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都是苦命人。

身下坐著的臭丫頭是嘉華郡主，她倒是沒怎麼聽過，想來是她死後才封的。

但將軍府的獨孤雪嬌，沈卿依倒是有些印象。

之前說過，當年跟攝政王和安王一起活下來的還有一位皇子，那便是岐陽王了。

與無權無勢的閒散安王不同，岐陽王手握重兵，曾踏遍大江南北，立下戰功無數，手下的虎嘯軍更是令敵人聞風喪膽。

她死前的那次宮變，皆因岐陽王突然叛變，與寧王裡應外合，才一舉殺了殘暴不仁的永新帝，扶持年僅五歲的新帝上位。

事成之後，岐陽王心知功高震主，主動自動請命離開涼京，去往封地岐陽。

不求功勳，不求獎賞。

世人皆知，岐陽王之所以功勳卓著，所向披靡，皆因身邊有一文一武兩位謀士良臣，是其左膀右臂。

其中大將軍獨孤鐸正是岐陽王麾下的猛將，有以一當十之勇。

沈卿依之所以對獨孤雪嬌有印象，是因為獨孤雪嬌的孃親沈柔嘉是獨孤鐸的妻子。

而沈柔嘉正是她的堂姐。

宮變之前，將軍府一家尚在涼京，還未跟著岐陽王來這裡。

沈卿依尚未出閣時，還曾參加過獨孤雪嬌的百日宴，甚至親手抱過這個外甥女。

後來她嫁給了寧王，倒是不怎麼走動了，可每次參加各種宴會，總會聽人談論將軍府。

雖然獨孤將軍的身份不是很高，但他卻把妻女寵到沒邊。

今日快馬千裏買了什麼稀罕物，明日在朱雀大街種了兩排的紫薇花，一度成為涼京的熱門話題。

那些談論此事的女人，身份都不低，卻無不面帶羨慕。

獨孤鐸跟著岐陽王走南闖北，立下不少戰功，武功高，手握兵權。

當他還是個毛頭小子，身上功勳不是很多，嶄露頭角時，便娶了涼京名門高戶文國公府的沈柔嘉。

他自知是個糙漢子，能娶這般嬌妻，自是如珠如玉地寵著，且獨寵一人，未曾納妾。

後來，沈柔嘉生了三子一女，獨孤鐸對三個兒子要求極嚴，從五歲便讓他們開始習武唸書，但對唯一的小女兒，卻寵上了天。

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要什麼給什麼。

獨孤雪嬌不負眾望，成了有名的霸王花，嬌縱跋扈，小小年紀就樹敵無數，尤其是各世家小姐們，被她得罪的不在少數。

每次鄭嬤嬤在她耳邊說起，沈卿依總會一笑而過。

跋扈又如何，有那麼多人疼寵，她心底還有些羨慕這個外甥女呢。

沈卿依死後，獨孤一家跟著岐陽王回到了封地，涼京關於他們的傳說也就少了些。

而她被困在那一方小院裡，聽到的就更少了。

直到三年後的秋末，幾個下人一邊擦著木門，一邊交頭接耳，臉上神情凝重。

獨孤將軍府一門全部戰死，震驚朝野上下，而獨孤雪嬌……

沈卿依不忍再想，幽幽嘆息一聲，「都是苦命人。」

被她壓在身下的嘉華郡主原本還在撲騰叫喊，冷不防聽到這一句，當即又炸毛了。

「獨孤雪嬌！誰讓你同情本郡主了！我才不是苦命人！」

吧啦吧啦，嗶嗶個不停。

沈卿依直接操起斧頭，砍在她眼前的地面上，濺起塵土飛揚，弄了她一臉一嘴。

恰在此時，遠處傳來說話聲。

「大哥，你快看，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