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天的傍晚，夕陽慢慢將兩個小孩的身影拉長。天空中一片燦爛的黃紅色晚霞映出幾只歸家的白鷺。羽風和少光在一條充滿灌木的小路上慢慢向家裏走去。

忽然，少光擡頭向前一看。仍是昨天中午的那個地點，仍是那三個黃發青年，仍是咬着一根冒着白煙的香煙。除了兩人的臉上和另一個人的下巴粘上了一張白色的繃帶。其他的都和昨天沒什麼兩樣。

少光和羽風停了下來，少光不耐煩地說道：「還沒打夠哦，我今天不想打架。趁我生氣之前從我眼前消失！」

第一個黃發青年囂張地笑道：「是嗎？但我今天想打你哦臭小子。」說着從身後拿出一根不小的鐵棒，與此同時從四周的灌木旁也同時走出上十多號人，手裏同樣拿着鐵棒。

「今天，得好好教訓你！」

「看來有點麻煩了，呵呵。」雖然是這樣說，但少光臉上卻還是滿帶笑容。

「羽風，待會看好時機你就快點跑。這些小嘍一故強梢願愣ǖ摹！鄙俟庾範隕硨蟮撓鴟縝嶸檔潰⒈ㄒ宰孕諾奈⑿Α

「嗯。」羽風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幫上什麼忙，反而是累贅。只好向少光點了點頭，轉身向另一邊跑去，但卻被幾個青年攔住了。

「大飛，讓他走。」帶頭的那個黃發青年取下嘴裏叼着根煙大聲對那邊的三人右手輕揮喊道：「那家夥心地還不錯，救過我們一次我也放過你一次，下次別讓我再看見你。」

「嗯，知道了。」那三人聽到黃發青年的話後直接從無視羽風從他身邊穿過，舉起鐵棒直向少光擊去。

「沒想到昨天才剛發完承諾，今天就要破戒哦。」少光緩緩地解下自己的書包，此時那三人已經向他衝來距離不過三米了。

「那就來吧！」少光說完便向向三人迎去，幾個轉身輕鬆躲開三人的鐵棒。翻身起腳將三人擼倒在地。右邊又有四人衝來，四周的人也開始朝少光靠近。少光從容不迫地與他們混戰起來。

羽風在旁邊的灌木中看着少光。雖然他不會武術，但他也能看出少光似乎越來越吃力，越來越處於下風。少光畢竟只是一個七歲的小孩，面對高強度的鐵棒攻擊，也不免中了幾棒。而少光心裏也有對昨天誓言的羈絆，似乎還不敢放開去打……。

「砰！」兩根迅猛的鐵棒一前一後分別打在少光的後腦勺和前額上，少光第一次在打架時流血……。

「額……你們幹嘛那麼大力？不是把他腦漿都打出來了吧！」黃發青年清楚地知道那兩棒的力道足以將一個成人的頭顱打裂。

「媽的！」少光忽然對持有那兩根鐵棒的青年怒目而視，兩人大驚，右手一鬆，抓住鐵棒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少光順勢將那兩根鐵棒握住左右手各一根。發狂似地向那羣青年打去，「彭」「彭」鐵棒對肉體打擊聲接連響起，被鐵棒碰到的青年感覺仿佛身體都斷成兩截了，劇烈的疼痛使他們紛紛倒地。原本還牛氣衝天的一羣青年望着這個彪悍的小屁孩無不望風而逃！

看見自己同伴撤走和少光的彪悍，黃毛青年頓時有點心驚。但畢竟他也是出來混的老手了，很快他神色便是緩和過來。

「怕個鳥哦！」黃發青年從懷裏掏出一只散彈搶，對準少光。手裏握着的槍使他內心鎮定了一點。但少光明顯殺紅了眼，不顧黃發青年手中的是什麼，直直向他衝來。看到少光向他衝來的那股子狠勁與雙手被血所染紅的鐵棒，黃發青年頓時更慌，顫抖的手急速開槍。

羽風發現後急忙向黃發青年撲去，但還是遲了一步。「砰砰！」發了兩槍！少光應聲倒地。

「少光！」羽風焦急地跑到少光旁邊蹲下，檢查着少光的傷。但似乎少光並沒有流血的傷口，只是那槍的震動使他暫時麻痹了。少光仍是笑着對羽風說道：「我沒事，只是暫時動不了了。你快跑吧，他們還不至於要殺死你。」

