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朱小圓的家

　　「我們這是到哪兒了。」迷迷糊糊中，程千凡睜開眼睛望著有些陌生的街道對自己身下的朱小圓問道。

　　「快到了，主人。」朱小圓回答道：「前面拐個彎兒就到了。」

　　「哦。」程千凡哦了一聲就再次失去意識昏死過去。

　　等他徹底蘇醒過來的時候，又是在這不知道多久之後的事了。彭建琪毫無留手的一拳無論是從精神層面還是肉.體層面對于程千凡而言都是一次很大的打擊，以至於在昏迷的時間中他依舊在品味著自己遭受虐待的恐怖幻想。

　　「呼……呼……」清醒過來的程千凡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在他的側臉處，最開始的麻木感已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覆蓋半張臉的刺痛感，哪怕是呼吸都會帶起一絲疼痛。

　　程千凡右手移向自己的臉龐，他感受到一種溫暖濕熱的物體此刻正覆蓋在上面，而當他觸摸到那濕熱物體的一瞬他便清楚那是何物了。他的側臉被敷上了一塊熱毛巾，即便用腳指頭去想，他大概也清楚是誰替他敷上去的。

　　「疼！——」程千凡此刻正維持著側躺的姿態，為了坐起身來，他只能先把熱毛巾揭開，而這簡單的行為卻再次牽引起了他側臉的傷，讓他不由得叫出了聲。

　　這是哪裡啊？

　　自己此刻被放置在了一個陌生房子的沙發上，從客廳的裝修和大小看，自己貌似正處在一間極為豪華的房子內。程千凡努力地轉動一下脖頸四處張望，在沙發後方可以看到一處樓梯，讓他明白自己正身處在一間複式豪宅中，而自己側面更是有著一面奢華的落地大窗，外處漆黑的景色讓他意識到自己昏睡的時間絕對談不上短。

　　程千凡轉動著思維，試圖理出一個邏輯讓他明白這裡是哪裡，可是自自己被毆打之後的記憶又有些過於模糊讓他頭痛不已。

　　對了，自己確實對朱小圓說過，讓她帶自己來到對她而言最為安全的地方。看來這裡是什麼地方最好還是要問副班長了，話說這傢伙現在跑哪裡去了。

　　「副班長，你人在嗎？」程千凡試探性地問著，他掙扎著起身又喊上一聲：「朱小圓，你在不在？」

　　人不在？可是她會去哪裡呢？仔細想想自從副班長看到自己的奴役手冊後，行為模式都是非常的單調的，除了面無表情地待在自己身旁就不會幹什麼別的了。在沒有自己命令的時候，就連別人對自己動手，她都眼皮不帶眨的，從這個角度真是想要反質問一句這算哪門子的奴役啊。

　　那麼現在自己連她人影都找不到，會不會是副班長恢復了神智解除了控制呢。是啊，自己說到底對這本奴役手冊根本就是一無所知，這極為bug的東西興許也是有個控制時間呢。

　　如果是這樣那就再好不過了，自己也就不用繼續糾結怎麼讓副班長恢復原樣了。可是那個副班長就算恢復正常了，又會去哪裡了呢？把自己一個傷病號就這麼丟在這裡不管不顧似乎也不像她的作風啊。不會是因為掙脫了控制後，回憶起自己的記憶感覺無比尷尬無法面對自己從而跑了吧。

　　喀啦！——

　　正在程千凡胡思亂想之際，玄關的大門突然傳來了鑰匙開鎖的聲音，已經如同驚弓之鳥的程千凡瞬間站了起來繃緊神經。

　　「副班長！」看見來人熟悉的身影，程千凡也是放心地松了口氣，他的餘光掃到對方手上拎著的外賣不由得補上一句：「你出去買吃的了嗎。」

　　副班長先是露出微笑點了下頭，這極為自然的舉動自然是與程千凡方才的猜想不謀而合讓他第一時間放下心來，可是緊接著朱小凡說出的一句話卻把他的放心再次摧毀。

　　「是的，主人！」

　　「那啥……副班長……」程千凡吞咽著口水問道：「你到底恢復了沒，我的意思是你還在受奴役手冊的影響嗎？」

　　「我依舊是你聽命于您的奴隸，主人。」朱小圓面帶微笑極為有禮貌地彎了下腰說道。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的是吧。」程千凡打量著朱小圓的樣子說道：「你剛剛可不是這樣子的。」

　　「方才的我狀態還沒有穩定下來，現在的我人格已經完全再構築完畢，之前的舊人格已經完全毀滅殆盡，不會再發生任何影響。」朱小圓說道。

　　「舊……舊人格毀滅殆盡，你剛剛確實是這麼說的吧，你的意思難道是，我以前認識的朱小圓已經死了嗎，已經不能再恢復了嗎？」程千凡驚訝地喊著。

　　「這就不是我能瞭解的了，但是就我自己而言，原本的朱小圓所有的人格記憶都已經被拆碎，現在的我不會再受到任何舊人格的影響了。」朱小圓說著。

　　「完了完了。」程千凡揪著頭髮坐了下來說道：「我這都是遇到了些啥事兒啊，真是見鬼的一天。不過在這之前，姑且還是讓我再確信一下，你說的是否都是真的。」

　　「主人是想像之前一樣確認我是否會完全聽從您的指示嗎？」朱小圓眨著眼問道。

　　果然……智力水準上升了不止一個級別啊。

　　「請下令吧，主人，無論您說什麼我都會聽從的。」朱小圓笑著說道。

　　「你……隨意吧，你既然有了自己的思考能力，那你自己選擇一件事去做吧，一件原來的朱小圓不會去做的事。」由於身心俱疲，程千凡把權利交還給了朱小圓，同時也想通過這個方式確認一下面前的女孩與之前相比到底智力變化了多少。

