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九重闕事 第9章 初見三生

最近連蓁很不安，說不出哪裡不安就像是心裡隱約感應出來的預感，可她不知道是什麼。

比如在吃飯時總是掉筷子，練劍的時候也總是漫不經心，連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了。

而沈曄每次都看在眼裡，沒說什麼，久而久之連蓁就慢慢的不再有那種不安，才發現沈曄已經來了清平殿半月了，她現在也每天習慣早起陪他練劍，連蓁的劍法是餘胥教的，清虛山向來劍法算是三界中上，她那時做功課時也屬劍法練得較好點。但她沒想到沈曄的劍法也特別厲害，劍若翩弘，看是急促無章卻靈活無比。

常常兩人交鋒得需要些許小時才能論個輸贏，而他們身旁的辛夷花樹都受到了摧殘，常常每次練完之後是一地的落花，連蓁都有些不忍心，決定好好呵護它們，但到了下一日又不小心將其樹枝砍了一大半，罪過，罪過。

這一日，連蓁早早起身，望見窗外濛濛細雨，心裡想著下雨定是練不了劍的，便又回床睡了個回籠覺，等到她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她聽見沈曄叫她的名字，她佯裝沒聽見，她閉著眼聽見他輕笑了一聲，隨即聽見他的聲音，「阿蓁既然不起床，那我也和阿蓁睡個回籠覺好了。」

話落，連蓁只覺被子一角被他輕輕掀起，連蓁覺得他真的會這麼做，連忙睜開眼睛坐了起來，訕訕道。「今日不巧下起雨來，看來也不好練劍。」

「練劍今日就算了，不過我帶你去一處地方。」沈曄似乎心情十分好，既然他這麼說了，連蓁覺得自己也睡不了覺了。索性出去看看他的什麼好地方。

兩人各撐了油紙傘走出清平殿，此時路上並沒有什麼人，九重天難得的十分清靜，仔細聽還能聽到雨落在宮殿瓦片上滴答滴答的聲音。

走過九曲橋，越來越少宮殿出現，反而是意境越來越悠然，到不太像九重天的樣子。

又過了一個橋，便看到一個小木屋子，木頭為基礎搭起來，十分簡單樸素屋子旁邊是一個枯樹，樹上沒有葉子，只有枝椏孤獨的長著。樹下有個十分不起眼的石頭，就是很簡單的畫面。

「這就是你的那個地方，似乎也沒什麼特別。」連蓁環看四周，覺得並沒有什麼玄機。

「你看。這不就有了嗎？」沈曄仙力一揮，那棵枯樹竟然漸漸的長出花苞來，隨後又顫顫的開出花來，花瓣竟是透明的，但是隱隱有七彩的光輝透出來，枝椏上居然長出許多紅絲帶來，隨著雨搖拽。連蓁確實還不知道有這種花，不禁問道，「這是什麼花？」

「三生花，它只有下雨天才開，但是實在是太慢了，我就使了仙法催快了，你看那石頭。」沈曄指了指樹下的石頭，連蓁這才發現那塊石頭也變了，石頭上有許多人名漂浮著。「這塊石頭又是什麼石頭？」

「三生石。」沈曄走過去，輕輕撫摸那塊石頭，「別人只知道三生石只在陰司那，其實還有一塊在九重天。」

連蓁知道有個傳說，在三生石上刻下兩人的名字兩個人就能生生世世在一起，而人間的信男信女也會將紅絲帶掛到月老廟的樹上，祈求好姻緣。約莫那棵樹也是這樣的道理，連蓁沒想到沈曄居然也信這個。「凡人不過求個心安，其實三生三世的情緣也著實不太能。」

「你是不信三生石，還是不信有三生三世之說？」沈曄站起來，神情琢磨不透。

連蓁笑笑，「三生三世，凡人才有幾生幾世，而我們神仙就只有一生一世。」

「若是這般更應該好好珍惜，畢竟我們沒有什麼生生世世。」沈曄抬起手輕輕地看著樹上的紅絲帶，轉頭看向連蓁突然莞爾，「你要不也系上一個。」

連蓁搖搖頭，「凡人的祈願不就是想要神仙聽見，而我們的祈願給誰聽？」

「不能給自己聽嗎？」沈曄直直地看著她，那一眼萬年，時間好像定格住了，連蓁只看到他的雙眼，和雨滴在傘上的聲音，他的雙眼本就生得好看，就算不笑也顯得深邃奪目，而此時，他正看著她，等著她的回答，似乎她的回答?十分重要。

她頓時有些啞口無言，過了許久，她聽見自己的回答。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