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無心問風月 第一章：你還算個男人嗎（上）

蘇嶽從小就被教育要與人為善，蘇母告訴他只有拿著自己的真心交予別人，別人才會與你坦誠相對。蘇嶽一直對這話的話深信不疑，但是經歷了那麼事情之後，他漸漸懷疑，媽媽說的真的是對的嗎？

蘇嶽聽媽媽的話，努力跟同學搞好關系，不管別人有什麼事情，他都爭著搶著幫忙。但是久而久之，同學們好像習慣了讓蘇嶽幫忙幹活，不管班上誰有什麼事情，都會對著蘇嶽揮揮手，招呼他過去。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蘇嶽的樂於助人把他變成了同學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奴隸。

有一次他胃疼，大課間就趴在桌子上休息，一個男同學還嚷嚷著讓蘇嶽去替他抄作業。蘇嶽說不寫，那個同學就急眼了，一隻手拽著蘇嶽的衣領，一隻手指著他的鼻子，瞪著眼睛問他寫不寫。蘇嶽說難受，不寫。然後那個同學二話不說，直接扇了蘇嶽一個大嘴巴。當時蘇嶽為了能和同學們搞好關系，還是忍著眼淚去替他寫了作業。

正是情竇初的年紀，蘇嶽也有喜歡的女孩，他自己感覺和那個女孩的關係還不錯，平時也會嬉笑打鬧，蘇嶽也經常給她買好吃的。後來在朋友們的慫恿下，蘇嶽終於鼓起了勇氣跟那還表白。結果那個女孩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微笑著看著蘇嶽，那種表情彷彿是在看一個笑話。

聖誕節那天看完聯歡晚會就放學了，蘇嶽跟著他們班一群人嘻嘻哈哈的沿著馬路走。快要到蘇岳家那邊了，蘇嶽被突然被他們班的高磊班擋住了去路。蘇嶽還沒來得及說話，高磊不由分說，揚起手就給了蘇嶽一巴掌。他長得又高又胖，一個打蘇嶽兩個都很輕鬆，蘇嶽根本不敢還手。當時班上的男同學基本都在場，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句話的，還聚在一起嬉笑著指指點點。

蘇嶽咬著嘴唇含著眼淚問高磊為什麼打他，高磊一臉不屑輕蔑地笑著地說不為什麼，就是因為看晚會的時候蘇嶽坐在他前面，這讓他覺得不爽。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蘇嶽才知道原來欺負一個人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

那一巴掌下去之後，高磊並沒有就此停手，接著就是變本加厲的毆打。他足足打了蘇嶽好幾分鍾，路過的幾個青年人看見了，就過來說了幾句。他們把高磊臭罵了一頓，然後扶起躺在雪地裡的蘇嶽來叫他回家，圍觀的同學們才一鬨而散。那天晚上，蘇嶽在自己的房間裡輾轉反側，根本睡不著覺，並不是因為肉體上的疼痛，而是因為內心的淒涼。他想了很多很多，他知道不能坐以待斃，他必須要做出改變！在這時世界上，做善人是不行的，你與人為善，別人未必是抬舉，只會認為你慫，你好欺負。

第二天上學之前，蘇嶽特意拿出了自己平時積攢的零花錢，去商店買了一盒十塊錢的煙。在那個年代，十塊錢的煙已經算是相當好的煙了，大部分學生都兩三塊錢的煙，混的稍微好一點的也不過是抽五塊錢的。第一節課蘇嶽根本就沒心思聽，下課鈴一響，就急匆匆的跑去找當時的年級老大大勇。當時大勇正帶著幾個人在廁所裡抽菸，大勇是蘇嶽的小學同學，蘇嶽本來還天真的以為自己能夠得到大勇的幫助，就走過去跟他說了。只是現實再一次給了他狠狠地一擊，蘇嶽給他煙的時候他沒接，還把蘇嶽臭罵一頓叫他滾，這一幕恰巧被高磊看見了。

蘇嶽剛從廁所出來，高磊二話不說，抓住蘇嶽的領子就把他拖回教室。在講臺上，高磊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踹了蘇嶽兩腳，邊踹邊罵。蘇嶽偷偷地看了看同學們，他們跟看耍猴一樣，一個個臉上盡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受了這樣的窩囊氣，蘇嶽覺得自己沒臉再繼續待下去了，捂著臉跑出了教室。翻牆出了學校，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不知不覺他又走到了昨天捱揍的地方。他越想越難受，竟然小聲啜泣起來，最後從小聲啜泣演變為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