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虛弱的對程康扯開嘴角，嘲諷的微笑。

　　「程康，你怎麼不罵了？」

　　繼續罵啊，繼續說我水性楊花，不要臉！

　　說我的老公我的婆家不上心不在意我。

　　說啊！

　　程康的眼睛一瞬間就紅了，跪在我面前抓住我的手想要解釋。

　　可卻因為太過驚愕一時間發不出一句話。

　　顧不得我渾身血汙，他慌亂抱著我：「綰綰，怎麼沒會是你，你怎麼出來了，你懷孕之後不是從來不出門嗎？」

　　我說：「因為我擔心你沒飯吃啊，我來給你送飯。程康，沒想到你在外面也有人給你做飯，早知道我還出來幹什麼？」

　　「別說了別說了，綰綰你，你的身體太虛弱了，你別說……我求你……」

　　程康摸著我的臉，第一次對我落淚。

　　他一邊求我閉嘴，一邊慌忙的讓人把我推走。

　　「快，給太太上止痛泵，去血庫調血，她要是出事了我要你們所有人的性命！」

　　此刻的程康盡職盡責的像是一個完美丈夫。

　　吩咐好一切，還不忘對我說：「別怕，別哭，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流淚了！」

　　程康說不會再讓我流淚，可是我這幾十年的人生中，幾乎所有的淚都是為了他。

　　我和程康是青梅竹馬。

　　小學入學的第一天，他主動對我打招呼，紅著臉誇我：「你長的好漂亮，你是我媽媽說的仙女嗎？」

　　家長們看著我們笑，我也認真的解釋我不是，他卻拉住我的手：「可你長的好可愛，我好喜歡你。」

　　我第一次被人如此熱烈真誠的表白，紅著臉說我也喜歡你。

　　後來，步入初中，他替我擋住了所有少年的情書，又紅著臉把他的那封塞給我。

　　他說，我們不一定要現在在一起，我們還有很多年的時間可以浪費，畢竟我們從小就在一起。

　　等到十八歲的時候，我們正式走到一起，雙方家長歡欣鼓舞，沒等兩年就迫不及待的給我們訂婚。

　　我們家比程康家富裕很多。

　　哪怕我不工作，也能讓我們富裕的過一輩子。

　　可程康喜歡科研！

　　為了完成他的夢想，我給他拉投資。

　　後來，他功成名就，告訴所有人，他的愛人叫綰綰。

　　他在他的論文的致謝裡寫，「倘若有一日我背叛辜負了妻子，我便遭五雷轟頂！」

　　想到這，我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了程康。

　　程康察覺到我的情緒，立馬擡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

　　「我錯了，是我錯了，我不應該傷害你，老婆，老婆……」

　　他打的可真狠啊。

　　臉上一瞬間就多了一道紅印。

　　我卻只是淡淡地看著。

　　於是程康跪在地上，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的扇起了自己。

　　他越打，我越沉默，沉默的模樣就像是在催促他。

　　程康也不敢問我夠不夠，只能更加用力的一下又一下的懲罰自己，臉腫了，他才停手，小心無比的問我：「老婆，能不能消消氣？」

　　這怎麼可能夠？

　　但我不會說，我只是問他：「程康，我們的孩子呢，為什麼我一睜開眼睛，我們的孩子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