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偷龍換鳳

「你這小子又想什麼呢？」爺爺給我來了一記暴扣，我疼的差點叫出了聲。

爺爺見我魂不守舍的樣子，哪裡還不知道我心中所想。可能眼下還不是攤牌的好時機，只能硬邦邦的讓我別多想。

「爺爺，你說出來沒准我能幫你分擔呢，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爺爺瞪大了眼睛，怒視我，「你懂什麼，知道秘密越多的人越危險，告訴你解決不了問題還會讓你徒增煩惱。」

回到家中，這角落裡翻出來一面落滿灰塵的銅鏡，我好奇的湊上前去，這才發現了裡面的玄妙之處。

簡單來說，這不是一面普通的鏡子，一眼望去竟有種看向了無底洞，深不可測！我從記憶的長河裡翻找有關鏡子的記憶，發現並沒有找到匹配的。

我好奇的指了指這鏡子。

「這是個占卜鏡，所謂天機不可洩露，這是咱們陳家流傳下來的秘寶，非到迫不得已是不會用的。」爺爺解答了我的疑惑。

我看見爺爺嘴裡念叨的咒語似乎是以前他教過我的，爺爺的雙手來回的翻轉，變換著手勢，刺眼的白光從銅鏡射出。

我下意識用手臂擋住了一部分光線，我吃驚的反現爺爺的右手掌生命線竟然急速的縮短，「爺爺，快停下，你這樣會沒命的。」

我大吼了一聲，但爺爺似乎沒聽見，雙手的動作更加快了幾分。

白光漸漸的黯淡，我眼睛死死的盯著銅鏡，只見鏡子中央浮現出一隻鳳凰正欲展翅高飛卻好像硬生生的折斷了翅膀，變得若隱若現，在不遠處有三顆閃爍的星星。

我看的有些迷惑，但是又隱隱約約看出些門道，這……鏡子裡的鳳凰難不成指的是我？

爺爺跌坐在凳子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長這麼大以來，這是我第一次見爺爺驚慌失措的表情。

是了！畢竟在村民眼裡爺爺是像神一樣的存在，對於我來說，更是家裡的頂樑柱。

我不著痕跡的打量著爺爺的神色，正欲開口。

「死局……又蘊含著希望……這是不是代表著還有一線生機。」

我又剛準備開口，爺爺抬眼看向我，「不需多問。」

我無奈的聳了聳肩，好吧，您最大，您說了算。

爺爺擺擺手，讓我去房間收拾行囊，想到剛才爺爺的話，雖然滿腹疑惑，卻也沒有開口。

一個時辰過去，我已將家裡大部分貴重的物品放於我包袱裡面。

我恭敬的走到爺爺面前，也不知道爺爺在這裡思考了多久，見我走進來鐵青的面色才有微微的緩和。

「今夜午時，離開家向外跑，不管發生什麼，不要回頭，不要停留，不要猶豫。」

不要回頭，不要停留，不要猶豫……我短暫的思考著爺爺的話，來不及細想，鄭重的點了點頭，和爺爺承諾自己會做到。

「那……爺爺你呢？」我猶豫了許久，還是問了出口。

爺爺挺直腰杆，裝作輕鬆的說「擔心我做什麼，這世間沒幾個是你爺爺我的對手。那些小鬼我也沒在怕的。」

我對爺爺的話有些拿捏不准，只能暗暗記下爺爺對我說的三不。

那時的我還不知道，這是爺爺生前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了。

入夜，我躺在床上依舊意識清醒，想到一會午時的行動，沒由來的感到一陣恐慌。

輾轉反側，時鐘滴答滴答走動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一點一點重重的敲打在我心上。

近了……近了……此時我的手已經滲出些冷汗，我摸了摸身側的包袱。

三……二……一……我在心裡默數，瞪大了雙眼，看著分鐘指向0，我迅速翻身坐起，拿起包袱不顧一切的向外跑。

冷靜冷靜，我在心裡默默的給自己打氣。也不知道……爺爺那裡怎麼樣了。

腳下奔跑的步伐不停，我縮了縮脖子，這秋天夜晚的風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瘮人了。

村裡的小道上的路燈忽明忽暗，照的地面都有些模糊。

也許是跑的太著急了，我不小心被一顆石子絆倒了，踉蹌了幾步。

該死的不能在關鍵時候掉鏈子，我心裡不停的給自己暗示。跑出去就安全了，跑出去就安全了。

耳邊叫囂的風聲愈來愈響，我乾脆蒙住耳朵，減少自己在夜晚感覺的靈敏性。

風聲隔絕在了我手掌之外，突然的平靜讓我心安了不少。我額頭細細密密的冒出些冷汗，這條平時走的路此時也顯得格外的長。

「救救我──救救──」悠長又嘹亮的哭喊聲透過我的手掌進入耳膜。

是誰？是誰在呼救？腳下的步伐加快了起來。爺爺說過，不要回頭，不要停留，不要猶豫。

「一合──啊啊救救我」我腳步一頓，是白秋憐的聲音！她怎麼會在這裡？難道真的出事了？

我搖了搖頭，不會那該死的幻覺又出現了吧！我深吸了幾口氣，頭偏向道路右側卻瞳孔鄒縮。

白秋憐還穿著今早見面時的碎花裙，只是眼下裙子已經有些破爛，而她整個人居然掛在樹上，借著路燈我看清了她漲紅的臉，急促的呼吸無一不體現著白秋憐快要窒息了。

我內心掀起了巨浪，怎麼會這樣。白秋憐看到我之後像看到救星一樣，無辜的雙眼泫然欲泣，雙手無力的垂下，讓我心裡一陣心疼。

她現在似乎沒了說話的力氣，只是用口型不停跟我說救我。

我陷入了糾結，在原地躊躇不前，爺爺的話仍然迴響在耳邊，不要停下。

我的心好像被兩個小人佔據了，一個黑著臉說不能停下，往前跑！另一個小人卻一直說快救她，這樣下去她會沒命的，你會後悔一輩子！

後悔一輩子！我猛然驚醒，是了！如果這是真的白秋憐，自己看到見死不救，對不起白家，更對不起自己。

感情佔據了上風，我一步步緩緩的向白秋憐走去。

白秋憐見我走來，便停止了哭泣，只是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微微的勾起了嘴角。

我試探性的走過去，出於警惕我還是和白秋憐保持了一米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