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小悟

雨靈先是一愣，隨後點點頭，說，「雨靈。」

那少年一笑，說，「項東。」

說著，項東轉身向石台中間走去，雨靈則跟在身後。兩個人站到了武定之下的比武區，項東轉過身，擺開了架勢，說，「五兩銀子的賭注，怎麼樣？」

雨靈一愣，說，「這裡切磋還要給錢？」

項東笑了笑說，「這裡每個人切磋，都會定下一定的賭注，每個人都要吃喝，不在這裡贏點銀子，日子就過不下去了。」

雨靈釋然，說，「好，就五兩銀子。」說完，雨靈雙腿一屈猛地向前一躍，直接就動手了。項東看雨靈的攻勢兇猛，也沒有動，只是眯起眼睛，死死的盯著雨靈。

雨靈也不含糊，直接使出了新學的佛陀掌。看著雨靈的出招，項東的臉上露出的笑意，他忙向後退了三步，等到雨靈招式一老，又向前邁了一步，對著雨靈的掌心，就是一拳。

「啪」

拳勁對上掌風，雨靈的手掌被震得有些發麻，他穩了穩身子，腦袋開始飛速的旋轉。

「我剛才太急功近利，距離過遠，出手過快，讓他有了足夠的時間反應，我自己卻沒有想到，掌風淩厲，拳勁剛猛，用拳去接掌，卻是最好的辦法，只是這一招，我就落了下風。」

想到這裡，雨靈不再冒進，而是擺開架勢，等待項東先出手。

項東似乎看出了雨靈的想法，聳了聳肩，朝雨靈沖了過來。這一次，項東直接出了拳，雨靈不能用掌去接，就只能出拳硬碰，他體內有道強大的真氣，自然是不怕硬拼。

雨靈的如意算盤打得好，他也學著項東退了兩步，然後猛地發力，朝著項東攻來的拳頭，就是一拳。

兩個拳頭正朝著彼此急轟，眼看就要交鋒，雨靈的眼睛猛地瞪大，因為項東竟然收回了拳頭，身子急速一轉，雨靈的一拳從他身旁擦了過去，這時，項東一轉身，手中的拳變掌，對著空門大露的雨靈就是一掌，喝道，「看我的佛陀掌。」

「嘭」

雨靈在項東的一掌擊中後心的衝擊下，猛地被轟趴在了地上，他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項東走過來朝他伸出手。

雨靈苦笑的打開了項東的手，站了起來，緩緩的從包袱裡拿出五兩銀子，沒有說話，轉身下了石台。

又失敗了，雨靈的心裡很苦惱，第一次和雨林山打敗了，到這裡碰到這個項東又敗了。他歎了口氣，可腦海裡卻滿是剛才兩人戰鬥的畫面。

「剛才他的拳勁明明是很強的，為什麼突然就收了回去，反而竄到我身邊了呢？難道是我的身法不夠？還是……」

想到這裡，雨靈的腦海裡靈光一閃，接著，一臉的喜色，說，「對了，那麻衣老者口中說的就是這個道理，這武功的套路是死的，就像這開山拳，他教你的時候，就是讓你找准一點，用力轟出去，卻沒說你一定要正對著誰轟這一拳，而這一拳要是配上靈活的身法，那效果就絕對不一樣了。」

雨靈興奮不已，他不知道，他這一刻領悟的，只是武學之道中，最基本的道理，這道理基本到每一個練武的人沒有不懂的，但他卻為此興奮不已，如果讓雨平看到雨靈這樣，說不定當場就會氣暈過去。

就算如此，雨靈還是因為這一點小小的領悟而興奮不已，也正是這一個小小的領悟，為雨靈打開了武學之道的大門，此刻的雨靈，不僅僅是領悟了招式的用法，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武學之道的一個精髓，變，任何武學都不會固守成規，而武道的衍生，離不開一個變字，而雨靈，也恰恰是參透了這一點。

雨靈臉上沒有一點失敗的懊惱，他走下石台之後，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在一棵樹邊上靜靜的站著，腦袋開始飛速的旋轉，眼睛則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大樹。