雖然是這樣說，但羽風還是感覺到少光有點上氣不接下氣。也沒辦法，經過那麼高強度的打鬥，每個人都難免有些力竭，從而造成脫力那種渾身無力的感覺。

「那你呢？」羽風此時卻一反平時懦弱的性格，對身後緊靠來的青年並不感到絲毫緊張，或說是緊張但卻掩飾下來了。

「我嗎？他們竟然開槍了，那我也……呵呵。」

黃發青年手持搶對少光旁邊的羽風說道：「又是你這個臭小子，不是叫了你滾了嗎？」

忽然羽風轉過頭一瞪那個黃發青年，青年立即覺得心低一寒，握槍的手竟在顫抖。黃發青年心裏一慌，而後忽然想到什麼，忽然目露兇光！

「竟然你看見了一切，那也留不得你了！」說完把心一橫，舉起手槍，對準羽風。羽風忽然快速移動身形，躲過槍口射出的子彈。黃發青年不可置信地發現羽風的速度竟然比子彈慢不了多少，慌張中他舉起槍朝四處亂射，竟然也打中了羽風，羽風應聲倒地。胸口露出鮮紅的血液。少光呆住了，內心卷起了驚濤駭浪。「羽風死了，羽風死了……」。少光哀若心死，他唯一的朋友死了，再也看不見他了，想起羽風爲他療傷和阻擋責罰的一幕幕，少光忽然感覺心裏空空地，似乎失去了什麼東西，卻是沒有半點殺意。或許在他心中，沒有羽風的日子是他不敢想象的吧，對未來茫然了。

「媽的，把他們兩個找個地方埋了。以後我們得轉移地方了。」黃發青年罵罵咧咧地叫道，殺了兩個小孩似乎在他眼中就像殺兩只小雞一般微不足道。

少光努力想起來跑到羽風身邊，但身體卻不聽自己的使喚。這是，黃發青年卻已經走到少光的面前，驚訝地發現少光竟然還沒有死。

「你……你竟然沒事？早知道就不殺那個小子了。但現在你也看到了一切，也不能留你了。」黃發青年一聲震驚和無奈的話語響起，隨後再次舉起槍……。

……

「羽風……羽風……」羽風在一片黑暗的混沌中聽到了一個柔和的青年聲音正在呼喚他。這聲音似乎是穿越了無盡的空間與時間，雖然並不蒼老，但卻充滿着難以言喻的古老與經過了這世間的滄桑。而且似乎還有一點……熟悉？

羽風從一片黑暗中睜開眼，看到的仍然是一片黑暗。

「你是誰？」羽風茫然大聲喊道。處在一片黑暗混沌之中，沒有半絲光線，連自己的身體也看不見。只有那若有若無的聲音在這片空間響起。這讓羽風感受到一絲恐慌。

黑暗中忽然出現一個白色身影，白衣飄逸，俊顏冠發，一副古代美男子的造型。讓人無比心動的俊美的臉龐泛着些許笑意，讓人有種如浴春雨的感覺。但若是仔細看便會驚人地發現發現這副容貌竟然與羽風異常相似，最大的不同恐怕便是那張臉龐要更爲成熟一點，似乎是長大後的羽風。那名男子優雅地自天邊輕輕飛落而下。落下身形後。看着羽風，笑意更濃。

「這個以後再說。」白衣男子收起微笑輕聲說道：「現在你朋友有麻煩了，要救他就聽我的。」

「好！」聽見白衣男子的話，羽風原本茫然的神情立即堅定起來，點了點頭。白衣男子也點了點頭，緩緩向他走來，最後竟然走進羽風身體裏面與羽風融合在一起。

現實中一股強大的精神力量充盈在倒下的羽風身體裏面，頃刻間，風雲變幻，天地震驚！萬物戰慄！一股沒受羽風控制的微小氣息以羽風爲中散逸心出去，竟驚起風沙四起，飛沙走石間所有黃發青年的同伴都被那道氣息的漣漪震地心頭一震，吐血而出。

黃發青年感覺身後有異樣，回頭轉身一看。被面前的現象驚呆了。原本已經中彈倒下羽風竟然站了起來，而且身體上冒着微微的藍色光芒。如一團燃燒的火焰，在羽風身上飛快地向上翻滾。但他的眼睛卻是完全閉着的，好像睡着了一樣。而自己的同伴竟都吐血倒在一旁不知死活。

閉眼的羽風微曲的左手緩緩擡起，對準黃發青年之後猛然一張。猶如被一輛飛速行駛的大卡車撞了一下，黃發青年吐血飛上天邊，在天空中吐出一條血紅的長帶。之後「彭」地一聲，應聲倒地。而羽風身上的深藍色光芒也漸漸變淡消失……。

……

在一片黑暗中，羽風再次看見那個白衣美男子。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身上散發着一股清新，灑脫的神採。右手一把帶着古樸光華的劍，冠發柔長，目光如炬。

