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失憶和肺癆

先前為防外人說嫌話，沙老漢兩口子借說上山菜野菜為由把女兒騙上山。一路上老頭子不停打罵著女兒，怨她自己不爭氣還連累了一家子不能過好日子。沙大娘不說話，也不想去看女兒默默哭泣的臉。

這都是命！

是沙婷的命啊！

也是他們一家子人的命。

雖然從小性格溫馴，但是老兩口都曉得沙婷她脾氣倔。打從心底也是一個有幾分傲氣的姑娘！話說得有些難聽時，沙大娘也會伸手去拉拉老伴兒的袖口。卻被前面之人更加用力地扯了回去！

沙婷身子弱，脾氣一上來就會犯癆病。這一犯病，便會咳嗽不止。沒有像平時那樣走過來扶住她，替自己撫背順氣。小姑娘淚眼婆娑著，一臉傷心地抬頭望向對面和自己平行走著的娘親。

看來，他們今天是不打算在認自己這個女兒了。

「大人，事情真的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看宮少倫一副完全不屑一顧的模樣，沙老漢只好把指望放到沙諾一身上。「孩子，你乖。聽爹爹話，跟我和你娘一起回家吧。你哥哥他們還在家裡面等著呢！好孩子，聽話……」

緊緊柳著身旁的宮少倫，沙諾一再不肯抬眼看一次對面的兩個人。

不管沙婷最後是自鬱跳崖輕生了，還是由眼前這兩個畜生不如的父母一併推下去的。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沙老漢和沙大娘，還有他們家中那五個只曉得自己娶老婆、絲毫沒有真心疼愛過沙婷的五個哥哥，他們統統都是罪魁禍首。

伸手覆上她的手，宮少倫忽然聽得蕭邦俊在旁邊問道。

「既然你們口口聲聲說這位姑娘是你們的女兒，那可有什麼憑證嗎？」

「有有有！」

聽沙老漢一連說出三個「有」字，沙諾一心下不禁一震。難道說本尊真的是他們的女兒嗎？那自己也未免太悲催了點兒吧！

「老婆子，姑娘那個……是生在左邊還是右邊來著？」

老漢話音說得有些低，沙諾一聽不清楚。小聲嘀咕過兩句後，老頭子立馬直起身子，兩眼炯炯有神地，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沖宮少倫說道。

「大人，我家婷婷出生時後腰上便帶有一塊朱砂胎記。大概兩指寬，在這個位置……」

沙老頭有模有樣的比劃著，旁邊沙大娘還附和著一併重重點頭不停稱是。聽聞此事，沙諾一整個人頓時身子一震。抓著宮少倫的手更緊了，差點兒激動得從凳子上跳起來。見她如此強烈反應，宮少倫等人只以為她這是緘默著承認了。

然而，事情根本不是這樣的。

發現自己太激動和興奮，沙諾一趕緊在宮少倫身旁坐好。她的腰上從來就沒有什麼胎記。她不是沙老漢他們的女兒！可是那麼，她到底是誰的孩子呢？難道在這個世界裡，自己也仍然是個無父無母的孩子嗎？

蒼天未免太過殘忍了。

不想承認眼前的一切，沙諾一也不想給宮少倫等人繼續追問自己下去的理由。卻不料，她如此種種更讓人確信了她就是沙老漢夫婦的女兒。

見對方該說的都交待了，宮少倫扭過頭。心想著，他也該問問這正主的意思了。反正不管這個女人她是誰，誰又是她的爹娘。他都不在意！宮少倫在意的，只是先前那把被沙諾一拿在手上的黑武器。

那件武器和遠方一個小國所生產的銃筒有幾分相似，如果沙諾一她真的會做銃筒。那麼皇位於自己而言，也就是指日可待的東西了。早在剛才這兩個人沖進來之前，宮少倫心裡面就已經決定了。

他要帶沙諾一回王府！

「姑娘，你抬起頭看一看。可認得眼前這兩個人嗎？」

聽到宮少倫的話，沙諾一心中不解極了。自己剛才的表現難道還不夠表明她根本不認識眼前的這兩個人嗎？雖然不明白他心中所想，沙諾一還是順從地抬起頭睨了眼對面仍然跪著的人。

輕輕搖了搖頭，她腦子裡面的確是沒有半點兒有關於本尊生前父母的印象。難道是跳崖的時候摔到了頭？心中如此這樣想著，沙諾一不禁抬起一隻手撫上自己的頭。看她這般，宮少倫隨即又追問道。

「你怎麼了？是頭疼嗎？是跳下山崖的時候撞到頭了嗎？！」

見宮少倫眸中閃著精光，沙諾一這才發現自己竟不知覺什麼時候把手放到了腦瓜上。沖他呆呆地搖搖頭，她也不知道有沒有被撞過。

「那腦袋有沒有哪裡很疼呢？」

蕭邦俊上前詢問道。想她許是跳崖時，頭不小心撞到了哪裡的樹枝或者是石頭。以至於——失憶了？但看到沙諾一仍然搖著頭，他只得立馬退了回去。

「真的沒有嗎？會不會是一陣一陣的，時而痛，時而又不痛呢？」

聽到古羅追問，宮少倫心中也不禁暗暗點頭。從剛才沙諾一的各種表現看來，她腰間是有沙老漢說的胎記的。只是她對父母的記憶，卻不知道為什麼竟然丟失不見了。難道是因為曾經太過傷心的原故？

「姑娘，你仔細想想。再看看，認不認得他們？」

「我認不倒。」

哭喪著小臉，不待宮少倫反應過來那邊沙諾一眼淚已經哭出來了。看她一臉委屈又難過的神情，他正要伸出手去幫她擦掉眼淚就聽對面沙老漢乍乍呼呼地喊起來。

「快看！快看！你們快看！我們家姑娘就是這樣愛哭的，一不高興說哭立馬就能給你哭出來的。她真的就是我們的女兒哪！」

不認同沙老漢的話，沙諾一心下著急側過眸就要與他爭辯兩句，卻不想一時太過情急吸進一大口空氣竟然把自己嗆得咳了起來。瞧她咳起來，沙老漢樂得更歡了。

「咳了！她咳了！你們瞧瞧！瞧瞧！老婆子，她就是我們的女兒，是我們的婷婷啊！」激動不已地緊起老伴兒的手，沙大娘開心的淚水更是早已經一骨碌啪嗒啪嗒掉個不停。

真真是間接又應證了沙諾一就是兩個人的女兒！

「大人，我們家姑娘前些年不小心患上了肺癆。所以情緒一激動，就是會咳嗽不停的。你看啊！如假包換，錯不了的。這就是我們的女兒！大人……」

「爺！」

一聽沙諾一患有肺癆，蕭邦俊立馬上前就要把她拽開宮少倫身旁。卻被他伸出大手，制止了。那可是肺癆啊！不是一般的傷風感冒，蕭邦俊哪裡敢和他一起冒這個險。

「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