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結束了

蘇以檸垂下眼簾，指甲陷入手掌裡，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沒讓眼淚掉下來。

她嗯了一聲，一如既往地溫順懂事：「這些就夠了，謝謝顧先生。」

她沒有拒絕。

從一開始顧遲硯就告訴過她，他最討厭麻煩。

感情這種東西被他視為麻煩，只有收下錢，他才不會懷疑她。

顧遲硯垂眸，明明是他說的要分開，可見這女人乖乖地應下後，心裡又極其不爽。

他抿唇成線，扯了扯松垮的領帶，起身居高臨下地睨視著她，然後轉身離開。

臨走前，顧遲硯回頭看了她一眼，沉聲道，「有什麼麻煩可以聯繫蕭珥，他會幫你處理，至於以後再見面你知道怎麼做吧？」

蘇以檸點點頭，擠出一絲微笑：「嗯，我知道的，以後再見到顧先生的時候，我們就是陌生人了。」

就如契約上的條例。

這段關係終究是見不得光。

顧遲硯走後，蘇以檸緊繃的身體頓時鬆懈，凝聚在眼眶中的淚水終於再也忍不住地滴落。

她死死地抓著胸口的衣襟，壓抑著哭聲。

明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可她的心還是好疼。

仿佛有人用手緊捏著她的心臟，瀕臨窒息般的痛壓抑得她喘不過氣來。

「顧遲硯……」蘇以檸聲音沙啞，盯著緊閉的門，緩緩閉上眼，眼淚緩緩流淌：「我會聽話，我會努力忘記你，絕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顧遲硯。

我就哭這一次。

以後，真的就是陌生人了……

蘇以檸坐在桌前哭了很久，直到一雙眼睛哭的跟個兔子似的才木然地將桌上那張支票收起來，拿到臥室去。

她拿出一個木盒，將支票放進去。

裡面還有不少同樣的支票，上面都填上了不同的數位，每一筆都不下百萬，可蘇以檸從未將它們兌換出來過。

哪怕顧遲硯認為他們之間不過是金錢的交易，蘇以檸也矯情地覺得只要她不把這些支票兌出來，那這四年的感情還是乾乾淨淨的。

除了這些支票，木盒裡還有不少名貴的首飾。

這些都是逢年過節時顧遲硯讓他的助理送過來的，每一件都價值不菲，但這些蘇以檸從未佩戴過，只是任由這些珠寶在安靜地待在盒子裡。

臥室還沒整理，兩人睡過的那張床上還殘留著男人的氣息，蘇以檸紅著眼，上了床，用被子將自己裹成一個蟬蛹，仿佛自己依舊被顧遲硯摟在懷裡，剛才的訣別就是一場噩夢。

不知過去了多久。

蘇以檸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

一接通便聽到母親細聲細氣的聲音傳過來：「檸檸啊，晚上小姐要帶著未婚夫回來吃飯，太太也叫你回來。」

蘇以檸心情不好，什麼地方都不想去，更別說‘回去’了。

她垂眸，嗓音沙啞：「我有事……」

不等她拒絕，電話那頭的人便自顧自地說道：「今天是家宴呢，你早點回來知道嗎，不然太太又要發火了。」

啪嗒。

蘇以檸看著掛斷的通話，用被子蒙住腦袋，煩躁地蹬腿。

所謂的家宴跟她有什麼關係？沈家又不是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