「你是誰？」羽風疑惑道。

白衣男子對羽風的這一問題並沒有太大的感情波動，頓了一下繼續微笑道：「我？我就是你啊！」

「你，就是我？」羽風一副茫然的樣子。

「我是你前世，也是現在的你。只是因爲我那時的某些緣故……」說道這裏的時候白衣青年神色有些黯然與……悔恨。

「那時的我，沒有承擔起責任而導致我們那一族被滅。所以當你有勇氣面對你面前的困難而不是怯懦地躲避時，便與我產生共鳴，可以掌握我的一部分氣。這些事情你以後會知道的。嗯，你現在還無法掌控你的氣。隨着你力量的增長，我們會慢慢融合。到時候你就不會再看見我了。」

白衣青年說完再次微笑，拍了拍羽風的肩膀輕聲說道：「我現在只是一道靈，連魂也算不上，只是因爲前世的羈絆與執念令我能在你力量小的時候和你交流。你如果以後比我做得更好，就能獲得我的認同而使我這道靈徹底解脫，而你也將獲得我的力量。」

「我該怎樣做？」羽風擡起頭茫然地望着這個與自己非常相像的白衣男子問道。

「你爲何而戰？你需要自己去明白這點。人之所以會害怕死亡，只是因爲還沒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和戰鬥的目的。當你決定了你今後將爲何而戰時，你將不再迷茫，不再畏懼死亡，勇敢去面對。這一點，我沒有做到，所以希望你可以做到。當你想通這點，你將獲得力量。無比強大的力量。」白衣青年說完朝羽風露出一個讓人心安的微笑，不帶一絲猶豫地轉身向那無盡的黑暗走去。

「你是什麼人？」羽風看着那道白色身影漸漸遠去急切地大聲喊道。

「我的名字，早已忘記。但當時的人喜歡稱我爲——‘雨聖’」。白衣青年留下這一句話在這片空間回蕩，隨後消失在一片無盡的黑暗中，留下羽風獨自深思着。

「‘雨聖’，他，是什麼人呢？我，又是誰呢？……」。

羽風深深陷入自己由來的深淵，如同這個世界原本就不屬於自己的一樣。漸漸被一團迷霧所籠罩……。

等羽風慢慢睜開眼，看到自己的父親和少光等人露出欣喜的笑，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回到了村子裏。

「你沒事吧。」樑滔充滿關心的話語讓羽風感覺心裏一暖，微笑地搖着頭說道。

「沒事。放心吧爸。」

「還好你沒事，不然我就將少光這個臭小子釣上三天三夜，看這小子還敢不敢打架，還連累了你。你放心，我待會一定還會好好教訓他。」林父惡狠狠地盯着少光說道，少光像個鵪鶉一樣縮在羽風牀頭邊。

「林叔，這事不怪少光。他們是壞人，專門搶劫同學們的錢。幸好少光及時出手，不然我一定死在那了。」

這時交警大隊的隊長和幾個警察大笑地走進樑滔村長家的大門，高興地向樑滔說道：「老樑老林啊，這次你們可幫了我們大忙了！」

「額……老同，搞什麼你來了也不先打聲招呼？對了我們怎麼幫你們了？」林鋒一臉迷惑道。

「你們兒子打倒的那羣不良青年是一夥專門靠偷盜、搶劫、販毒等非法活動且流動性極強的犯罪團夥。而且他們還有奸殺三名少女的記錄在案，且持有非法槍支。我上個星期剛接到上頭的通知說他們來到了我們縣，我立即展開搜尋，誰知讓你們倆的兒子給破了案。呵呵，真沒想到啊！呦，就是這兩位啊！還真是小了點。小朋友，你幾歲了？」

少光給了交警大隊隊長一個鄙視的眼神:啥眼神？小朋友？。但林父也在少光身後給少光一個威嚇的眼神，意思是你小子再給我拽拽試試！少光感覺到了後背的「殺氣！」眼神立即從冷漠變得狂熱，好像仰慕警察三輩子今天終於看見偶像一樣。

「我七歲。叔叔好！」少光可愛且乖乖地說道。

「哦，老林你兒子真聽話啊！而且武藝又這麼高強。老林你真有福氣啊！」

「呵呵……」。林鋒皮笑肉不笑地笑着，怎麼感覺怪怪的？這是少光打從出生以來第一次有人誇他「乖」吧！

「嗯，待會會有人給你們送獎金的。別客氣啊，這是他們應得的。給他們交交學費也是要的嘛。對了，既然他這麼厲害，正好最近有個全省青少年自由搏擊大賽，不如就讓他參加怎麼樣？我幫他報名！來回車費錢我包了！對了，還有一位小英雄哦，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交警大隊長的眼光開始轉向羽風。

羽風連忙答道：「這次全靠少光，我不會武術的，就不去了吧。」

少光疑惑地看着羽風，不由說道：「不對啊，羽風你……」。

羽風連忙打斷少光的話，說着：「少光，我想喝杯水，幫我拿一下。」

「好了。就這樣了。明天你們等着上報紙頭條吧！我走了！」交警大隊長說完屁顛屁顛地開心走了，就差又蹦又跳了，讓不遠處的四人汗不住的留……。