光劍影。俊逸被四人纏住，身上沒有武器赤手空拳，雖是左右躲閃卻輕易打掉了幾人手中的兵器。江湖中人最是注重情義，那些大漢深知打不過這俊俏公子卻也還是拼命攔截，不退半寸。

亂戰，羽靈看著寒光刀刃雖胸中有勇卻奈何寡不敵眾，花拳繡腿險些吃虧，好在小三子挺身將羽靈護在身後方才讓她躲過在身上開個血窟窿。小三子眼神銳利，心生殺念，戾氣襲身。花盼兒洞察，心叫不好，趕緊玉手握住小三子的肩膀，手上下了不少力氣，又用質疑的口氣問道「你一個打雜小廝，怎的武藝像是高過你家主子？！莫非……」

小三子本是魔心初起，被花盼兒這麼使勁一掐清醒過來，又聽花盼兒如此問他怕被看出，馬虎眼都不打，直接和那對視大漢動起手來。花盼兒見小三子和大漢糾纏起來沒人護在身前，跳腳起來，拉了身旁一直警戒的羽靈的手「他個死奴才，這是讓我們兩個自保麼！？」

「當然自保！盼兒姐姐擋前面啊！」羽靈說著話使勁兒將花盼兒一推推到自己身前「姐姐有好功夫別藏著，如若這幾個人動起手來，姐姐可是不要手下留情才好！」

花盼兒被羽靈推到前面沒怒反笑，斜了眼睛，出口話語語調不似剛剛那樣柔情做作「就知道你聰明伶俐，可也不要太過外露才好！今日是保命，姐姐就先不與你計較，若日後你再這般聰明可別怪自己惹禍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