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7.原來，回憶最美

「我和彥銘是在兩年前認識的。」抬頭看一眼飄飛在空氣中的煙霧，默然的臉看起來有點朦朧，似幻似夢，「三年前我叔叔把我從清河鎮帶了出來，說是要給我找工作，賺大錢。鄉下丫頭懂什麼？爸媽只是種地的農民，叔叔只給了爸媽兩千塊錢就把我帶了出來。可是誰知道他是要把我賣了呢？」

嘴角帶著細微的嘲諷，親叔叔拐賣人口拐到自己家人頭上了，要不是她逃得快，說不定現在她還在那家酒吧賣身做雞呢。

「後來，我逃了出來。在嚴實集團下面不遠的那個廣場睡了過去。然後在廣場的那個大螢幕上面知道了家破人亡的消息。後來我拿了你給我的一百萬支票換了新的身份證，出了國。」淺淺淡淡的聲音平鋪直述的說著話，如同在講著別人的故事，如果不認真聽的話，怎能聽出裡面蘊含的悲傷？

偏偏這個時候的嚴緒臣也是把這些當做了一個神話般的故事來聽的，信與不信，對他來說都無所謂，因為他只是為了給自己一個傾訴的理由，那麼別人的故事與他何干？眼前這個女孩比賣火柴的小女孩還要淒慘的過去和他什麼關係呢？

不過默然也沒打算多說這些，因為她不能多說，否則她一定會因為回憶而痛苦死的。

「在國外，刷盤洗碗運貨送餐我都做過。但是我只在國外呆了一年，因為那樣的環境我不適應。回國第一天我就遇到了彥銘。」嘴角終於勾起一抹笑紋，默然把身子靠在身後的沙發上，一隻手抬起來遮住眼睛，細弱的光芒透過手指落進眼瞳，隱約間，眼前好像出現了一個身影，背對著陽光緩緩走近，溫和俊帥，如同騎了白馬的王子，款款而來。

「很狗血的情景，我的包被搶走了，然後我還在呆愣的時候，他就已經幫我喊了一聲抓賊。然後我看到身邊一枚白色的火箭彈沖了出去。」似乎被自己的比喻逗樂，默然捂嘴淺笑，眉眼彎彎，如同陽春三月的楊柳一般，柔柔的，軟軟的。

「他跑得很快，直到他把包遞給我的時候，我才驚覺，很難相像看起來溫文優雅的他竟然有那樣的爆發力。作為酬謝，我請他吃了一頓飯，我們就那樣認識了。在之後的日子裡，我和他如同朋友一樣相處，輕鬆自在。用古語怎麼說呢，應該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吧。」

「我們之間並沒有山無棱天地合，也沒有勾肩搭背哥倆好，更沒有葷素不忌無話不談的地步。一直以來就是坐在一起喝杯茶，或者一起隨便走走。然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朋友就變成了戀人。事實上我們都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那麼順理成章的，迷迷糊糊的就成了男女朋友。」

也許是覺得好笑，默然輕聲笑了出來，是啊，哪一對戀人不是牢記自己第一次表白，第一次拉手第一次接吻的呢？偏偏他們兩人順理成章到誰都不記得這些的地步，確實蠻好笑的。

「後來，交往一年多之後，啊，就是一個月前，他帶我回家。然後剛好霍佳，就是昨天在歡樂穀看到的那個女人也在。知道我是個孤兒之後，他父母就變臉了，說什麼門不當戶不對。我在想，他們二老肯定和你一樣是古代穿越過來的老古董。」捂嘴偷笑，卻不小心笑出了眼淚。那天的屈辱，又豈是兩句話能夠形容的呢？

嚴緒臣不小心把煙灰彈在了自己手上，嘴角有點抽搐，這是什麼形容？什麼叫和他一樣是古代穿越來的？

「然後，一向聽話的他第一次和家人鬧翻了，甚至不惜離家出走。可是，結婚的時候，登記員卻告訴我們說我已經結過婚了，再辦理手續的話就犯了重婚罪。然後，他走了。回家和家人認錯去了。」三兩句說完剩下的故事，可是只有默然自己知道，何彥銘離開的時候說了多難聽的話，而且何家一定把她當做了拒絕往來戶，對她的憎惡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