想著想著，剛才和項東交手時候的畫面再一次出現在腦海裡，雨靈的眼前，仿佛就是項東朝他轟來的那一拳，拳風到了，他急忙向後退了兩步，向一旁一閃，躲過了項東的一拳，接著，雨靈再次提掌，對著項東的後心就是一招。

腦海裡項東的身影消失了，雨靈的臉上，卻沒有什麼笑意，他在想，既然項東能看穿雨靈的想法，那他的這一閃一掌，也能被項東化解，雨靈提起雙手，看著大樹，默默的說，「如果用殘天訣，一定能打敗他，那殘天訣固然是高深的武學，可為什麼會那麼厲害呢？」

想著，雨靈慢慢的閉上了眼睛，腦海裡開始不停的出現他之前見過的打鬥的畫面，不管是誰出的哪一招他都深深的記在心裡，一遍一遍的演練。

雨靈對著一顆大樹站著，一站就是半天，突然，雨靈的眼睛猛地一掙，眼裡散發出了一道金光，嘴角也浮出了笑意。

雨靈沒有猶豫，抬起腳朝著大樹就竄了過去。雨靈圍著大樹不停的轉，不停的跳起，又蹲下，還是不是朝大樹打了一兩掌，就這樣不停的練著。在雨靈不停的擊打大樹的同時，他的速度也變得比開始快了許多，也能夠在不影響平衡的情況下，同時出出兩掌，或者手腳齊施，直到雨靈的肚子發出了「咕，咕」的聲音，才聽了下來，坐在樹下吃起了饅頭。

雨靈剛咬了一口饅頭，突然一愣，因為他發現這大樹下面的地上，落滿了綠色的樹葉，他隨即一笑，這樹葉都是因為他打在樹上的掌和拳鎮下來的。

雨靈右手緊握，那手心傳來的力量，要遠遠超過以前的任何一個時刻，這樣拼命的修煉雖然累，但在雨靈眼裡，都是值得的。

第二天，雨靈再一次走上了石台，他站在石台入口處，眼光投向了左邊，接著，眼神定格在了項東的身上，他伸出了左手，朝著項東勾了勾，項東沒有說話，伸出右手，伸出五根手指，雨靈搖了搖頭，伸出兩隻手，十根手指。

項東皺了皺眉，隨後點了點頭，朝著場地中間走去。

雨靈再一次對上項東，這一次，他還是採取了先下手為強的攻勢，縱身一躍，手掌一橫，化作一記手刀，放在胸前，準備隨時出擊。

看到雨靈的架勢，項東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他沒有硬拼，而是急急向後退去，雨靈落地，又是一躍，這一次的速度比第一躍還要快，項東見雨靈的攻勢極猛，沒有硬拼，而是向一旁一閃，右手握拳，就要攻擊，雨靈知道項東肯定會來這一手，他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項東閃到一側的時雨靈的身子已經在空中一轉，接著提起右腳，右腳的膝蓋就朝著項東打過來的一拳而去。

「嘭！」

拳腳相碰發出一聲悶響，項東急忙向後退了幾步，雨靈則順著一躍的力度，穩穩的站住了。

項東的臉色難看極了，昨天的雨靈還只會直拳直掌，今天竟然會有這麼大的變化，這反應和悟性，也未免有些高了。

心裡雖然這麼想，可項東也沒有認輸，擺出架勢，就是要跟雨靈來個硬拼，雨靈也沒有停，三步並兩步竄到項東身前，雙手兩掌齊出，項東擋開雨靈的左手，左手化掌，就朝著雨靈的右手而去。

突然，雨靈右手竟然收了回來，接著身子猛地一矮，右手瞬間變拳，朝著項東的小腹就是重重的一拳。

中了！

項東還沒有反應過來，小腹就傳來了一陣劇痛，然後身體直接向後倒飛，接著重重的摔在地上。

敗了，項東不敢相信的看著雨靈，這個在前一天還被他一招打敗的少年，今天竟然用更快的速度把他打敗了，項東的心裡雖然不甘，但還是不情願的拿出了十兩銀子，遞給雨靈，雨靈伸手把項東拉了起來，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沒有說話，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