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我們是一個物種

下了車，顧景寒雙手揣兜，大長腿闊步而邁。

「那個……」葉小葵伸手扯住了顧景寒的衣袖，顧景寒一記眼刀就掃了過來，葉小葵撇撇嘴，聲音有點小，「熱戀中的情侶不是這樣的。」

顧景寒一愣，片刻後，葉小葵那雙溫軟的小手被另一雙寬厚的大手緊緊握住，十指交扣。

顧景寒不習慣於人有肢體接觸，更不用說和一個可以算是陌生人的女人。

但出乎意料的，他並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抵觸。

兩人姿態自然地牽手而行，顧景寒不鹹不淡地嗆聲，「你倒是經驗豐富。」

葉小葵的手微頓，片刻便恢復如常，「顧少過獎。」

不知為何，顧景寒有點惱，但感覺到她手心裡不自覺冒出的濡濕，顧景寒冷硬的神色微緩。

這女人，也沒有表面上表現得那麼淡定自若。

客廳中燈火璀璨，流光溢彩的照耀下，整個屋子都似鍍上了一層耀眼的金光，讓人止不住迷陷在這紙醉金迷的奢華之中。

葉小葵臉上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微笑，可手心卻一點點地冒出了冷汗。

葉小葵腿根有點軟，一下就邁不動道了。

感到了葉小葵欲落荒而逃的心思，顧景寒伸臂一攬，她單薄的身子便被他牢牢框柱，強硬地往前帶，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怪異神色，在她耳邊陰測測的低語，「葉小葵，你敢臨陣脫逃試試！」

葉小葵勉強穩住心神，「要我配合也行，你得答應我，這之後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確保我全身而退。」

敢跟他談條件？顧景寒牙關緊咬，但最後還是惡狠狠吐出一個字，「好。」

「寫進契約裡。」

「好！」

撈到了護身符，葉小葵這才松了一口氣，渾身的緊繃和緩下來，再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複又掛上了，迎著屋中的人走去。

葉小葵的目光快速在屋中人掃過，在中間那位貴婦的臉上掠過，不用猜便能知道她的身份。

秋月文盤著髮髻，肩上披著一件華貴的貂皮披肩，整個人看著雍容華貴至極。

只是，也許是連夜趕路的緣故，她的氣色略有些不好，一雙眼睛很是淩厲，讓她的面上顯出幾分刻薄和冷硬。

秋月文的旁邊，坐著一個分外英俊的中年男人，額頭飽滿，眉目開闊，鼻樑高挺，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整個人透著股成熟男人的內斂儒雅，整體的氣質也更為柔和幾分。他便是顧景寒的父親，顧銘江。

除了秋月文和顧銘江，那後頭還坐了個年輕姑娘，也是一身華麗的裝扮，從葉小葵走進屋子開始，她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葉小葵，直勾勾地盯著，帶著叫人討厭的不適感。

顧景寒眉頭有些不悅地蹙了蹙，「你們都閑成了這樣？」

秋月文刻薄的目光在葉小葵的身上掃過，「你若不鬧出這么蛾子，我們會這麼著急忙慌地連夜趕來嗎？」

顧景寒唇角勾起一個涼涼的弧度，「我不談戀愛您架著我談，我好不容易認認真真談了一場，到您這兒就又變成了么蛾子。您告訴我，要怎樣才滿意？」

秋月文被他不冷不熱的語調噎得有些語塞，臉上也現出了幾分惱怒，「我讓你談戀愛，可不是隨便跟什麼阿貓阿狗談！」

秋月文這話，已經是有些撕破臉皮了，可葉小葵卻一臉無辜，「阿姨，我們是一個物種，不是阿貓阿狗。」

眾人：……

秋月文一句奚落的話，不想卻被葉小葵這麼頂了回來，她那張保養得宜的臉一下就扭曲了，偏生葉小葵卻是一副怯生生的小白兔模樣，整個人都透著股天然的呆萌，讓人根本辨不出她究竟是真傻，還是裝傻。

不管葉小葵是真傻還是裝傻，秋月文是真的被氣到了，一時竟是語塞。

顧景寒也因葉小葵的這句話抽了抽唇角。

正這時，一個聲音傳來，帶著些許陰陽怪氣的腔調，「沒看出來，倒是個綿裡藏針的啊！第一次見面就這麼下姑姑的臉，以後若是真的進了我顧家的門，我姑姑豈不是要天天看你臉色？」

顧子菁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樣睨著池小溪，語氣更是毫不客氣。

葉小葵看著顧子菁，神色更添了幾分認真，「我說的是實話，怎麼就成了下阿姨的臉了？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說，我們難道不是同一個物種嗎？」

顧子菁張口反駁，「你別想跟我狡辯……」

葉小葵卻是開口打斷她，「我不是狡辯，是跟你講道理，不信你聽我繼續往下說。景寒他是人吧？他若不是人的話那生他的叔叔阿姨成了什麼，你這個同宗同脈的堂妹又成了什麼？對不對？」

「他他自然是人！」顧子菁簡直覺得葉小葵在說廢話。

葉小葵：「他是人這個命題成立，他不僅是人，更是智商情商線上的正常人吧？除非叔叔阿姨的基因變異，但這樣的事怎麼可能發生？對不對？」

顧子菁：點頭。

「所以他智商情商一切正常，既然這麼正常的一個人怎麼可能連自己女朋友是貓是狗都不知道？這點判斷能力都沒有豈不成了傻子了？這豈不是對叔叔阿姨基因的侮辱？對不對？」

顧子菁：……好像沒毛病，點頭。

「他是個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人，我若是個不正常的非人類物種，他怎麼會跟我談戀愛，對不對？」

顧子菁：點，點頭……

「所以啊，我們都是都是智商情商相當的正兒八經的人，不是貓也不是狗，對不對？我不過是跟阿姨指明了一個生物學的原理，對不對？這是基於科學的深層次交流討論，對不對？這是最正常不過的交流跟什麼綿裡藏針，什麼下臉面甩臉子沒有半毛錢關係，對不對？」

顧子菁：僵硬地點頭……

眾人：……

葉小葵最後把手一攤，呼出了一口氣，如釋重負般，「所以說，誤會解除了。」

她對著一臉呆滯的眾人綻開了一朵燦爛的笑來，聲音清脆如黃鶯一般，「正式介紹一下自己，我叫葉小葵，景寒的女朋友，哲學博士，以後大家有什麼哲學問題，歡迎與我繼續探討。」

眾人：……

顧景寒：……

淘寶情趣用品店店主=哲學博士？Excuse 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