　　「這樣啊……」朱小圓將手指放到嘴邊思考片刻後似乎有了決定，只見她微微動了下嘴唇似乎就要執行她腦子裡的想法。

　　「你給我打住！」程千凡突然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妙，出言喝止道：「你這傢伙，莫非是要親我嗎！？」

　　「不愧是主人，我還什麼都沒做，已經被您看透了。」朱小圓笑著說道。

　　「我只是看你動了下嘴唇，整個身體有靠過來的意圖所以猜到了罷了，我今天可是剛剛經歷了最為悲慘的初吻體驗，你好死不死地非要拿這個來試嗎！？」程千凡一臉無奈的說道。

　　「悲慘嗎？可是就我們今天中午遇見時看到的您的表情來看，我以女性的直覺認為您還是多多少少有些享受的，不是嗎？」朱小圓提問道。

　　「打住，你給我打住！我說副班長，你現在是真的讓我有些混亂了，在我面前的到底是哪個人。你說你的人格是重新塑造的，可是你為何會這麼自然順暢地提起之前發生的事情，我想知道現在的你和原來的你到底是一個人嗎？」程千凡感到自己的大腦一片混亂。

　　「我們既是同一個人，又不是同一個人，這一切取決於您如何看了。」朱小圓認真地回答道：「對現在的我而言，過往的一切經歷一樣是極為真切屬於自己的，至於人格上的變化也是從原來的人格基礎上發生的變化。即便是常人也會隨著時間人格發生一點一滴的改變，在數十年後可能變成完全不同價值觀與性格的個體，而我身上發生的只不過是把這些變化的時間濃縮在刹那之間罷了。」

　　「抱歉啊，我雖然明白你在說什麼，但是實在是很難感同身受啊。」程千凡歎口氣說道。

　　「主人，您的測驗還要繼續嗎？」朱小圓問道。

　　「嗯……你隨便選一個，不過我警告你，親吻什麼的還是算...........我的天你在幹什麼！」在程千凡驚訝的面孔前，身穿白色T恤的朱小圓直接將身前的衣服撩起，露出裡面的內衣和大塊白皙肌膚。

　　「我想……至少原來的我是絕不會對您做這個的，不是嗎？」朱小圓微微一笑說道：「而且對於現在心情有些陰鬱的主人來說，這多多少少會讓您提些神吧。」

　　「好了好了！」由於反應過於誇張扯到面部的傷從而被劇痛再次侵蝕，此刻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程千凡實在是很難認可朱小圓想讓自己提神的意圖，但又不得不可恥的承認，方才的景象已經印入了他的腦海短時間內怕是很難驅之腦外。

　　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啊，這也算是自作自受嗎？捂著臉上的浮腫，程千凡不由得自問。

　　「話說這是哪兒啊，看上去是間很漂亮的房子。」程千凡問道。

　　「這是我在校外的住處，不過我平日裡也不是很常來就是了。」朱小圓回答道。

　　「原來你是個隱藏的土豪啊，總之，我還是先確認一下奴役手冊，看看上面能不能找到一些你現在變化的線索。」程千凡說著伸手探到懷中摸向奴役手冊。

　　嗯？

　　嗯嗯？

　　嗯嗯嗯？？？

　　「喂，副班長……」程千凡顫.抖著說道：「我確實跑的時候把奴役手冊揣到懷裡了吧，這不是我的妄想吧。」

　　「主人確實帶走了奴役手冊，我有這個記憶。」朱小圓給出肯定的回答。

　　「那麼看來只有一個解釋了，我把它落到路上了。」程千凡瞪大眼睛說道：「麻煩了，麻煩了！副班長，你還記得你順著哪條路走過來的嗎？」

　　「我記得。」

　　「原路返回，我們現在就回去找，那本魔書可不能再禍害到別人了！」程千凡也不再矯情地管自己臉上的傷，猛地站起身來對朱小圓喊道。

　　「是！」

　　……

　　「抱歉，老彭，那幫傢伙真心太能打了。」

　　「真他.媽憋屈。」

　　「反正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

　　「遲早得把這帳算回來！」

　　「沒錯，這已經不是琪哥一個人的事兒了！」

　　身旁一眾兄弟的聲音彭建琪此刻一概充耳不聞，他的視線被手中一本綠皮封面的書籍給徹底吸引，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為何在帶兄弟們撤退的時候一定要拿走這個，但是自己腦海中似乎就一直迴響著一個聲音讓自己帶走它，而此刻的自己也沒有半點後悔的意思。

　　這到底是什麼呢，似乎是自己打程千凡的時候，從他懷裡掉出來的。

　　好漂亮的書啊……　　

　　好想在裡面……寫下自己的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