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0.沒有如果

「你就這麼把離婚協議給簽了？」小可看著默然，原本就不小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不然還能怎樣？」癱倒在床上，默然茫然的看著眼前的閨蜜。和小可的認識也是在三年前，每次想起來她們的相識，默然都是滿臉無奈。

剛到國外的時候，當她因為語言問題無法租到住處的時候，一個女孩過來嘰裡呱啦和房東說了一陣，然後兩個人就住在了一起。而小可是去國外旅遊的，正巧看到默然和房東兩個人在比劃什麼，一個滿口英文，一個滿口漢語，互相都聽不到對方說話，然後她自己也不知道腦子抽什麼筋就跑上去直接幫默然敲定了住所，順便自己也賴了過去。

小可性子活潑，心性單純，兩人一靜一動，平時互相照顧，相處的也不錯。

小可只在國外待了半年，然後就回了國。默然自己在國外待了半年之後始終不能適應，這才回了國。

回國後，默然打了小可的電話聯繫到她，小可幫她買了個兩室一廳的小住所，這才安定下來。

「要錢啊，那王八羔子不經過你同意就擅自偷走你身份證，還害得你和何大哥分手，你不告他就已經不錯了，難道不該要幾百萬精神損失費嗎？」小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再配上精緻的五官，看起來很是可愛。

「我精神沒那麼貴。」一陣無語，默然無奈的看著小可。

「可是你和何大哥分手了，都是他害的。你怎麼可以那麼容易就放過他？」小可撅著嘴滿臉不忿，她認識何彥銘，默然帶她和何彥銘見過面，而小可對何彥銘的印象也不錯，一口一個何大哥叫的親熱。

「只能說我和彥銘有緣無分咯，沒理由怪別人。」嘴裡有些苦澀，默然想起前天party上面的何彥銘，認識兩年來，她從沒見過那樣的他，讓她心疼。

「什麼叫有緣無分？你們男俊女美，一個白馬王子，一個善良的……」

「灰姑娘。」接過小可的話頭，默然嘴裡吐出三個字，忽然翻個身蜷縮在床上，伸手拉過一旁的棉被蓋在身上淡淡的說著，「我只是一個無父無母的灰姑娘罷了。不對，我是連灰姑娘都不如的。至少灰姑娘還有父親，還有後媽和姐姐。她還有一個家。而我，如果不是三年前嚴緒臣無意間選中了我，讓我得了一筆意外之財，你認為我現在在做什麼？沿街乞討？四處流浪？或者在某個酒吧裡面賣藝？當年我為什麼沒有追究？因為我不敢，因為我知道如果我不接受那一百萬的話，別說清白的名聲，自由的命運，只怕我能不能活下來還是未知數。這樣的我有什麼資格和家世清白的彥銘在一起呢？」

「……不是這樣的……。」小可嘴角蠕動，卻只能說出這樣的話。她想說，你心地善良，溫柔體貼，性格沉靜，有著一切美好的品質，所以灰姑娘的幸福你也會有。

可是她又怎能不清楚，童話從來不會出現在生活中。即便沒有嚴緒臣，何彥銘的家人也會千方百計拆散他們的。而且，如果沒有那一百萬，默然永遠沒有足以吸引何彥銘的資本。

不是說何彥銘膚淺，而是作為兩個世界的人，何彥銘沒道理去關注一個無財無貌的普通鄉下妹。

這個世界，本就這麼殘酷。

「小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能有的，就是如果。」默然略顯飄渺的聲音在屋內響起，說完之後，她的臉頰在柔軟的枕頭上面蹭了一下，眼角的晶瑩尚未滑落便已匿入枕中，難覓其蹤。

「是嗎？」小可抿唇，嘴角也悄然裂開，她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會有童話，也不會有如果。不然的話，她三年前也不會出國了。

兩個人，一個蜷縮在床上，一個蜷縮在沙發裡面，微風拂來，米色的窗簾微微飄蕩，襯得屋內越發靜謐。

死一般的寂靜，伴隨著濃的化不開的悲傷在室內彌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