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章 頌和公主

「王妃，你在想什麼？」

「沒有什麼。」唯墨回神，趕緊轉了話題道，「那裡，是內庭吧？」

「是的，王妃。」

遠見幾個熟悉的身影走動，是府上受寵的美姬。大婚過後不久，美人們曾來向唯墨請國安。風姿楚楚，各有千秋。她還真是打心底裡贊服郝連成的眼光。

「咦，那不是王爺嗎？」反了個方向，唯墨遠遠瞧見了郝連成。他身後數步跟著的是兩個貼身護衛。一位叫秦川，長得俊俏，待人呢，溫和有禮。而另一位，名叫季芙。女子為將，讓人心羨，可那張芙蓉面，總帶點冷漠。

「碧映，王爺身邊之人是？」郝連成身邊兩個女子她就真是眼生了。

「回王妃，這左邊的是頌和公主。」

頌和公主！原來是郝連成唯一一母所生的妹妹。「哦，知曉了。」

「右邊的，是府上的雲逸小姐。」

「小姐？」

「啊，是這樣的。雲逸小姐是許大將軍的獨女，榮貴妃很是喜歡她。許將軍在祁留之戰中不幸喪生後，雲逸小姐被接到了王府。傳言本想納為王爺側妃的，誰知道沒多久榮貴妃也仙逝了，這事至今也沒見提起了。」

這成王府還真是大。一個月了，她發現還有好多人事沒有熟悉。「我們回大雅館吧。」

「好的，王妃。」

「等等。」

「王妃有何吩咐？」

「待會兒從假山後繞過去，我不想正面見著他們。」

「是，王妃。」

摘星樓上下來，很快就近了郝連成所在的花園。隱約能聽到他們一行人的談話，唯墨示意碧映放輕了腳步。

「小姐，你可讓我好找呀。」蓮侍甜甜的嗓音驀地從遊廊上過來，唯墨瞬間是又驚又氣。

這麼一來，她是無處遁形，只得硬著頭皮過去請安了。

「小姐，錦繡莊的刺繡還真真是祁國一絕。知道小姐喜歡白色，多留了幾件。」蓮侍不明唯墨心思，依舊高聲說著。感覺到主子臉色不對，才注意到郝連成等人就在斜前方。

「參見王爺、公主。」

「王妃吉祥。」

唯墨悻悻地走出來，於是大家各自問了安。

「王妃恕罪，雲逸本該早去拜訪，只是染了喉疾，最近才愈。正欲尋機請安，不想得在此見著王妃。」

「雲逸小姐言重了。你我年紀相仿，自家人前姐妹相稱就好。」明眸皓齒，溫婉端莊，唯墨第一次見到有女子能把淡紫色的衣裙穿得如此清雅。

「雲逸的琴藝也是祁國一絕，王妃有機會不妨向她討教一二。」

「哦？臣妾無事，定會前去。」

「王爺實在是抬舉雲逸了。」

「王兄哪有，雲逸姐姐的琴怕是舉世無雙呢。」頌和含笑接過話。公主髻上的珠花流蘇微微漾著，襯得人華貴又甚是可愛。

「公主過獎了，這說得雲逸都不好意思了。」雲逸朝眾人一個福身，抿唇道，「園中還有些許事，雲逸就先告辭了。」

真是個讓人舒心的女子。

「她，我的王嫂？」頌和公主驀地覷了一眼唯墨，眼神停留在郝連成身上。

「是。你大老遠從閉關習武的地方過來，就為了看清那天的新娘子是不是？」輕點了點頌和的鼻尖，郝連成的眼裡滿滿的寵溺。

「才不是！人家是來看王兄的，頌和想王兄了嘛。」

唯墨瞧見眼前兄妹二人一言一語的親昵，倒是心生羡慕。能讓郝連成真心以待的，怕還獨是對這位刁蠻公主了。

「師父他老人家好不講情面，非得讓我早去早回。大清早的剛入宮見著王兄，幾個時辰剛過又要趕回去了。父王也是，也不通融我一下，什麼都依著師父管教我。」

「好啦，父王也是希望你早日學成一身好武藝。宮人們都在府外侯著了，快過去。」

「王兄也趕我走？」

「沒有的事，只是擔心父王他老人家不高興。你也不想的，對不對？」

鼻子一皺，頌和眨巴著眼撒嬌道：「那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好，多少個都行。」

「王兄會一直寵著我的是不是？」

「那是當然。」

「即使她來了？」頌和仰望著那張俊美的面龐，生怕錯過一絲異樣。

「是！即使是她來了。」勾起一抹笑意，郝連成突然把視線轉向了定在原地的唯墨。

「好嘛，我就回去了。」頌和喜滋滋地一扭頭，幾步出去卻在唯墨的身旁住了腳。

「公主。」

唯墨頷首，頌和已是輕湊過身來耳語道：「聽聞王兄很喜歡你？本公主可是好心提醒你，縱使是王妃，也別以為這寵愛能持續很久。」

「謝謝公主提醒。公主請——」

「會抽空去看你的，頌和。」

「好嘛，王兄。」

忽略掉內心的不適，唯墨依舊笑送著頌和出了園子。

「剛剛頌和那丫頭跟你說了些什麼？」郝連成近了唯墨身前，抬手為她理過耳邊被風淩亂的髮絲。今日的郝連成，似乎心情不錯。

「也沒什麼，說讓我盡心伺候她的王兄。」

「我的頌和會說這樣的話？」

「那王爺去追問好了，公主應該沒走遠。」胸中激起了一絲微弱的慍怒，她討厭郝連成總是一副能看穿人所想，而且自得其樂的表情。

「別，那丫頭有時較起勁來，我也招架不住。」

本能地排斥郝連成的親近，唯墨微微偏過頭，不想卻撞上他笑意涔涔的目光。不想把氣氛弄得尷尬，唯墨隨口道，「公主在宮外閉關習武嗎？」

「嗯，在京郊。」

「京郊？」

仿佛若有所思，郝連成突然興致大好地提議道：「不如，帶你到京都外走走？」

「真的！」心下一動，可剛開口又後悔了。她是想出去散散心，看看祁國的風光。可是一想到這會增加她面對郝連成的機會，唯墨又忍不住害怕。

大婚當夜，他還真是把她驚到了。

唯墨正欲開口回絕，郝連成已是呼了他的寶駒過來。

「阿越——」

黑得發亮的毛色讓唯墨眼前一亮。還真是一等一的好馬！

「還是算了吧，下回再去吧。」

「為何？」郝連成撫摸過寶駒的鬃毛，不解唯墨的突然改口。

「……我不會騎馬。」

「本王可以帶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