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怒人邪

巨大的烏鴉載著他來到了詛咒之地巴比倫，雲霧之中的高塔更像灰色的遺跡，密密麻麻的塔窗好似蜂巢一般。雲霧繚繞的巨塔不知究竟有多高，只是烏鴉載著他沿著巨塔朝上飛了很久才終於到了他們的「家」。

人類曾聯合在一起為了對抗命運，試圖造一座塔可以通往天堂。……他們說，來吧！我們要建造一座城，和一座塔，塔頂通天。

為要傳揚我們的名，免得我們分散各地。

現在世人說他們為了讚美自己的功名，可誰知道他們當初僅僅為了生存這一卑微的願望呢？

這便驚動了它，它望瞭望人類，一座與天齊的巨塔，它知道這是人類幾百萬年甚至更久的時間唯一的一次最接近天堂的機會，所以，它決不允許。

通天塔建在許多層巨大的高臺之上。這些高臺有八層，每一層都由一個個神廟拼成，它們參差不齊，整座塔都參差不齊，卻堅固的不可摧毀。神廟裡供奉人們想像中的神，廟身由黃金組成，這些黃金與別處不同，普通的黃金本是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這裡的陽光越充足，反而越顯灰暗。

巴比倫塔四周沒有任何生物存在，地面是連綿的白磚。青銅的巨門環繞著把巨塔沿著白磚分毫不差的包裹在裡面，有一種隔離世界的神秘感，巴別塔由上百萬塊磚砌成所以與普通階梯塔是不可相提並論的。

少年從烏鴉的背上跳進了一個露天的廣場，這裡也是塔的頂端。

艾瑞時被烏鴉隨意的扔在一邊，烏鴉漸漸變成人型。艾瑞時不知何時已經醒了，他晃晃悠悠的爬起來扶著旁邊的石柱才勉強站住，這不經意的動作艾瑞時發現了一個可怕的秘密。

艾薇看見他面色逐漸凝重，壞笑著問：「喲，現在害怕了？」

艾瑞時沒有理她，他看到達克斯鳩靠在一根石柱上望著天空裝作鎮定的說：「這裡已經在天空中了吧。」

艾薇指著頭頂飄過的白雲笑的腰都彎了下去。

「真是個蠢貨。」

「巴別塔，古巴比倫國的奇跡你應該聽說過。」一身黑衣的達克斯鳩說這句話時讓人有一種悲傷的錯覺。

「喂喂喂，你不是在開玩笑吧。」艾瑞時張著嘴一臉吃驚的樣子。

「你在這座塔的頂端不就正好說明瞭，不只是塔，或者就連巴比倫王國都真的可能曾經存在過。」艾薇蹲下身撩了撩頭髮，另一隻手嫺熟的在地上畫了一個又一個圈。

艾瑞時此刻已無心再關注美人，他的心中真正心有餘悸的是這周圍一圈石柱頂端整齊的切痕。人是做不到的吧，對，就算是眼前這兩個身份不明的人也不可能做得到，這真的是巴比倫塔麼。如果是，那這裡曾經經歷過的恐怖恐怕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解釋的，真令人捉摸不透。

「你在懷疑的我也曾懷疑過，你大可明說這座塔你的想法。」達克斯鳩的語氣平穩卻時刻讓人感覺他的話就是命令。

「你老實說這座塔是不是被切過。」

艾薇在地上畫圈的手指突然停住了。面色難看的看著他。

「這座塔究竟有多高呢，我曾這麼想過，每每從這裡望向頭頂出現的是天空而不是神廟的天花板，我都會有一個奇怪的想法，這個塔的原貌不是如此。也許還有上層，上層的上層還有上層，可能真的就到了天堂，現在人的們都覺得巴比倫人的傳說是假的，也覺得巴比倫人是不存在的，可是這石柱的切痕不就是反駁這一切的證據嗎？曾經大概出現了一個比這座塔不相上下的龐然巨物用什麼武器將這座塔砍斷了，於是形成了現在這個模樣，也就說這座塔還有另外一部分。」

「你要我能改變什麼。」艾瑞時的臉色慘白因為他深刻體會到有什麼東西，有什麼東西即將回到這個世上，而面前這個黑色的少年便是與那個東西相關的迷。假設那個東西是它，那麼這個它唯一的鑰匙可能就是這個少年，而鑰匙沒有門是打不開什麼的，鑰匙再找門打開門會出現什麼又會改變什麼無人知曉。

「我說，你和這個塔不會有什麼聯繫吧。」艾瑞時看了他一眼。

達克斯鳩不再望著天空，恐怖的面具發出低沉的聲音。

「我出生便是在這座塔里，最初的便是十六歲的模樣和現在一樣，我蘇醒時身邊就是無盡的黑暗，我不知道這是哪裡，因為什麼都看不到，最初我連自己什麼都很難確定，我用了五十年的時間克服黑暗……」

「等等……黑暗，難不成八年前城堡裡至今未散的黑暗是你做的孽？」

「恩，八年前已經是我從塔下來之後的多少年之後了。」

「可是達克斯鳩，當初我遇見你的時候，你可沒有現在這麼大膽。我更想知道，你為什麼讓我來這裡。」

「我的直覺告訴我，你一定要在我的身邊，不然會死。」達克斯鳩望著雲霧繚繞的某個方向說。

艾瑞時心事重重的勉強一笑。他心裡快速的思考種種發生的事，最後得出一個結論——要被達克斯鳩利用。

「你知道我的欲望很大吧。」艾瑞時盯著達克斯鳩說。

「也許吧。」

「所以你利用我，我會有一天翻過身把你踩在我的腳下。」

「也許吧。」

「……」

艾瑞時感覺自己的怒氣就這麼被少年磨的乾淨的。他懊惱的說道：「你身上黑暗是源于魔法紋章？」

達克斯鳩突然把臉面向他，艾瑞時心臟緊張的一跳。

少年繼續說：「不，你們口中俗稱一種擁有奇特體質的人為人類兵器，而在我的腦海裡似乎應該叫另一個名字。」

「什麼？」

「神的寵兒，違自然者。擁有真正掌握好可獲得天神一般的神秘力量。我的力量是黑暗，用了五十年去控制它才終於有了回報。」

「這座塔變成了灰色也是小達克斯鳩幹的。」艾薇補充道。

「你也不是人吧。」艾瑞時淡淡一笑。

艾薇上前甩了艾瑞時一巴掌。

達克斯鳩注視著他們，腦海裡某個地方好像聽到了多年的不曾出現過的聲音。

「達克斯鳩，我是你，我是你，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