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喚現場亂七八糟。
林放和安羽沒見過這種場面,見有人來帶他們走嚇得連連退縮:
「我不跟你們走!我已經道歉了,我都道過歉了你別抓我了。」
「真的,求求你們!不要抓我!」
「寧寧,寧寧你跟他們說說!一定是抓錯人了!」
兩人的哭喊求饒通過麥克風傳到場內每一個角落,我冷眼看著兩個人崩潰叫喊,拒不配合。
兩個人的吵鬧也似乎成了眾人的笑柄,無數人舉著手機拍攝畫面。
最終,場面還是以兩人都被帶走結束。
因為證據確鑿,所以定罪過程顯得異常順利。
被獄警帶下去前,安羽還不忘在我面前齜牙咧嘴:
「你以為你很得意是吧!憑什麼你一出生什麼都有,我就是見不得你這麼順利,所以想搶走你的一切!」
「你以為我很喜歡林放嗎?怎麼可能,真喜歡的早就在一起了,他不過是我一個舔狗而已,剛好可以用來氣一氣你。」
「怎麼樣,很生氣吧?自己愛的男人不光被別人搶走,還不珍惜,氣死了吧!」
看著安羽得意的嘴臉,我突然覺得她好可憐,腦袋裡只能裝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搖搖頭,笑道:
「很遺憾,我很久之前就不愛他了。繼續待在他身邊就是為了做局,親眼看到你們兩個遭報應。」
「現在報應來了,我也終於解脫。也是謝謝你,幫我看清一個人。」
安羽沒能得到我想象中的情緒變得更加憤怒,幾度想衝過來,最後還是被強行打了針鎮定劑帶走。
至於林放,在入獄後多次拜託我探監,我全部拒絕了。
後來塵埃落定,院裡將本屬於我的保送名額和獎項都歸還給了我。
我想了想,還是在出國離開的前一天,去見了林放。
他瘦了很多,見到我起就在絮絮叨叨跟我道歉,說自己知道錯了。
我及時打斷他:
「林放,我要出國了。」
他表情怔怔:「那……還回來嗎?」
「不知道,應該是不回來了。你不用看起來那麼惋惜,反正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也從來沒喜歡過我,你難過的只是因為自己的不小心,損失了一個長期飯票而已。」
「不是的!寧寧,我在這裡待這些日子,才發現我的腦袋裡裝的全都是你。我恨自己當初身在福中不知福,失去了才知道你的好……對不起,是我的錯。」
林放的表情悔恨哀痛,彷彿真有那麼幾分後悔的模樣。
但我知道,他愛的從來都只有他自己而已:
「不用跟我道歉,反正我也不會原諒你。我跟你說,我曾做過一個夢,在夢裡,你做了同樣的選擇,把我的論文交給安羽,幫她一步一步踩著我的身體往上爬。」
「你們甚至還聯合了我,把我害死,而你就選擇在她獲獎那天求婚。那段時間我總懷疑自己到底是哪裡不夠好,後來我才發現,不是我做得不夠,是而你不值得。」
「林放,你根本不配我對你的感情。」
我話說得直白刻薄,林放沒反駁也沒生氣,只是沉默著。
我見沒什麼話講,就拎著包起身離開。
走出門時聽到他敲玻璃,我回頭看,他朝我動動嘴唇。
口型是,對不起。
我沒回應,抬腳就迎著光走出大門。
出國後,所有的一切對我來說都充滿好奇與挑戰。
幾乎不用怎麼刻意,林放和安羽的事就被我拋諸腦後。
我依然在學校和宿舍之間兩點徘徊,偶爾被教授帶著去參加一些學術交流研討會。
他們說我的生活乏味無聊,而我卻樂在其中。
又是一季度的交流會,我端著咖啡趕在路上,臨進門不偏不倚潑灑在了一個男人的外套上。
我手忙腳亂道歉,可他逆光而站,不說賠償,只是定定看著我。
回過神時我也昂首看他,對方駝色的毛呢在陽光下散發著絨絨暖光,似乎驅散了冬日的幾分嚴寒。
許久,他突然笑著朝我伸出手:
「你好,顧林寒。」
我縮了縮脖子:
「……你好,簡初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